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瑕不太相信, 毕竟的眼睛好多年都没涨过度数了,没道理现在突然涨。
或许只是眼睛太疲劳了?
“怎么了?”谢珩与问,“眼睛不舒服?”
“没事, ”谢瑕把眼镜重戴好,“回家吧。”
谢珩与还是不太放心,又追问了几句,谢瑕只好道:“回家换了眼镜说。”
两人从警局回到家中, 谢瑕已经相当疲乏了,为额头撞的那一, 不光脑袋发晕, 伤口也有点疼, 让只想躺睡觉。
刚进家门,老秦就把更换完镜框的眼镜递了过来, 看着额头贴着的绷带, 关切问:“二少您没事吧?”
“没事。”谢瑕嘴说着没事,过分苍白的脸色却不像没事的样子。
回到卧室, 把眼镜换好,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 换了眼镜视野真的清晰了一些。
难道两副眼镜度数确实不一样?
谢瑕记不太清了, 那副看不清的眼镜是两年前配的,或许真的有差别也说不定, 严重透支的体力也让没精力继续折腾眼镜的事, 浑身发软在床躺了来。
“小叔这身体真是太柔弱了,”谢珩与叹口气, 把耷拉在床边的两条腿搬床,又帮盖好被子,“累了就睡会儿吧。”
谢瑕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只模糊不清回了声“嗯”,感觉浑身都透着难言说的疲倦,这种疲倦不止来源身体,更来源精神。
范杰真的为收养的事而记恨原主。
在眼里,被谢修筠收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能够得到优渥的活环境,摆脱孤儿院那破方,这是一辈子都在奢望的事,没能得到,而“谢瑕”得到了,所认为“谢瑕”一定无比幸福。
然而事实呢?
原主在谢家过得一点也不好,二十年的日记记录了所有的痛苦和挣扎,如果这份日记摆到范杰眼前,一定会觉得荒谬而可笑。
人类的悲喜不相通。
那些被强加在原主身的“幸福”,才是真正让痛苦的枷锁。
不过,似乎也没必为一卑劣的强`奸犯浪费感情,只是替原主不值,居然被这么一人盯,还是为那种荒唐的理由。
谢瑕心底涌起深沉的无力感,这种感觉似乎不只是来源自身,而是来源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虽然知道原主不可能回来,可莫名有种奇怪的幻想,希望可在另一世界过得好一点。
意识渐渐迷离,很快睡着了。
谢珩与一直坐在床边,为谢瑕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好,没敢离开太远,更不敢回学校,今天的课又全翘了,一节也没成。
视线注视着床的人,一直坐到对方睡着了,这才伸手帮取鼻梁忘摘的眼镜,想让睡得舒服点。
却突然看到眼角有什么潮湿的东西滑了来。
……小叔哭了?
谢珩与愣了一,用指尖轻轻拭去那滴眼泪,低声唤道:“谢瑕?”
没有回应。
不知道睡梦中的谢瑕为什么而哭,为这滴眼泪,的担心不减反增,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是范杰的事打击太了吗?
还是在担心夏梓昕?
或者……在医院说的那番话太重了?
谢小狗难得对自己的言行产了质疑,一抿唇,回想起那本日记,继而回想起姜淮说“不确定会不会犯”,心里忽然就没了底。
或许小叔的精神状况比想象得更加脆弱,得更加小心才行。
谢瑕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梦里流了滴眼泪,也不知道这让谢珩与对产了什么偏离正确轨道的联想,更不知道就为一滴眼泪,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从“易碎的玻璃器皿”变成了“一碰就碎的玻璃器皿”。
等一觉醒来,发现居然是晚了,已经过了晚饭的点,谢珩与说:“看小叔睡得那么熟,没忍心叫你。”
谢瑕就知道肯定是这理由,没说什么,赶紧去吃了饭,看看时间也晚了,干脆继续睡觉。
脑震荡确实没碍,睡了一觉,已经不晕了,但让继续睡,又有点睡不着,便拿着保温杯去饮水机接水,准备看一会儿书。
卧室的净饮机本来是一台小的,放墙角柜子刚好,自己也觉得够用,但次经历了谢珩与想接水给送药,结果水箱没水的尴尬,硬是趁肺炎住院期间给换了。
虽然谢小狗没经过同意私自改变了房间的设施,但现在这确实更方便,也就没追究——这小子还在饮水机旁边加了置物架,面摆了一堆透明罐子,有茶叶、菊花一类的东西,及……之前送的枸杞。
谢老师已经很久没在杯子里泡过枸杞了,这会儿忽然看到,就打开罐子捏出几颗,准备扔进玻璃杯。
可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感觉视线一阵模糊,伴随着奇怪的闪光,让没能看清眼前的东西,手指无意中碰到了杯口,玻璃杯一倾斜,就从桌子边缘掉了去。
“啪”一声摔碎了。
……糟了。
质量过硬的玻璃杯,也不能保证从这么高的方摔来还不碎,谢瑕退一步,为突然打碎的杯子而愣在当场。
每次打碎杯子都会伴随着不好的事情发,这让瞬间联想到视线变模糊可能不是为眼睛疲劳,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飞蚊症一类的症状,但直觉告诉,今天的情况不一样。
谢珩与听到打碎东西的声音,急急忙忙就冲了过来,一眼看到玻璃杯的尸体,心头就是一跳:“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快起开,没划伤吧?”
