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龙泰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幻了起来，透明状的身体慢慢朝杨佳走去，他像个移动的玻璃人，最后在靠近杨佳的那一刻，化为了一道无形的空气，冲向杨佳，渗透进了杨佳肌肤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什么情况？"

酒馆老板冒着汗解释道，"这才是真正的融合...啊不，这是到最后了，最后了，是最后的融合。"，"呼～"，老板松了一口气，庆幸犀利反应迅速，没有把方龙泰的机械美瞳暴露出来。

杨佳也没有质疑，随意地找了个凳子坐下后，撑着个头问道，"老板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外面那些都是什么人，个个带着斗篷的，而且他们能看得清路吗，本来周围就乌漆麻黑的，还要藏进斗篷里。"

酒馆老板悄悄地移动了一下位置，利用自己肥硕的的身形，挡住那个躺在地上的机械美瞳。他乐呵呵地指着外面解释道，"你是在说外面那些游鬼吧？他们啊，都是失去了所有筹码，又不想被外面的牛鬼马神杀死，才躲进来的。"，"不过，因为不是外面的世界，失去了食物的供给，所有人在这里都活得像一只只饿鬼。"

"诶？没有食物的话，不是早就死了嘛？"

"不不不。"，酒店老板拉开了凳子，坐在了杨佳对面，"这里的人，只能被牛鬼马神所杀死，其他人是不能够死掉的，比如外面的这些游鬼，他们只能忍受饥饿带来的痛苦，却不能迈入死亡的行列，因此也有不少人发疯逃了出去，让牛鬼马神给自己一个痛快。"

"但凡是留下来的人，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为了寻找到别的一些能够出去的希望，这些人执念很深，或有朝思暮想的人儿，或有未能完成的报复，为了完成心中的目标，他们过的像个活死人，每天都在和饥饿做斗争，疯狂地在泥潭里挣扎。"，"至于那些斗篷，大概都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饱受折磨的痛苦模样。"

"那...大叔你们呢？我感觉酒馆里的人都生龙活虎的，不像是逃亡到这里的人啊..."

酒馆老板摸了摸自己性感的小胡子笑道，"我们啊..."

"是黑户。"，"是狗之国里面的黑户。"

老板有些小骄傲地抬了抬头，酒店的黄光打在了他头上，给他增添了不少气势，"所谓的黑户，就是指即便是在外面，没了筹码也不会被牛鬼马神所杀死的身份，而且还可以瞒过***的眼睛，让他们重新派发新的筹码给我们。"

"那..."，"那你们岂不是可以一直拿筹码，直到拿到纶纳斯的礼物为止？"

老板看着杨佳眼神怪怪的，白了她一眼，"你也不是没领过，一次才三白色筹码，一千白色筹码等于一铂金筹码，一万铂金筹码等于一金色筹码，一万金色筹码实现一个纶纳斯的礼物，你每天领一次，要领到何年何月呀小姑娘。"

杨佳俏皮地吐了下舌头，"那待会是不是就给我弄个黑户身份，让大家买爆冷的我们，然后赚个丰收！"

"是啊，你们可以算是我们的希望了！黑户身份的实现来自一个意外发现的bug黑色的石头，而它现如今只能做最后一次黑户卡了，你们一定要加油啊！"

"对了小姑娘，黑卡是有时效的，你可以在外面进食，但是晚上十二点前，一定要回来酒馆这里，我们有地下室，刚才已经让人给你们布置好了。"

杨佳哭笑不得，"十二点前回来嘛？怎么搞的跟灰姑娘似的。"

在接过黑户之卡后，卡片融合进去了手掌之中。这时候...酒店里的窗户玻璃上，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庞。

一个黑红色斗篷上倒映着酒馆外灯管的五彩斑斓，斗篷下，藏着一副熟悉而苍老的面孔。

杨佳从口袋掏出照片，追了出去，没入了茫茫的游鬼群中，好似一滩混浊的油水，里头滴了一滴洗洁精，杨佳在里面不停地挤开人群，刚才在窗户外面的那人...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一定是，

"小肯的奶奶！"

前方一只游鬼停住了身形，任由身边的人前进，那老奶奶摘下了斗篷回头看了看。

"奶奶..."，杨佳走向前去，握住了这老妇人枯瘦的手，手很冰凉，血管凸现出来像一根根握在手里的软管。

"奶奶暂时找不了小肯了，奶奶的筹码...没了...小肯要等很长时间。"

这老妇人的眼里藏着大多的遗憾和惋惜，眼中还藏着一个不甘的灵魂，她...想找回小肯，用眼睛阐述了自己的强烈意愿。她不想放下的东西和这万千游鬼一样，各有各的倔强。

"奶奶，没事的，你的孙子一定会回来的。"

这老奶奶笑了笑，皱纹又深了几分，"小肯，不是我的孙子啊，他是我的儿子。"

"儿...儿子？！"，杨佳惊讶地看着老奶奶，强调地再问了她一次，"你确定是你儿子吗？"

"是呢...老婆子我啊...清醒得很，没有老年痴呆，这就是我儿子，我和我家高六生的。"，老奶奶慈祥而又缓慢地仔细说道，"我...来到狗之国...大概也有几十年了..."

"你***...找到了现在..."，杨佳望着这个老态龙钟的妇人有些出神，一种叫做母爱的光辉散发在了她的周围...纯粹不夹杂着任何东西的爱，这是一份坚持了几十年的感情。

"奶奶...我答应你，如果我见到了小肯，一定会带他来找你的，如果实在没找到的话，我帮你实现纶纳斯的礼物，让你和小肯见面。"

"哎哟...小姑娘..."，老奶奶有些凝噎，她知道对方仅仅是出于好意，一万金色筹码，那相当于不可实现，但是杨佳对自己一个老骨头表现出的善良，在狗之国里面，着实有些暖心。

"奶奶，这是你和小肯的合照，上次你弄丢了，被我捡到了。"

奶奶接过照片，充满岁月痕迹的手在照片上来回轻轻抚摸，照片上，一个带着黄色帽子，身穿淡黄色衣服，衣服的袖口纹着个白色的又字的小孩子，乖巧地依偎在一个漂亮女子旁，笑的很是开心。

"谢谢你啊小姑娘...这照片对我真的挺重要的...一把年纪了也，没了照片，我怕我越来越不中用的脑子会忘记他..."

"奶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找小肯，你怎么知道小肯在这种地方？"

"因为奶奶...曾经看过小肯的身影。在这个狗之国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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