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宇看着面前控诉他的少年, 脑袋里嗡嗡作响,纸条的内容实在过于匪夷所思,自己的儿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持家多年从无差错的管家, 居然联合外人合谋冒名顶替亲儿图谋家产?
还有些莫名冒出来的人,又是何方圣?
秋明宇简直觉得自己多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眼前的少年明明长着一张陌生的脸,但态语气恍如刻在骨里一样熟悉。
看着他宣泄而出的情绪, 伤心又透着依赖濡慕的眼,完完全全都跟小洛如出一辙,秋明宇胸口一阵钝痛,不由自主地走前,想要碰碰他的脸颊。
“小洛……你真的是小洛吗?”秋明宇紧紧盯着秋洛的眼, 又回头看看被秘书抓在手里的“秋洛”。
者被他审视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哆嗦, 目光闪烁,下意识垂下头回避了秋明宇的眼。
秋明宇心下一沉, 仿佛被人迎头痛击, 整个身体晃了晃,光是一个视, 事实真相昭然若揭。
唯有管家还不死心地在垂死挣扎:“先生!您千万不能相信这些人胡言乱语,这世哪会有这种事?小少爷明明就在那里, 不信你可以问问他,这些人来历不明,他说的那些信息,都是查到的, 他们怀揣的目的不言而喻, 您怎么可以相信不相干的陌生人,而怀疑您的亲儿呢!”
秋明宇霍然转头,目光直刺向他, 胸口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他眯了眯眼,强压下所有情绪,冷冷点头道:“那好,就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看究竟在谁在背捣鬼!”
他转头吩咐秘书:“接下来所有行程全部取消,把他们都带回去。”
秋明宇的视线重新落在秋洛身,眼缓下来,伸手想要去拉秋洛的手:“跟爸爸回家。”
不料却被一只手挡了下来,狄丛护在秋洛身前,眉眼冷淡地望着秋明宇:“想随便就带走他,谁知道你家那个管家又会搅出什么幺蛾。”
秋明宇目光顺势挑,眉宇拧起,沉声反问:“阁下是谁?为何要管家的闲事?”
狄丛扶着秋洛肩头的五指收拢,嘴角微微下撇,带了一丝嘲意:“这段时间小洛一直在那,若是不管闲事,你能不能见到全须全尾的他,还两说呢。”
秋明宇冷不防被针刺了一下,脸颊肌肉一阵抽搐,半是自责半是恼,劈手就要夺回儿:“才是小洛的父亲!”
狄丛一把扣住方的手腕,常年练武的手稳如礁石,不闪不避迎他的目光,报以平静的回呛:“既然不好好尽父亲的责任,不如把儿让给好了。”
“你——”秋明宇心里涌起一股荒谬,先是告诉他儿换了个人,然又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危险人物要跟他抢儿。
秋明宇沉默片刻,重新看向秋洛,柔声道:“小洛,知道这段时间你肯定受了不少委屈,跟爸爸回去好吗?这段时间是爸爸不好,的工作都推掉了,在你的事情解决前,爸爸哪里都不去。”
秋洛看看狄丛又看看他,皱了皱鼻翼,酸溜溜地道:“你现在相信是你儿了?”
刚才还不信呢!
这小还记仇……
秋明宇哭笑不得:“怎么会不信呢?要不然你又要把这回事记在日记里了。”
小脾气简直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嘴从不吵架,但会把仇记在日记,免得将来翻旧账时想不起来。小时候为摘了母亲种的叶被教训一顿,能记好几年。
秋洛一秒就原谅了父亲,拉了拉狄丛的衣角,眼巴巴看着他。
狄丛不过故意激一激秋明宇,也没有为难的意思,于是便朝他点点头,松开了手。
这时手下前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狄丛目光微沉,道:“伙同你家管家施展“夺舍”的妖道‘不死鬼’,下落经找到了,眼下正在押送过来的路。”
秋明宇微微一惊,越好奇狄丛的身份。
他揽过秋洛的肩搂进自己怀里,深深看一眼狄丛,道:“多谢阁下小洛的照顾帮助,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如一道来家坐坐,如何?”
