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合起……合起伙来……”倒地的七皇子一手按着流血的伤口，一手奋力地抬起直指向子清与九皇子，“害……害我……”
不等七皇子说完，九皇子就率先扔了弓与箭筒，一个大跨步的走上前去，半蹲在七皇子的身旁。然后，他竟一手紧抓住七皇子腰间的那只箭，先是将它用力地一点一点抽离出七皇子的身体，再是冷不丁的一口气猛插进去，尖锐的箭头冲破血肉，连带着疼痛也深入进骨髓。
有那么一瞬，七皇子的腰部甚至短暂地丧失了知觉。
“痛吗？是不是很痛？”蓦然，九皇子的声音落在七皇子的耳畔，分明只是最普通的询问，在七皇子听来却宛如是恶鬼的声音。原来一旦逼急了最是胆小懦弱的九弟，他也是会反过来狠狠地咬上一口的。
“七哥，永别了！”眼看着曾经骄傲跋扈的七皇子此刻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九皇子的内心甭提有多痛快了！果然，他选择投靠五哥是最正确的选择，十一弟虽然头脑聪明，但是他绝不可能会是五哥的对手。
九皇子有非常强烈的预感：最终留下的皇子只有两位——一位是他，一位便是五哥。至于十一弟最后是怎么死的，如若五哥不愿亲自动手的话，那他十分乐意为其效劳呢。
谁让他现在是五哥的人呢？
“杀……”临死，七皇子还在继续着自己无谓的妄想。他哪知道身后的各大门派掌门人早已变了心思，连他的死活都不在意了，又怎可能在意他的什么命令？眼下他们都是自由的，一切凭着自己的意思来就好了。
“九皇子不顾兄弟手足的情谊，擅自杀害了七皇子，我等身为江湖正派理应将其捉拿押往朝廷问罪。”
“与其押往朝廷问罪，不如先斩后奏的好——就地正法方能绝后患。”
“不可！若是依你说的先斩后奏，那么皇上一旦怪罪问责下来，谁来担这责任？劳诸位细想想，眼前的这位可不仅是祸乱的妖僧，还是皇上最为中意的皇子呢。”
“为一皇子而牺牲整个江湖的安危，这笔账可得细算清楚了。”
……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谁都有着自己的道理，偏是谁也不愿率先站出来一步，就只是彼此各执言论互相争执而已。
子清宛如在看一场可笑的闹剧。还是九皇子先耐不住性子地问他道：“五哥，早点解决了吧，我实在没那么多的耐心了。”
于是，子清这么跟他说：“那不如我手指着谁，你便用箭射杀谁，如何？”九皇子连连点头称是。
这俩一唱一和的显着十分默契，却是让往下观望着的秦裴然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九皇子是她第一回见，不想子清却是早已见过了的，另还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竟将其彻底拉拢了过来。
【男主要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那还不如一个配角呢。】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有一个问题很想要问你了。”
【你问吧。】
“依你看，程语嫣做为女主有什么本事呢？”
【……有待发掘。】
秦裴然竟是无言以对。好吧，她这一问明显就是多余的，还是继续往下看吧。……慢着！怎么感觉有点儿怪怪的呢？好像忽然缺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
一边思索着一边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旁边的秦裴然倏忽愣了一下，转而问系统道：“程语嫣呢？”
系统好像也愣了一下：【人呢？】
另外不见了的还有程念……
这一男一女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她怎么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出来呢？
【该不是都下去了吧？】系统一句话倒是提醒了秦裴然。可先前她是一刻不离地观望着下面的情况，怎么那时候什么也没发现呢？硬要说有什么发现的话，也就一个突然冒出的九皇子算是发现了吧。
难不成——是躲在什么地方了吗？
“能找出来具体的位置吗？”
【当然能。】
“先找出位置，再来制造点麻烦事吧。”
【比如？】
“我要一切都事不遂愿。”
【明白了。】
另一边——
程语嫣简直要气死了，想她好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客栈，原是想着暗中也要助子清一臂之力的，偏是一同出来的程念说什么也要阻拦着她，害她连一点儿忙也没能帮上。
“你放手！”为免暴露出位置，程语嫣即使再气也得尽量压低了声音说话。
“放了就抓不回来了。”程念的声音极低地落在程语嫣的耳边，暗含着些许警告与暧昧的意味。程语嫣尽量躲避着，脸扭向一边：“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不懂？是故意装作不懂吧？程念一边默想一边默默收紧了臂膀，程语嫣就更是挣脱不得了，她不免心下一阵烦闷与焦躁。
见状，程念就想着不如封住她的穴位好了，省得自己稍一松了手便再难控制住她。
结果——
就在程念准备封住程语嫣穴位的那一刻，位于胸腔内的一颗心脏突然莫名收缩了一下，一阵钝痛毫无预兆地袭来，程念便不由自主地松了双手。
这对于程语嫣而言无异于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呢——她趁着这时候奋力地一挣，结果当然是成功挣脱了出去，但是因为挣脱而引起的响动也是异常地大。
程语嫣自然免不了一阵心惊，程念则是倒伏在地上一边痛苦地喘息一边努力地抬眼看向程语嫣。
他多希望程语嫣能够回头看一眼——哪怕只是不经意轻轻一瞥也好。
没有，什么也没有……
一如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根本什么也没有。那么，还要继续地痴心妄想吗？还要继续地自取其辱吗？还要继续地一厢情愿吗？
傻不傻？
“你已是傻得无可救药，何必还要如此纠结？”蓦然，子清的声音响起。
“你——”程念眼看着子清半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时竟有些凝噎。
“九弟不过是射穿了几个人的脑袋，剩下的就跟见鬼了似的调转头就跑。我则是出手重伤了两个门派掌门人，其余的放了几句狠话也跑了，无趣得很。”子清只简单地交待了一下结果，其余的只字也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