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把手里的烤肉吃完, 便见到安去到篝火旁,手伸进旁边的兽皮盆里,将加温的石取出来放进篝火中, 把水盆端到她们跟前,说:“洗手。”
景平安将沾满油和肉渣的手放进水盆里, 来回搓洗,之后又用兽皮擦干, 把兽皮挂起来。
步早就跟着娃养成饭前饭后洗手的习惯,于是也洗了手,又摘出几片清香爽口的嫩叶,之后把叶子吐掉,含点清水漱口。娃说这样能保护牙齿。
吱皱着眉,满脸不解地看着她俩,试着照做,然后发现嘴巴里很清爽, 哈的气还有一股清香。
景平安看自家姨还是裸奔,便把挂在墙上烘干的皮取了一块下来,教她怎么用火把上面的毛烫掉,又递把骨刀过去, 教姨载衣服。
吱很懵:为什么这样做?
她指了指景平安的衣服, 问她, 这有什么用?
景平安道野没有不穿衣服很羞耻的概念,于是用爪子在上的兽皮衣上挠了几下, 表示能够抵挡野兽抓挠。
吱懂了。她的一只手受伤, 不方便活动,于是裁兽皮的时候,用脚踩在兽皮上, 坐地上,拿骨刀划兽皮。别看她瘦,力气却很,握着骨刀时,手上的筋都鼓了起来。她的手在兽皮上缓缓的用力往下拉,骨刀跟兽皮、地面磨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景平安看得牙酸,心说:“用不着那么用力。”
步见到吱还有伤,缝不了衣服,把自己的衣服给了一套给吱,还帮她穿上。
先是穿兽皮衣和皮裙,是戴上护肩、护臂、护腕、护膝,之后是捆束发的皮绳。
步拿起兽皮绳,想给吱缠在额上把发束起来,见到那脏兮兮油腻腻还有虱子在爬的发,没捆得下手,喊了声:“安,烧水。”把桶里的水倒进盆子里,又提着兽皮桶,拿着长矛出去打水了。
吱满脸莫名地目送步出去。这一天用多少水?还有这么多水,竟然又提着桶出去了。
没过多久,步便提着水回来了,母女俩在篝火旁忙着烧水。
家里来了亲戚,景平安加餐,用石锅炖上了肉。滚烫的石放进水桶里,把水加热到都快成开水了,之后放到不烫手时,步便把吱拉到山洞一侧排水的低洼处,让吱弯腰,给吱洗。
吱一辈子都没洗过,只见过春天男野找配偶的时候,找一个没有野兽的水坑什么的洗洗澡。她一个女野,洗?
吱拨开步的手,眦牙,凶步,又指指自己的胸:看清楚,女的!不是男野。
步拨了拨自己的发,撩起来又轻轻放下,满脸得地看吱:我不美吗?
亚都夸她美!
吱盯着步的发看了看,又朝安看了看,弯下腰,自己打水洗。
景平安蹲在旁边看着姨洗,那洗出来的水都是黑的,热水浇在上,虱子全爬出来了,看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出去练箭。
她在外面练了概一个小时的箭,姨跟亲妈一起出来了。
姨的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额上捆了根兽皮绳当抹额,顺便束住发,但脸洗干净了,上的污渍也没有了,整个跟昨天已经不一样。湿漉漉的发衬着那飒飒英姿,不仅不显狼狈,反而带点性感,浑上下有一种暴发的野性美,比亲妈还犀利几分。
拿着矛提着水桶的亲妈跟在姨后从山洞里出来,宛若一个丫环跟班。
步出了山洞,忽然想起什么,皱着眉,扭,朝吱眦牙,拇指朝自己指了指,伸手去推吱。
吱往后退了步,做了个臣服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却写着:你自己忘了自己是首领,怪我咯?
步让吱气得次眦牙,用力地把水桶挎到肩膀上,飞快地爬上树,次跑去打水:吱来了,水都用得多了。等吱伤后,天天让吱去打水。
吱目送步离开,等看不到影了,爬上树,坐在安的边,歪着看着她。
景平安看着她俩这姐妹关系,就又想起了景宝。不过,想也没用啦。她先看了圈四周,没见到有危险,这才借着树枝和树叶的掩护,跑到对面的树上,把射过去扎在树上的剑拔下来,放进箭筒里,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练箭。
吱拨了拨景平安箭筒里的箭,抽出一支,握在手里,对着前方的树枝用力地投掷过去。
箭,咻地一下子飞出去,箭扎在一条手腕粗的毒蛇的脖子上,将它钉在树枝上。那距离比景平安射箭的距离还远。
景平安震惊地扭看吱:姐,不是,姨,你有点猛啊。
吱瞄了眼步去提水的方,没见到步,说:“步!”,比划两下,又指指自己,比划两下,思是:我让步一只手,她都打不过我。
景平安侧目:虽然你是我姨,但你在我面前这么说我妈,吗?
吱又拍拍自己的胸脯,摸摸景平安的,又摸摸自己的,竖起右手拇指晃了晃?
景平安懂,晃拇指是问可不可。她摸摸,不解地问:“摸是什么思?”还摸摸自己的。
吱说了两个字:首领!