狄丛看看秋洛,者急忙冲他点头,拉着他的手不放。
狄丛就不放心他,还要看好自己儿的身体,当下颔首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秋家墅在市区最繁华的地段,寸土寸金的地方圈了一座湖景庄园,周边闹中取静,四周葱郁的绿植将整片庄园覆盖,有效阻隔了闹市的喧嚣。
双层复式大厅里,秋明宇端坐在沙主位,面容凝肃,狄丛双臂环抱坐在面的单人沙里,身的黑西服们面无表情地站成一排。
秋洛坐在父亲身旁,目光一一看过这栋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手指摩挲着温润的羊脂玉扶手,小啜一口最喜欢的荔枝花茶,热腾腾的暖茶下肚,他忽然有种恍如隔世感。
“事到如今,你们的阴谋都败露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几人面,管家妖道“不死鬼”双手被反绑,双双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砖,还占着秋洛身体的贾尔孜战战兢兢站在一旁。
不知为何,他离得秋洛越近,就觉得浑身僵,手脚酸软,说不出的难受。
不管秋明宇怎么质问,管家妖道死活不承认夺舍合谋的事,一口咬定是秋洛狄丛合伙心怀不轨。
他们比谁都清楚,死咬着不承认,秋明宇也不能拿自己儿的身体怎么样,反一旦承认,下场一定会无比凄惨。
秋明宇无比恼火,多年以来他在商场无往不利,可是面这些三教九流的江湖异士,他从未打过交道,自己亲儿的身体还被霸占着,投鼠忌器,一时间还真觉得有些棘手。
与相反,狄丛从小受家族耳濡目染,付这种江湖混混,经验丰富多了,根不怕这些人不就范。
他长身而起,缓缓踱到道士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他,妖道这时还不实,手里捏着一团符纸似乎还想作乱,他二话不说,单手将人提起来,抬手就是一拳!
一颗牙瞬间飞出,妖道人被打懵了,在场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秋洛忍不住心里鼓起小掌,真不愧是开拳击馆的,就是干脆利落。
“像你这种人渣,按规矩,先砍两根指头,才允许说话。”狄丛提着他的衣领,单手插兜,冷漠道,“以为没你不行,江湖道行比你深的得道高人不是没有,再请就是了,不过在那前,你没的就不止指头了。”
狄丛随手一指,便有两个黑西服前,一左一右把妖道拖着离开。
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心狠手辣,道士这下真的怕了,开始剧烈挣扎:“————”
哪知狄丛根不理会他:“现在悔?晚了。”
眼看着妖道哭嚎着被拖走,管家心里慌,但面还是强自镇定:“骨头一把,随便你,但是家主的儿是无辜的,你们才是蒙蔽家主图谋不轨的……”
秋明宇怒极反笑:“都这时候了你还敢挑拨?真以为拿你没办法?”
管家梗着脖,哑着声音开始打感情牌:“在秋家奉献了一辈,临到头反而被家主怀疑,何其寒心!”
管家的演技精湛,感情丰沛,就连秋洛看了都忍不住为他叫声好。
要不是他自己就是被坑害的苦主,他都要信了。
在场只有狄丛一人完全不受影响,他冷硬的嘴角扯出一个森寒的笑容:“听说你儿暴毙身亡,经被你下葬了?”
管家猛地一抖,面色大变:“你想干什么?你连死去的儿都不放过吗?他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狄丛冷冷道:“开棺,掘尸,反正还会找人把小洛的身体换回来,到时候你的亲儿就真正成了孤魂野鬼,魂不附体,你们不是喜欢抢人的身体、人的身份吗?不如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吧。”
他的话毫不留情地碾压在管家最痛的那根经,管家整个人都开始恐惧抽搐,再也无法维系适才的镇定,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整个身体晃了晃,直接委顿在地。
面的贾尔孜惊恐万状,急忙前搀扶住他:“不要啊,这样的话,那不是马就要死了吗?不想死啊,爸!真的不想死啊!”
狄丛轻而易举扭转局面,把管家的脸抽得体无完肤,溃不成军,就是看不惯他跟自己抢儿的秋明宇,也不由他刮目相看,暗暗佩服起来。
既然恶人有人当了,深谙谈判道的秋明宇清了清嗓,心领会地拌起红脸:“开棺掘尸这种事,也不是们的意,但是如果你们继续冥顽不灵,那们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不如趁现在及早回头是岸,让小洛你的儿各归其位。”
秋明宇狄丛两人一唱一,管家早心乱如麻,哪里是二人手,长叹一声,心知大势去,整个人仿佛了十岁。
他低下头,嘶哑着嗓说出了真相:“那个妖道,给了一碗符水,喂少爷喝下,在配合他的独门法阵,另外在家中的七七四十九处风水穴眼,布下压阵物,才能见效。”
秋明宇急忙追问:“压阵的东西去哪里了?”
