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惊着了“秦裴然”,也把漂浮在半空的秦裴然吓着了。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翟元难道不是阉人吗?容不得秦裴然多想什么,另一个“秦裴然”马上提出质疑:“我对你怎么可能有什么误会?你分明就是个阉人!”
翟元的面色淡漠了许多,语气仍是暧昧的:“你这怕也是道听途说的吧?有些事光用耳朵听可不行,还得用眼睛看,当然了切身体会一番是最好不过的。”
闻言,“秦裴然”的脸竟有了一抹可疑的红晕,秦裴然在半空看“她”,连耳朵尖儿都是通红的。不就是一句话吗?脸红个什么劲儿?丢死人了。
“怎么脸红了?”翟元故作无意地问。
“秦裴然”连忙伸手摸自己的脸,转而气势忽然弱了许多,只低低地说:“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
不知怎的,秦裴然忽然很想抡圆了胳膊上去打“她”两下,原不过就是嫌弃翟元是个阉人罢了,这一说不是阉人了立马就脸红起来,还不都是因为好色吗?
“夫人的身子尚弱,还是为夫抱着你吧。”不过别说“秦裴然”了,就是翟元也好似转性了一般,要不是秦裴然看他的眼底仍旧是冷漠的,差不多都要被他骗了呢。
难不成他喜好动不动就脸红害羞的?要是她也动不动就脸红害羞的,那……
那就不是她了。
“秦裴然”没再出声争辩,只双手攀住翟元的脖子,脸则深埋在他的胸膛,端的是小鸟依人的娇羞姿态。秦裴然看了只觉得一阵恶心,忽然就不是那么想回去了,一具身体都已经被她占了,现在原主忽然抢了去,这身体就这么廉价吗?任谁都能抢走。
“抱紧我。”
“嗯。”
眼看着一男一女这么相安无事地向前走,秦裴然也丝毫不耽搁地飘上前。这其实没什么的,就当是免费看一场戏,看完也就都散了。
只因她算是看清了翟元,也就能心无旁骛地完成杀害他的任务了。
然翟元只是疼惜这具身子,舍不得看它再有半点儿的损伤而已。冥冥中,他总有一种感觉:甘愿嫁给他的秦裴然马上就会回来,他得帮她仔细照顾着这具身子,要不她回来了可就有的是罪受了。
一路上,“秦裴然”总是贪恋着翟元身上的龙涎香,借着身子不适的由头恨不能整个儿贴在他的身上。翟元未曾推开过她,只一手捻了她的发丝来细细地把玩。
“秦裴然”趁机开口求道:“我喜欢你身上的龙涎香,把它分我一点好不好?”
翟元下意识地说:“龙涎香不是早答应了给你的吗?”说完,他就愣了。是了,这龙涎香是他早答应了给她的,可是早答应了就早忘了,要不龙涎香怎么还是他在用着?不过细想想也不对,她也曾拿过龙涎香,只是摔碎了。
为此,墨玄还很是生气呢。
想至此,翟元便怎么也忍不住地嘴角上扬,“秦裴然”则是一脸的茫然:“我有向你要过吗?为什么我连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翟元的笑忽然隐下去,转而语气淡漠起来:“许是你忘了吧。”
许是你就不是她。
抵达秦家。
在“秦裴然”的再三要求之下,翟元终是同意她自己走,只是一路都小心揽着她的腰肢,生怕她有一刻离了自己的身边。
对此,“秦裴然”虽然表面上什么也没说,可秦裴然在半空看得真真的,她的得意与骄傲就差写在脸上了。
秦本之出来迎接。“秦裴然”见了父亲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只冷声地问他:“我娘呢?”
秦本之的面上闪过一丝异样,转而便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说:“你娘回了趟娘家,这几天都不回来了。”应该说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娘回娘家怎么你不陪着她?”
“爹也是很忙的,你娘走得着急,爹就没赶上。”
“你有什么可忙的?除了纳妾还能有什么事?”
“然儿!”
“我有说错什么吗?”
秦本之的嘴唇哆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他一手指向“秦裴然”,满脸都是痛心疾首:“爹辛辛苦苦地栽培你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了我可是你的亲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对此,“秦裴然”唯有嗤之以鼻:“亏你还有脸自诩是亲爹,什么亲爹连亲生女儿是死是活都不管的?当初我不惜以死相逼,也就求你为我说一句话,哪怕最后什么也不能改变,可为我说话的是娘,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了。”
秦本之没了话说。
幸得翟元在一旁劝解:“好了,你的身子还没好,不能动这么大肝火。”
“秦裴然”怔了怔,后语气缓和了许多:“我就是气不过他这么狠心地对待我。”
翟元再度轻声安慰了几句,“秦裴然”才仿佛是气消了。
至于半空中漂浮的秦裴然就差没嗑一把瓜子了。得,她也正好趁这时候偷一会儿懒。
接着往下看吧,看能有什么幺蛾子。
“进来吧。”秦本之往旁边让了让,翟元与“秦裴然”走进去。
落座,茶奉上,喝一口基本没什么茶味儿。“秦裴然”就揭开茶盖来看,端的只是用茶杯来盛的白开水而已。
怪不得味道这么淡呢。
“咱家的钱是都给你纳小妾用了吗?连茶叶都买不起,不得不用白开水来代替了吗?”
其实事实不似“秦裴然”说的那样,一切只是因为秦本之过于小心与谨慎罢了,自打出了小妾对茶作文章的事,秦本之的一根弦总是绷得紧紧的,一有点儿风吹草动的就能紧张个半天。
这不府上都不准用茶,一律只能用白开水。那烧水的活儿还不是谁都能干的,必须得是秦本之绝对信得过的人来烧,他才能放心地饮用。
“好了,不要为一点小事就生气了好不好?”翟元开解“秦裴然”,“翟府上的珍稀茶叶多的是,一切随你挑。”
“秦裴然”终于笑起来:“还是夫君对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