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已经伪装得够好,那些阴暗的,见不得光的感情已经被他压在最深处,可每到这种问题的时候,都会拙劣的冒出来,像是打开阀门的水坝,争先恐后的喷涌而出。
“疼吗?”
杀伐果断的帝王在曲长笙的阵阵吸气声中,好半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朕、不是……”故意的,这三个字,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分明就是有意的。
有意的让她日日在自己身边,每天臆想她迟早会喜欢上他。
曲长笙心里头可烦透他了,脾气大毛病多,说两句就跟自己不乐意,刚想起身羞愤离开,一只手就从自己的膝盖下穿了过来,然后毫不费力的将她打包抱起。
“你干什么?!”曲长笙错愕的抬头,帝王将她紧紧搂着,认真仔细的看着她脸颊上的红印,眸中似是痛惜悔恨。
她使劲的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
赢尘将她放到床上,被他躺过的被子一点也不暖和,冰凉冰凉的。
她脖颈上起了一层细麻的疙瘩,不禁凉的耸肩,下颚就被人挑起来,粗粝的指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红印,与方才判若两人:
“还痛吗?”
他蹲在床边,毫无身段,神色与头顶硕大的龙珠格格不入:“恩?”
磁哑的嗓音暗示他方才气盛的怒火,此刻却莫名的撩人。
曲长笙有些失神,憋不住就撅起了嘴,使劲儿的揉着自己的脸在床上翻滚起来:
“怎么不痛!您要掐死我啊!!您就是要掐死我,您也掐脖子行不行,我的下巴要是碎了可怎么办啊!!”
“……”赢尘没想到她会这个反应,怔忪片刻,她就像是个虫子一样在床上滚啊滚团啊团,他想观察也无从下手。
“去宣太医。”帝王回首看向几乎石化的宫人。
“别!”曲长笙从被子里探出头,圆溜溜的眼睛充满抗拒:“我被您掐一下就要叫太医,小题大做!”
"但是你疼。"赢尘执幼的盯着她脸上的红印子,见宫人还在那里杵着,他怒道:“还不快去宣!”
此言一出,所有宫人惊慌的都出去请太医了。
“您要是真心疼我,您就不应该刚才使劲儿掐着我。”曲长笙咂咂嘴,他的手劲儿真的很大,就感觉自己的骨头要被拧断了似的。
“奴婢是实打实的关心您,您却实打实的害奴婢。”
这若是换了常人哪里敢跟皇上这么说话?可是赢尘也不生气,他恨不得现在将她抱在怀里观察情况,却只能强忍:
“你还有没有点规矩?让朕死,还要去伺候别人。”
“那我没伺候的主子可不就是伺候别人吗!”曲长笙坐起来,可有道理了:“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赢尘瞳孔骤缩,顿时怒从心头起:“要死你也是死在朕的前头!”
曲长笙瞪眼。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行不行!死的滋味不好受她再也不要死第二次了行不行?
赢尘也气闷,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眼珠子瞪溜圆,委屈的坐在龙床上,小小的一坨,他拿她没法子。
“对。”
好半会才不情愿的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