管家道:“的儿一起下葬了。”
事情至此,秋明宇狄丛两人才算大获全胜,二人立刻派人去管家家,将随葬的压阵器物还有管家儿的尸身一并带回。
那厢,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的妖道也终于被人提溜回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没有跪地求饶。
有狄丛这尊大佛压着,妖道根不敢造次,秋明宇将管家那些压阵器物全部恢复原位,只妖道再次施术,将秋洛贾尔孜调换回来。
秋洛一踏入阵法,忽然感到手心热,低头一看,掌心那枚红痣竟然越变越红,滚烫如灼。
他眼前仿佛划过许多虚幻的画面,许多低喃的话语,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林尽染,明明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转眼一变,竟变作成熟的男人模样,一双眼睛黑沉如渊,深情又疯狂地深深凝视着他。
“林尽染……”
混乱的记忆在脑海里打仗,秋洛有些头昏脑涨,他好像听见自己开口林尽染说话,口中却出了喵喵叫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是他幻觉吗?
他掌心的红痣出微弱的红光,被阵法的光芒所掩盖,渐渐消散不见……
当秋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视野里的一切人事逐渐清晰起来,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摸了摸脸颊,熟悉的感觉涌心头——他终于变回真正的秋洛了!
“小洛!”秋明宇激动地迎来,一把将儿抱进怀里,“你终于没事了!”
狄丛面带微笑地望着他,须臾,他低下头,臂弯里是儿逐渐冰凉的身体,狄丛眼前渐渐覆一层模糊的雾气,他闭了闭眼,强忍着悲伤酸楚,直到肩头被一只手握住。
狄丛讶异地回过头,只见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孩,双眸顾盼飞,弯着眼尾冲他微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爸!你还有呢!”
狄丛一怔,素来冷硬沉重的色仿佛被生生凿开一条缝隙,露出动容的情绪,他握住秋洛的手带着些许颤抖,凝结的眉宇终于舒展开,微微点了点头。
秋明宇酸溜溜地敲了敲儿的脑门,不太服气的样,但终究没有制止自家亲儿突然多了个爹这种讨厌的事。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一声惊叫引起了几人的注意,秋洛回头,只见管家苍的脸庞满是惊恐,双手不断在脸抓抠,好像疯了一样。
“爸!救啊!要回自己的身体!不要变啊!爸!你在哪里?”
秋洛两位父亲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秋洛讶异地看着管家,“莫非是管家儿魂魄进入了管家的身体?那管家去哪里了?”
狄丛淡淡一笑:“只怕经魂飞魄散了吧。那具尸身经腐化,不能附身了。”
“想抢夺人的东西,终究要还回来的,他摆脱了瘫痪的身体,但迈的身体病痛缠身,也没几年活头,也算恶有恶报。”秋明宇摇摇头,命人去处置事。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这天晚,秋洛躺在自家久违的大床,想着明天就是高二年级期末考,自己就能见到林尽染了。
要是林尽染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不知会是什么表情,总,一定很精彩。
连日来的精压带来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秋洛唇边泛着笑意,带着明天的美好期许,沉沉入睡。
※※※
夜幕一轮明月,平着照耀着这座城市每个角落。
城市的另一端,林尽染并没有睡着,他正曲着一条腿,半倚在房间的飘窗里,仰头无声地凝望着窗外的月色。
秋洛这时在做什么呢?想必一定入睡了吧,也不知有没有梦见自己。
吱嘎一声,房门开了。
林尽染没有回头,来人脚步声沉稳而缓慢,木质拐杖沉重地敲击在实木地板,不问也知道是谁来了。
“时间不早了,明天一大早就要回美国,还不睡觉?”林缓缓来到孙身,轻轻开口。
林尽染轻嗤一声:“您把关在这里,还不许跟外面联系,怎么睡得着。”
“还怪爷爷吗?”林叹口气,脸纵横交错的皱纹如同干枯的橘皮,随着他的叹息纠结在一起,“小染,再有几个月你就要成年了,你不再是过去那个无忧无虑,享受家族为你遮风挡雨的豪门少爷了。”
林尽染沉默着,没有说话。
林语重心长地道:“你父亲出了那样的事,家族又是争斗不断,国内的集团需要重组,们不得不暂时放弃国内,把重点转移到国外去。”
“你知道你将来要面什么吗?林家经是风雨飘摇的关口,董事局着你继承人的位置虎视眈眈,爷爷经是半条腿跨进棺材的人,没几年好活了,能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
“你不能永远呆在温室里,如果你不学着成长成一个独当一面、担当的起重任的继承人,说外面那个豁出性命也要杀你报复你父亲的疯,就是家族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都能把你生吞活剥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弱小无能的样,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能保护得了谁?!”
