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好似也不是该纠结绑不绑定系统的事,一心不能二用,怎么也得把注意力集中在翟元的身上。因此,秦裴然尽力地摒除杂念,看向翟元的目光也是充满了含情脉脉,只可惜翟元自将她一把抱起来便一心专注地看路,除非她主动开腔,不然他绝不说一句话,倒有些意思。
不急,还有的是日子没过呢,各自先走着瞧吧。
正想着,却见翟元步入一座亭子。秦裴然细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要说得上异常的只有一点:四下十分干净,简直不能再干净了。按说什么都有一个度,超过了度就显得异常,一座小小的亭子也要有如此大的讲究吗?翟元到底怎么想的?
“系统,查一下这座亭子的来历。”系统马上给出答复:【有关翟元的资料都给你看了,你看得不仔细怪我喽?】好吧,当她什么也没问。
可是话说回来了,她看过的资料上,也没有一条是写翟元有严重洁癖的呀。“你带我上这儿来干什么?”既然系统解答不了,她只好找翟元了。
“你的手伤了,我总得找个地方再给你上药吧。”理是这理儿,不过找地方也实在不必找个这么干净的亭子吧?万一她把哪儿碰脏了岂不就是罪过了。
“老实坐着。”秦裴然也难得老实一回。只是她老实了好奇心还在作祟,这不非要动一动身上才觉得舒服吗?结果这就惹得翟元不高兴了,一张脸端的是个俊俏,偏要拉个多长再黑上一层。
“……我不动就是了,你能不这么看着我吗?”翟元没搭腔,兀自掏出了随身带的药膏给秦裴然细细抹上,看他随手就掏出了药膏,秦裴然的脑袋也开始飞速运转起来,她仔细地搜寻了一遍记忆。
由此计上心来。
“我要看你的手。”翟元理都不理,只开始细细地涂抹药膏,那药膏温润生凉,抹在秦裴然有些微热的手腕上再经翟元这么细细地揉抹,一下就化开了渗透进秦裴然的肌肤。
秦裴然却始终坚持要看翟元的手,哪怕是翟元站起身了要走,她也要拉住他的衣摆不许他离开一步,甚至于还开口威胁他说:“我的手腕上了药更需仔细看着,这幸好没伤了骨头,要伤了骨头该拿什么赔我?”
翟元的面上忽然浮现一些笑意:“昨日沫涵与茉如陪着你没少卖东西吧?总共花了多少钱,要不逐一列举出来送去秦府上,让你爹好好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是如何败家的。”秦裴然的嘴角抽了抽。
虽说这不是她的一根软肋,到底她也有秦府小姐的一重身份,自然少不了秦府的三分颜面。
可是……
秦府归秦府,她的计划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是想看看你手上的那一条疤。”事已至此,秦裴然要想达成目的除非冒险一试。只因翟元手上的一条疤连他的生母都不知道,素日更是没见他与谁提起过这条疤的来历。秦裴然骤然提起这条疤,免不了要引得翟元的怀疑。
她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翟元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对付得了的,要想对付得了他,必要有些出其不意的招数方能一招制胜。
“你想看的是那条疤?”翟元略有些吃惊地问道,秦裴然点头且眼巴巴地望着翟元,好似只要他一不答应,她便能当场落下泪来给他瞧一瞧。
不就是梨花带雨吗?有什么难的?
“你看吧。”最终,翟元妥协了将右手伸出来,秦裴然一见连忙用两只手来抓住,活像害怕不抓住了翟元的手就要跑了似的。
在哪儿呢?要是疤淡化了不易看见,那疤的位置总还能摸得出来吧?可她这都上上下下摸了十多遍了,怎么什么也没摸出来呢?莫不是因为……
“倒没怎么注意这块,”秦裴然突然幽幽地说道,眼眸微闪烁不定,似有一些艳羡流淌其中,“原来你的肤质这么好,一个阉人是怎么保养出来的?改日来教教我可好?”
话音刚落,晴空便响起一声怒喝:“夫人既已嫁进翟府,就该懂得恪守自己的本分,对待督公怎可如此称呼?夫人是不要命了吗?”
巧了,系统也是这么觉着的。
原是为了取得翟元的信任为首要目的,偏是这位宿主一意孤行,自个儿在一条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如今终是有一个人看不过去了。
该!
然而——现实与幻想虽只有一墙之隔,但也是天差地别。
正所谓现实就是……
“你怎么跟个鬼魂似的?”秦裴然丝毫不觉自己有说错什么话,反倒是墨玄一出来就全然不掩饰对他的嫌弃。
虽是一个当下属的命,但也生了张俊俏的脸,更有一副忠心耿耿的心肠。
如此一个妙人儿在翟元的手底下当差实属是委屈了他。只是再委屈也不该跟鬼魂似的动不动就现身一下吧?这翟府上下连下人带丫鬟的怎么说也有不少人了,这些人的命是卑贱,但至少不是卑贱如蝼蚁的,一个个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这万一把谁吓出个好歹或者半死,传出去了败坏的也是翟府的名声,何必呢?
“你不管他是吗?”秦裴然看向翟元,一副作势就要撸起袖子好好管一管墨玄的架势。墨玄在亭外的空地上站得笔直硬挺,只是脸铁青着,看上去怪是唬人的。
幸而翟元迅速将她拽至身后:“各自都少说两句。”而后转头找补上一句,这找补的一句便是对着秦裴然的,“尤其是你。”
秦裴然不悦地皱起眉头。
翟元没再理她。
墨玄也没离开,甚至一步都没挪动,他也是个性子倔强的,碰上了事就知道直来直去的。
“这儿没你的事,退下。”
“督公!”
“你只需记住,”翟元暗自运起内力,只为自己的声音能传遍整个翟府,“她是翟府的夫人,翟府除了我便是她当家作主,都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