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嫁,你们再逼我,我就死给你们看!”凤冠霞帔的俏丽女子泪容梨花带雨,她浑身颤抖着用金簪抵住脖子,以此威胁所有企图靠近自己的人。
“不嫁了,不嫁了,乖然儿快放下金簪,娘亲求你了!”美妇哭的肝肠寸断,生怕女儿真想不开自尽在眼前。她扑到身后男人脚下,撕心裂肺道:“老爷,然儿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啊,你真就舍得送她入那个火坑吗?老爷!”
中年男人满面愁苦,他如何舍得女儿羊入虎口?可是……
接收到秦尚书哀求的视线,玄袍男子眼神阴鸷,不阴不阳道:“秦小姐嫁给督公,是圣上的旨意。秦大人,抗旨不遵是什么罪,你不会不清楚!”
闻言,秦尚书脸色越加难看,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干脆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瞧父亲这反应,嫁衣女子心中顿时充满绝望。
与其嫁给那人遭人耻笑,受尽羞辱,还不如一死保全名声。女子眼神一狠,声嘶力竭喊道:“我死也不嫁给一个阉狗!”语罢便将金簪朝雪白的脖颈刺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是谁向女子射出一枚孔雀尾羽样式的暗器,精准打飞了嫁衣女子手上的金簪。所有看到那枚暗器的人,均变了脸色。
屋里十几个玄袍男子纷纷半跪在地上,拱手齐呼:“属下恭迎九千岁!”
一只用金线绣出神兽睚眦的官靴印入眼帘,而后一袭血红锦缎长袍的俊美男子从门外缓缓走进来,他身后跟着六名玄袍属下。在这一群男人中,此子颜如冠玉。一双凤目勾魂夺魄眸光潋滟,可隐隐之中却暗藏着令人胆寒的杀机,乍看便心生惧意,不敢直视。
嫁衣女子看到这名男子进来,吓得魂不附体,更抖得厉害。她双腿一软支撑不住自己,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泪痕早已湿花了脸上美艳妆容。
男子的出现,使房内的气氛压抑到极点,除了他的人,所有人脸上或多或少流露出惊惧害怕。
能不怕吗?
这可是杀人如麻,曾血洗自家一百余口人命的提司厂督公,皇上亲封九千岁,翟元!
翟元缓步来到女子面前,屈身在女子跟前蹲下。
他唇角蓄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气势骇人。伸手掐住了貌美女子精巧的下巴,带着煞气的视线端详了女子一番。翟元声音清朗笑了一下,说出的话却令人骨背生寒:“圣上下旨,将你赐给我。纵是一具尸体,杂家也会迎你过门。”
手中抖得恍如鹌鹑的女子,被翟元这一句话便吓得肝胆俱裂,眼一翻便晕厥过去。
松开捏住的下巴,翟元起身冷冷道:“既然秦小姐不喜欢繁文缛节,那就直接送过来。”
“是。”奉命来迎亲的手下连忙应道,招呼着秦家的侍女给秦小姐补妆。
回厂途中,翟元抽空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招呼也不同秦家人打一声,旁若无人在‘岳父岳母’面前走过。
秦本之看得眼皮一跳,敢怒不敢言。竖子狂妄,可皇帝宠信这阉狗,他连女儿去留都无法言语一二,更不敢在翟元面前端出长辈身份!
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被秦斐然看在眼里。
她兴趣盎然打量着仅仅出现了一瞬,便令她印象深刻的男子,问道:“他就是翟元?我的任务目标?”
秦斐然身边空无一人,犹如鬼魅般漂浮在半空中,无人能看见。
脑子里传来一道悦耳女声,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已完成你的要求,你什么时候跟我绑定?】
“现在就可以。”挑眉,秦斐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既然这个所谓的系统,真能带她穿越时空,秦斐然也会信守承诺,同意绑定她。反正她在那片虚无的空间,已经停留太久了,早就厌烦了一望无际的茫白。
泛着亮光的眼睛,笑眯眯注视着古色古香的屋子。
秦斐然很期待系统接下来能带给她的体验,最好如它描述那般精彩绝伦,否则她会很失望呐。
【开始绑定,数据输入中……】系统话音刚落,秦斐然感觉到一阵无法抗拒的吸力,疯狂将她朝嫁衣女子的体内拉去。
眼前一花,魂体状态的秦斐然消失在半空中,床上昏迷不醒的嫁衣女子骤然睁开了双眼。
冷不丁对上秦斐然如星耀般黑亮的眼睛,替她补妆的侍女吓了一跳,手一抖,砸掉了价格不菲的胭脂。
瞬间,侍女变了脸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奴婢无心之失,求小姐不要惩罚奴婢!”这是小姐最喜欢的一款胭脂,卖了她也赔不起。
秦斐然没有理会一旁连连求饶的侍女,她从床上坐起来,满目新奇瞧着自己的青葱玉手,细腻柔滑的肌肤莹润如脂,皮肤的纹理很浅。指甲修出弧形,蔻丹与做工精致红嫁衣颜色相近。
手指摸上水润细嫩的脸颊,是温热的!
如湖泊沉静的漂亮双眸,似涟漪般荡漾出怀念神色。一时间秦斐然心情大好,动作敏捷跳下床,唇角秀气,扬起愉悦的弧度:“起来吧。”
“谢谢小姐!”侍女惊喜极了,连忙爬起来,小心翼翼问道:“奴婢重新拿一盒胭脂过来,替您补妆吧?”
“不用了。”秦斐然瞄了一眼铜镜中神采飞扬的自己,眉眼弯弯,笑道:“甚好。”
恰好此时房门被粗暴推开,刚才来迎亲的玄袍男子出现在门口。
瞧见秦斐然醒了,玄袍男子愣了一下,旋即面露不屑道:“时辰不早了,秦小姐是自己上花轿,还是我等请您上骄?杂家不得不提醒秦小姐一句,提司厂皆是习武长大的粗人,比不得宫中细皮嫩肉,侍奉贵人的公公。若是动起手来,手上不知分寸,伤到哪里,秦小姐可别怪厂公们手重。”
秦斐然如何听不出他言语之中的威胁,面上笑意更深了两分,全然没有害怕的情绪,甚至算得上和颜悦色:“不牢厂公们费心,我自己走。”
本以为又会迎来一番哭闹,没料眼前女子居然泰然自若从他面前走了出去,随意摆动的衣袖可见主人心情十分冷静自在,没有一点勉强硬撑。
玄袍男子愕然片刻,眼见秦斐然大步向前,就快消失在长廊拐角处,连忙回神匆匆跟上。
掩住狐疑,玄袍男子不明白。刚才还要死要活的女人,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能笑着嫁给督公?莫非是被督公吓唬了一番,破了胆,认了命?
思考着这个问题,玄袍男子没注意到秦斐然突然停住的脚步,如果不是他刹车及时,恐怕一下便撞了上去。
难道后悔了?
眼神一暗,玄袍男子正想询问,却见她面带微笑,眸光清冷注视着前方。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玄袍男子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