林的话简直像锥!笔直地刺进了林尽染最脆弱的软肋。
他猛地回头,林深沉睿智的眼,眼眶微微红:“那个疯,当年绑架的家伙,现在还在跟踪伺机动手,还跟踪到了秋洛家楼下,是为了杀报复爸?”
林点点头:“那是一笔烂账,那家伙笃定自己独的死你父亲有关,所以疯狂找你父亲报复,找不到他,就找你,像们这样家大业大的家族,最不能招惹的就是种连命都不要,一心报复的疯。”
“无论如何,你明天必须随离开,无论是为了你的前途命运,还是你那位拳击馆的小朋友。”
林尽染眼轻微一颤,眼里的光亮一点点熄灭了,嘶哑的声音里哽咽的一团痛苦的味道:“爷爷,如果答应你,你会派人保护秋洛吗?”
林目光淡淡,那个拳击馆背景并不简单,不过这话却不必说了,他简单地点了点头:“你放心,那个疯的目标是你,未必去寻不相干人的麻烦。”
林尽染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的月亮呆,林何时离开的,他也不甚在意。
他将手里一枚银色的小哨举到唇边,轻轻吹响,像当日在秋洛家楼下一样,让月色将他的告送入风中。
“秋洛……”林尽染轻轻呼唤着少年的名字,声音极轻,不比一朵蒲公英有重量,仿佛怕惊醒了某位沉睡的灵。
※※※
翌日。
狄丛昨晚连夜将儿的遗体送回,准备入葬事宜。
秋明宇担心秋洛的身体,干脆把公司事务都搬回了家里。
秋洛起了个大早,今天是期末考试的重要日,他虽然不再参加高二年级的考试,但他为了见林尽染,还是早早得来到了学校。
他在班级门口徘徊了半天,学生们进进出出,都好奇的目光打量他,眼看时间都要过去了,也没见到林尽染的身影。
“凡凡!”秋洛拦下了刚要出教室的李凡凡,“你看见林尽染了吗?”
“额,秋……秋学长?”李凡凡吓了一跳,受宠若惊地看着他,“林尽染?他爷爷昨天好像来为他办理了退学手续,听说他们林家都要搬到国外去了,这会大概经飞机了吧。”
秋洛整个人懵了一下:“你说什么?”
林尽染出国了?!不是约好了会来期末考吗!
他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
秋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他咬了咬牙,扭头拔腿就跑。
那天晚林尽染突然说要回家,他就应该注意到异常才,可他当时满心只想着自己的事,根没有心思想的。
秋洛坐在家里的车,望着窗外飞掠的风景,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黑色轿车缓缓在林宅门前停下,秋洛打开车门,在紧闭的铁门前不断按铃,半天,一个女管家诧异地出门张望。
她看见秋洛,忽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色,率先问:“你叫秋洛,是大少爷的同学,吗?”
这下换秋洛愣住:“你怎么知道?”
女管家自然不认识秋洛,她知道少爷曾交代会有一个名叫秋洛的同龄人来找他。
女管家将一封信交给秋洛:“这是少爷临走前让给你的。”
秋洛捧着这封轻薄的信封,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展开信纸,一段潦草却熟悉的字迹立刻映入眼帘。
“秋洛,见字如面。不起,没能亲口你道,怕一见到你,就失去了离开的勇气。为很多事,不得不暂时离开,希望你能原谅的没出息……”
遥远的天空,一架私人飞机缓缓划过一道漫长的轨迹,留下两行白色的航路,徐徐消散在万丈高空。
飞机的窗弦处,一个少年倚在那里,静静眺望无边无际的云海。
高空下,另外一个少年沿着学校外的路沿,一步一步踏在人行道的石阶边缘,张开双臂,如同在走独木桥。
如今却没有人伸手护在他背,害怕他摔跤。
“……有很多话想你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总以为来日方长,竟错过了这么多机会。认识你的这段时光,是人生中最开心的日。”
“喜欢你在拳击馆练拳,在电玩城打地鼠,总是不服气输给你,其实是偷偷放水,喜欢看你赢了开怀大笑的样。”
“想陪你一起念书,一起同一所大学,一直在一起,可是人生总是有各式各样的遗憾。但请你相信,完成了爷爷的考验,短则三年,长则五年,一定回来找你的。”
“愿那时,们都成为更好的自己。”
“想保护你,守着你,不再害怕人异样的眼光,永远都在一起。”
“秋洛,喜欢你,你是平生最大的勇气。林尽染,字。”
少年人将信纸小心地一折又一折,贴身放进口袋里。
笨蛋,也是。
他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盛大的日光落在他眼底,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