谢瑕被扒拉到一边,远离了那堆玻璃碎片,忽然开口:“谢珩与。”
谢珩与正去收拾碎玻璃,闻言抬头:“什么?”
“我可能得去一趟医院。”
谢珩与瞬间呼吸一停,连忙寻找腿或者脚有没有伤口:“所还是划伤了?伤到哪儿了?”
“不是,”谢瑕摘掉眼镜,眼前的闪光还在持续,遮住了部分对方的脸,“眼睛好像出了点问题。”
这句话比“让玻璃划伤”还有杀伤力,谢珩与在原僵了三秒,忽然伸手扣住的手腕,拽着往卧室外走。
“你慢点,”谢瑕说,“这么晚了医院还有医值班吗?”
“没有也得有,”谢珩与把衣服扔给,“快点换。”
边说,边掏出手机给姜淮打了电话。
姜淮正在外面吃夜宵,电话那边有些嘈杂,一接到谢珩与的电话就知道肯定是谢瑕有情况,来直接问:“咋了?发烧了还是头晕恶心想吐?”
“比那都严重,”谢珩与说,“医院现在有没有眼科医值班?”
“眼科?”姜淮沉默了一,“不是吧……啊有,眼科有急诊——这样,你们来医院,我带你们去。”
谢珩与挂断电话,谢瑕已经换好了衣服,两人都没说什么,出门了车。
一天之内二进医院的谢老师十分郁闷,好像自打穿书来,身体的小毛病就没断过,这进医院的频率都快超过穿书之前了。
一路都没吭声,被眼前持续不断的闪光闪得有些烦闷,刚从车来,就看到站在医院门口的姜淮——这货应该刚从夜宵摊赶过来,身还有股烧烤味儿。
姜淮看了看,又看到谢珩与不太好看的脸色,明智没说什么,只道:“这边。”
领着两人楼去了眼科诊室,一敲诊室门:“小张,来给做检查。”
“来了,坐。”张医冲谢瑕比了“请”的手势,一眼就看到额头的绷带,及鼻梁被眼镜架压出来的伤痕,“怎么回事,伤到眼睛了?”
谢瑕:“没伤到眼睛,但是突然看东西模糊。”
姜淮递给一沓病历:“四岁时候眼外伤的病历,既往的验光单,还有今天的病历,都在这儿了。”
“行,交给我吧。”
谢瑕被张医叫进了里间做检查,谢珩与和姜淮在外面等,姜淮看到谢小狗格外阴沉的脸色,不免有些害怕,忙安慰道:“应该没事的,放松点。”
本来已经准备好等对方说“如果小叔出什么事你这私人医就别干了”,结果谢珩与却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戳在那,脊线绷得格外直。
越是不说责备的话,姜淮就越紧张,搞得好像才是等待检查的病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谢珩与身的压迫感格外强,从午谢瑕为晕倒被送到医院时就开始了,离开医院时稍有缓解,本为应该过去了,谁成想到了晚,又为眼睛的问题急剧增加。
姜淮着实有点慌张,怕真的查出什么问题,被辞退事小,谢二少这身体弱得离谱,才刚受了伤,是眼睛出点需手术的毛病,能受得了吗?
正想着,看到张医从里面出来,开口就询问,张医忙道:“别急别急,得检查一眼底,散瞳需一点时间,你们坐会儿吧。”
姜淮只好闭嘴,把戳在旁边不的谢珩与拽出了诊室,次安慰道:“没关系,都是常规检查,等一会儿就好。”
谢珩与垂着眼,依然一声不吭。
“……你有什么话就说好不好,”姜淮被这沉默搞得浑身发毛,终憋不住了,“你这样我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是不是为今天受伤导致的,”谢珩与终开了口,“这么多年眼睛状况一直很稳定,最近也没有用眼过度,不可能突然就视力降。”
“这……我也说不好,”姜淮语气有点虚,“不过,不管是不是,你都得冷静点,你总不能跑到看守所去把人揍一顿,你……”
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看到谢珩与正攥紧了拳,手背和手臂青筋根根凸起,为太过用力,身体甚至在细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