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后宫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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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行知返回碎叶城的两个月后,朝廷对安西都护府的建制升级,还有对沈行知以及一众将领的封赏终于到了。而此时又快要到一年的岁末,碎叶城已经开始飘起了白雪,房顶和树木上已经开始出现雪白一片。

长安的冬季虽然不如碎叶城寒冷,不过每年这个时候也会多少下上一场雪,而今日的大明宫似乎比往日要热闹一些。

就在今日午后,一辆辆马车在禁卫的护送下进了大明宫,而这些马车中下来的都是住在长安,并且与李治关系比较好的公主。

这其中晋阳公主自然在列,另外还有一个妇人,正是武媚的姐姐武顺,她现在只是豫州参军贺兰安石的夫人,目前连个诰命都还没有。

因为今日是武媚生下的那个女儿满月之日,所以李治请了几个近亲入宫,也算是享受一下难得的亲情。

武媚如今在后宫很是风光,甚至朝野内外早有传言,说皇帝有废掉王皇后改立武媚的打算,而且这个谣传已经传的有鼻子有眼了。

甚至还有绘声绘色的说,几日前皇帝召见了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以及李勣三人,就是要商议废后之事。

因为废立皇后不同于皇帝纳妃,后者可以看作皇帝的私生活,可皇后关乎国运国体,已经不只是皇帝个人的事了,不管是废后立后,都要朝臣支持才行。

据说商议那日李勣称病没有进宫,到现在都还在府中装病,而那日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与李治争的是面红耳赤,最后君臣也是不欢而散。

目前这些都还只是传言,还没人拿到明面上来说,毕竟现在的皇后还是王皇后。

晋阳公主也有许久没见过武媚了,以前武媚还是武才人时,晋阳公主与她关系还不错,但是自从李治将武媚接近宫,晋阳公主也在有意回避武媚。

可是今日是李治这个皇帝的邀请,晋阳公主虽然不想来却也不得不来了。

如今晋阳公主地位也非常尊崇,她本就是先帝时最得宠的公主,与李治更是一母同胞,比起其她公主自然有所不同。

而且世人都知道,那个如日中天,手握重兵的安西大都护,也曾做过晋阳公主的老师。

因为今日这宴会是家宴,是小公主的满月之宴,作为母亲的武媚也亲自出席了,这一个月过去,武媚产后恢复的也不错,身材已经恢复的玲珑有致,脸上也是容光焕发。

既是满月酒,主角当然是小公主,而作为小公主的姑妈,晋阳公主这些成年的公主不管是不是真喜欢,也装作欢喜的围着小公主,少不了一番赞美。

“说起来晋阳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不知道晋阳喜欢什么样的公子?朕定要为你好好物色一位。”李治看起来也颇为高兴,只是渐渐的话题扯到了晋阳公主身上。

晋阳公主被李治这么一问,也不由的脸色微红,毕竟还是少女,谈婚论嫁不免有些害羞。

不过晋阳公主很快神色如常,而后还颇为正经的说道:“小妹还不想嫁人呢,如果皇兄真的想要小妹幸福,不如准我离开长安,皇兄知道我自小的愿望就是游历天下......”

“这怎么行,你乃是大唐公主,当紧守......”晋阳公主话还没说完,李治也还没有开口,倒是一旁的王皇后一脸说教的对晋阳说道。

晋阳公主听到王皇后说教,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还低声说了句:“无趣!”

正好此时小公主不知为何突然哭泣,李治见状也不悦的说道:“够了,今日都说点高兴的,先将公主带下去吧。”

王皇后性情耿直,行事也是心直口快,一直恪守着后宫礼仪,她是朝臣眼中合格的皇后,但这样的皇后不是李治喜欢的,甚至也不得皇室女眷所喜。

小公主被带走,宴会的气氛也没先前那么轻松了,王皇后早已习惯了这些,她的心情也变得很糟糕,过了一会便借故出去透气,独自离了宴席。

没了王皇后宴会的气氛还轻松了不少,席间武媚还主动与晋阳公主聊了几句,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说的也多是一些客套话,早已没了往日那般随意。

皇室家宴终究也只是一场形势,眼看宴会也差不多了,晋阳公主等人也打算离宫时,忽然那个带走小公主的奶娘一脸惊惧跑了回来。

“不好了,陛下,昭仪,小公主没气了......”奶娘面色惨白,她浑身已经在不住的抖动,她知道小公主如果真没了,她也是活不成的。

听到奶娘的话,所有人都一脸震惊,武媚更是慌张的起身向寝殿跑去,而后李治等人也跟着快步跑去。

等到晋阳公主来到寝殿时,已经看到武媚抱着小公主痛苦的哭泣,那样子失魂落魄,显然已是伤心欲绝。

而在武媚的身旁,几个太医正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治俯身摸了一下小公主,顿时大怒的朝几个太医吼道。

“陛下请节哀,臣等赶到时小公主已经窒息而亡,臣等已无回天之力......”为首的太医惶恐的说道,他们来的时候小公主已经气绝了,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将奶娘给朕押上来。”李治已是勃然大怒,小公主窒息而亡,责任自然全在奶娘,因为按理说奶娘应该是寸步不离的在小公主身边。

奶娘此刻已经六神无主,她跪在李治脚下,身体抖得如同筛糠一样。

“你时刻守在小公主身边,怎么会让小公主窒息而死?你刚才究竟干了什么?”李治质问着奶娘。

“往日里都有几人一同服侍小公主的,但今日是小公主满月宴,大家都去帮忙了,只余我一人照料公主,先前见公主想要喝水,便想着快去快回,取水回来就看到皇后娘娘从寝殿出去,而后奴婢抱起小公主,已经发现没了气.......”奶娘无比惶恐的说道,只是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心中一紧,下意识的看向了王皇后。

“你胡说,我只是见殿中无人,见小公主哭闹进来看看,小公主见到我还笑了,我见她不哭便离开了,本宫无缘无故怎么会害一个襁褓中的孩子?”王皇后也是大惊,而后极力的解释起来。

晋阳公主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她无法判断小公主究竟是怎么死的,但她发现王皇后越是辩解,李治脸色越是难看,现在王皇后已是百口莫辩。

因为小公主突然死了,晋阳公主等人提前离开了大明宫,只是出了宫门晋阳公主却没有先回府上,而是让车夫拐弯,去了永昌坊。

晋阳公主的马车直接停在一座豪华的府邸前,那府邸匾额上写着‘沈府’二字,现在整个长安城都知道,这里就是安西大都护沈行知在长安的家,里面还住着他正妻广陵郡夫人。

当晋阳公主来的沈家的时候,正巧上官婉儿今日也来陪着师娘,三女见面略作寒暄,晋阳公主便屏退下人。

而后她一脸郑重的对姜璃说道:“今日入宫遇到了一些事情,武媚变了......朝中,后宫恐怕都将有大变,我想此事应该早些让老师知晓。”

晋阳公主简单的讲了小公主夭折的事,但这都不是她来找姜璃的重点,重点是她希望姜璃把这些事尽快告诉沈行知。

“公主想让我用飞剑给夫君传信?”姜璃看出了晋阳公主的心思,说话时手中已多了一柄星光璀璨的小巧飞剑。

沈行知将这种传讯飞剑给了手下重要心腹,自然也给了姜璃一把,这件事晋阳公主也是知道的,为此心中也好不羡慕。

晋阳公主郑重的点了点头,而后一道剑光便飞出长安,飞向了遥远的碎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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