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这丫鬟戴的簪钗与花钿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不是云想衣不能忍耐，实在是她已经忍够了不想忍。

可她还是不想把明面上的话就这么搬出来说破了，一个秦裴然到底是无足轻重的，当她背后的翟元可是一棵大树，如若有可能攀附伤这棵大树，区区一个云羽芊能如何？区区一个云相府能如何？还不是云想衣说灭就能灭掉的？

“想衣莫不是跟我说笑呢？这簪钗与花钿不就是你在如玉轩为我掷下千金买来的东西吗？你也是看过一眼的，怎么再看就只道是眼熟了呢？”

云想衣装疯卖傻的不识自己花钱买的东西，这是她的事，秦裴然犯不着为她留一点儿情面。

她没那么好。

“裴然，你我有自幼一块玩的情分，你该知道我对你是掏心掏肺的好。可你自打嫁进了翟府就性情大变，对我更是百般折辱，你能告诉我这是何原因吗？”

一席话倒是挺感肺腑的，想来也是酝酿了半天的话，可惜了这番苦心思。

秦裴然不由惋惜起云想衣：想她一个堂堂云相府千金，看似不惧任何实质胆小如鼠，要不从前也就不必借着她的手来欺负云相府二千金了。

说起来这位云相府二千金还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呢。只是初一上来系统就只给了翟元的资料，这位云相府二千金的资料还没给呢，都过了好些日子了，她居然还不知道女主的名字呢，到底是系统办事不讲究，还是她不慎有所疏漏了？

【旁边就有一个现成的云相府千金，你干脆问她得了。】

系统出声，秦裴然搭理了它一下：“你怎么说话越来越没个正经儿了？看我特好说话是吗？”

系统不置可否：【该正经就正经，不该正经假正经。】

当初编写系统的是谁？有必要找出来谈一谈了。

“你说不说？”

【……云羽芊。】系统话音刚落，马上响起一阵尖锐的警报声：

【请注意，女主即将出现！】

什么？秦裴然一下有了莫大的兴趣，转而看向身边的这一位，那脸色透着惨白，恐是已经看见了什么吧？

“怎么了？突然一下脸色这么不好看。”出于表面上的关心，秦裴然还是要问一句的，怎奈话一出口便是给自己招惹上祸端。

“云羽芊……不，妹妹的马车怎么过来这儿了？裴然，要不我们前去向她打一声招呼吧？”云想衣故作出轻松的模样，可紧抓住秦裴然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不想出现在自家妹妹的面前吗？为什么呢？

因为担心自家妹妹看不起有个嫁了阉人的好友的自己。

前一刻不是还在说她们有自幼一块玩的情分吗？这一刻怎么了？秦裴然冷冷地看着云想衣，内心充满了对她的鄙夷。因此，她偏要上前去打一声招呼，还要硬拉着云想衣一起。

“好啊，我们走吧。”说罢，秦裴然不由分说地拽下云想衣紧抓住自己的手便走，迎面而来的马车很是华贵，一眼就能认出来。

“裴然……”云想衣再也忍不住地拼命挣扎起来，可她惊恐地发现秦裴然的手居然像鹰钩一般，怎么也挣脱不了。

最终，马车停下了。云羽芊由马车上款步下来，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与云想衣这么一作比较，确也是有很大的不同。就是不知她的心底如何，是好是坏还未曾有知。

不过只一点却是知道的——她与秦裴然一样厌恶云想衣。如此，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

“姐姐，您出门怎么不坐辆马车？害得妹妹一阵好找。”一落地，云羽芊便同云想衣说话，此举虽然有些忽视秦裴然的意思，不过这话也不是好话。因此，秦裴然乐得待在一旁不插嘴。

云想衣的脸色更白了一些：“辛苦妹妹亲自前来找我，我只是马车坐多了觉得不好，想着下来走一走……”

“这位是？”云想衣正说着，云羽芊已然将注意力转移至秦裴然的身上。云想衣自是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因而一时并未开口。

“我是翟夫人。”秦裴然落落大方地介绍起自己，“适才想衣说妹妹的马车过来了，正跟我说要不上前来打个招呼呢。”

闻言，云羽芊的脸上划过一丝得意，不过转瞬便什么也看不出来了，她上前想拉住秦裴然的手，秦裴然马上不着痕迹地轻轻避开来，转而拉起云想衣的手塞到云羽芊的手上，道：“既是想衣的妹妹亲自来寻想衣，我怎好不将她还你？你且带着你的姐姐趁早回去吧。”

云羽芊愣了一瞬，下意识有些挣扎起来，可秦裴然一直紧握着她的手，也容不得她挣扎。

“翟夫人说的是。”无奈，云羽芊只有这么回答。

秦裴然看向云想衣，她已似魂不守舍一般，想来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就此别过。”

“翟夫人慢走。”

云羽芊带走云想衣，临了的礼数都很周全得体，秦裴然对云羽芊的第一印象很一般，既说不上对她有多喜欢，也说不上对她有多讨厌。

不过与她说话倒挺轻松，一切只需循规蹈矩的来就行了。

“夫人，这簪钗与花钿是不是可以……”现今云想衣不在了，沫涵也忍不下去了。秦裴然也不是不能体谅她，沫涵一问，她便出手将簪钗与花钿都摘下来，拿在手上细细地把玩着。

沫涵如释重负一般：“多谢夫人。”

秦裴然勾出一抹浅笑：“走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都饿了。”

于是，三人行至一酒楼。

临进去，秦裴然看见了酒楼附近一个乞丐，倒不是她的心有多善，而是她看出这乞丐其实大有端倪。他虽衣衫褴褛但眼神明亮，旁边有一只破碗，偶有善心的路过也掏出小枚铜钱扔进碗里，可这乞丐偏是连看也不看一眼。

一心……

只盯着她来看。

如若不是看上了她的财，便是看上了她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