慕容端看着站在姜泽前面俊朗的中年男子，垂下眼眸，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霍墨成同样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端，轻笑一声，缓缓道，“法官，我觉得既然现在双方各执一词，不如先暂时休庭，等证据都鉴定好了，在开庭也不迟？”

法官闻言沉默一瞬，点点头高道，“休庭！”

顾暖不甘心的看着姜泽，眼眸中满是怒火，夜司爵握住她的手，另一只粗粝的大手则是轻轻捂住顾暖的眼睛，“不要看他了，越看越生气。”

顾暖轻哼一声，跟在慕容端后面离开法庭，临走前，她悄悄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霍墨成，神色同样有些复杂。

来到休庭时的临时休息室，顾暖终于忍不住了，“慕容叔叔，姜家叫了霍墨成来，是不是代表他们要出手干涉了。”

慕容端无奈的叹了口气，“姜家是姜家的独苗，他们会干涉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特意叫墨成来。”

夜司爵拧起眉头，眼眸一暗，问，“你们都认识这个霍墨成。”

顾暖点点头，跟他轻声解释道，“这个霍墨成是姜泽的妈妈霍墨君的亲弟弟，也是一个律师，而且。。。”顾暖默默看了一眼慕容端，压低声音道，“而且，他还是慕容叔叔的学生。”

“学生？”夜司爵意外的挑起眉头，转而问慕容端道，“岳父，这个霍墨成怎么样？”

慕容端神色更是复杂，“他是个好孩子，在法律这上面也很有天赋，只是可惜了，他这辈子，只会为一人做辩护。”

话落，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眸一闪，重重叹了口气，“现在看来，是两个人。”

夜司爵直觉这里面另有隐情，沉声道，“这两人，一个是姜泽，另一个就是他母亲吗？”

“对，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愿意为姜泽做辩护。”顾暖蹙起眉头，似是在回忆什么很是久远的事，“我小的时候也见过他几次，他似乎不是很喜欢自己姐姐的这个孩子，每次看到姜泽，他都板着一张脸，恨不得吃了他一样，眼神特别凶狠，姜泽因为这个和他的关系也很恶劣。”

顾暖说到这里，神色有些古怪道，“说起来，姜泽小时候还不是现在这样极端的人，那个时候他很怕霍墨成，每次见了他都要吓得躲到我身后。”

她慢慢陷入了回忆中，想到自己小时候和姜泽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想到小时候姜泽那副软萌阳光的样子，顾暖的心情突然就复杂了起来，胸口也似压着什么石头一样闷的厉害。

夜司爵抿紧嘴角，脸上有过一丝不悦，“要不要我提醒你，我小时候可是比姜泽还要早遇到你，不过你都忘了。”

这话听起来带着一股浓浓的醋味，还有一丝不明显的抱怨，顾暖脸一窘，拉住他的袖子扯了扯，可怜巴巴道，“老公，我也不是故意要忘记的嘛，你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会想起来的！”

怕夜司爵不信，她又举起三根爪子，一脸认真道，“我发誓，一定会想起来的。”

夜司爵被她逗的一笑，轻轻刮了一下她白皙娇.小的鼻头，道，“傻子吗你是，忘掉的记忆哪是你说想起来就想起来的。”

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快乐的好记忆，虽说顾暖忘记了和自己的初遇这一点有些遗憾，但和顾暖的开心比起来，这也就不算什么了。

顾暖不服气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傲娇的哼了一声，但眉眼之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另一边，在姜泽的休息室里，霍墨成点燃了一根香烟，眯起眼睛不满的看向姜泽，冷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可以处理好？你知道这次你给你.妈惹了多大麻烦吗？原本这几年她在姜家的日子就越来越不好过，你现在又做出这种糊涂事，姜泽，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泽毫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关你何事？”

霍墨成闻言眼眸一怒，上前一把抓住姜泽的衣领，咬牙道，“关我什么事？你以为要不是你.妈拜托我的话，我会大老远跑到巴黎来管你这种破事吗？”

“那你大可以现在就走啊。”姜泽沉着脸，一把挥开霍墨成的手，嫌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霍墨成看着他如此冷漠的样子，嘲讽一笑，“不愧是姜家的种，你跟你爸一样，冷血无情，就是个人渣！”

姜泽不以为意，“你在怎么说，也改变不了我身上流着你姐姐的血的事实不是吗？”

霍墨成更是恼怒，“她是你.妈！”

“我不认为，把自己的孩子丢下一个人跑了的人可以称作母亲。”姜泽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他。

霍墨成直接被气笑了，“我真该让姐姐看看你现在这副六亲不认的样子，她费了这么大功夫让我来帮你，你倒好，说的都是什么畜生话！”

“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怎么，她当年把我一个人扔在姜家难道不是事实吗？现在又跑过来假惺惺，是怕我以后不管她吗？”

“你！”霍墨成红着眼指着姜泽，胸口被气的急促的起伏几下，才咬咬牙狠狠的甩了下手坐到沙发上，他疲惫的捂住脸，忽然轻声道，“我知道你和我从小就不对付，但是再怎样你都不可以怀疑你母亲对你的爱，她也没有办法不是吗，你爸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姜泽眼眸一冷，没有理会他。

霍墨成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又是气又是痛心，“她是生你养你的人，你不去关心她也就算了，还总是任性胡闹，怎么，那个叫顾暖的女人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她就这么值得你拼尽一切，甚至不惜去和姜家作对？”

姜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讥讽一笑，“你懂个屁。”

霍墨成被怼的胸口一阵憋闷，他再也忍不住猛的一起身冲着姜泽怒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好，好，那你倒是说说，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姜泽阴沉着脸，看着霍墨成的眼神满是嘲讽，“你问我她有什么好？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至少在那个女人丢下我以后，一直是她陪着我，她陪着我度过我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时光，是她代替了那个抛弃我的女人温暖了我，所有人都盼着我去死，都说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被生出来，只有她的眼里看得到我，只有她希望我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而你们呢？丢弃我，侮辱我，仇恨我，现在你们却反过来指责我？霍墨成，谁给你的脸。”

面对姜泽一字一字的指责，霍墨成怔愣一瞬，眼眸心虚的闪烁着，脸上忽然划过一抹难言的复杂憋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