景平安懂了,问:“你教我当首领?”这是亲姨想收自己为徒吗?
吱又说了声,“步!”指指太阳穴,又摆摆手:不能让步道。
步现在是首领,应该由她教下一任首领,但吱实在瞧不上步的那点本,就想由自己来教。吱从来没见过像安这样的娃,也没听说过,并不认为还遇到安这样的娃。她觉得安虽然小,但应该能听懂。
景平安发现自己这个姨,心眼挺多啊。她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继续练箭。
吱在景平安的边坐了一儿,瞥见远处有一道影在林间飞蹿,手上还提着桶,迅速下树,进了山洞。
景平安目送吱进山洞,又回看打水回来的亲妈,心说:“妈,你引狼入室,带了个挖你墙角的回来。”不过,这种,自家亲戚教晚辈本,怎么都只能说是姨。可姨是,为什么背着亲妈呢?这对姐妹的关系,怪怪的。
这种成年间的,她也懒得管,景平安练了一儿箭,看快到中午了,还闻到炖肉香和烤肉香,便回去吃午饭了。
吱又一次震惊了:才刚吃过食物不久,又吃?
她看看烤肉和炖肉的量,看看她们这个族群的数,食物有多,撑吃都吃不完就得坏。
吱过去,端过碗,接过肉,埋吃肉。她闻到旁边有男野的味道,扭看了眼,看到距离篝火不太远的地方有铺过窝留下的痕迹,还有铺窝的干草留下,猜测步可能是抢了男野的窝,没放在心上。
景平安顺着吱的目光看去,瞥了眼,什么都没说,就让亚的随风而去吧。
……
景平安先把石锅里的肉夹出来分了,又用木碗给亲妈、姨和自己各盛了一碗汤,便把摘回来的野菜用清水洗了洗,扔到肉汤里烫熟,每的碗里夹了点。
野偏肉食动物,但偶尔吃点草补充维生素,也是不错的。她不道野缺不缺维生素,但从亲妈不时嚼点嫩叶吃点花,刨点野菜什么的,估计也是需的吧。烫野菜挺吃的,比让亲妈逼着嚼草多了。
吱盯着碗里的草,抬眼看她俩:这是肉太吃,吃腻了吗?
她自从手受伤,打不到猎物,便一直吃草,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肉,对草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娃已经夹到她的碗里!吱勉为其难地夹了一根送进嘴里,发现跟生吃完全不是一个味道,非常吃。
吱又埋连续夹了几根烫熟的草,对着安竖竖在拇指。
安把汤递给姨,“喝汤。”
汤也喝。吱吃得停不下嘴,只想跟着她们住在这山洞里,也不想回部族,给首领之位都不换。
她撑到直打嗝,肚子撑到溜圆,也没把肉吃完,之后,又着她俩的样子洗干净手,见到步和安都回窝睡了,她也回窝睡了。
睡醒后,下午了,安又爬到树上练箭。
步拿着长矛守在安的旁边,陪娃,顺便保护她的安全。
安练了一儿箭,便又回窝,母女俩一个磨箭,一个缝兽皮,到天黑时,又去到篝火旁吃肉。
吱中午吃太撑,还没消化,捂住肚子,一点都不饿。
她过去,吃了两块肉,又吃了点青菜,喝了一碗汤,便撑到实在吃不下了。
晚饭后,洗手、洗脸、洗、擦澡。多了一个,水不够。步下午赶制了一个桶用来储水,又跑去打了趟水。她们仨洗干净后,步带着安睡下了。
吱看她俩都睡下了,也跟着躺下了。
今天的左肩没有昨天那么疼,又了很多。她活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受像还能过上今天有肉吃的日子。
在族群中,首领是受伤,立即就有来挑战,失去首领之位,之后就跟其她受伤的族一样,都是等族狩猎采了食物回来,把吃剩下的交到首领那,由首领分给族中的没吃饱的娃,娃吃完后,还有剩下的,分给怀孕的族,如果还有食物剩下,才能轮到受伤的族。这时候只有草和叶子了。
她狩猎受了伤,觅不到肉食,只能摘草和叶子吃。娃只偶尔吃到点肉,一天天瘦下来,后来,病了,就没有了。为首领,她受不了那种天天去首领那讨食的日子,便独自离开了,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步和安。
吱有点睡不着,翻来覆去想了半天,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第天,依然是清早起床,便见到步挎着水桶、背着装有武器的背包出去。过了没多久,步回来了,手里提着水,包里装着摘的嫩叶。昨天的猎物,没吃完,挂在篝火上烤着。
安用骨刀切了些肉,放进石锅里烧开,又把洗干净的嫩叶放进去,又是有肉有汤有叶子的一餐,又把吱吃撑到不想动。她受了伤,不能出去狩猎觅食,只有一个娃,有步在,用不着她来守护,于是躺在窝里休息,看着她俩处理兽皮。
到中午,又是吃得撑撑的,然后睡觉。
睡醒后,安又出去练箭,步守在旁边。
到晚上,又继续吃肉喝汤。
吱很懵:这一天到晚,就吃吃睡睡练练箭磨磨兽皮,就没了?
她前带领族群的时候,每天都出去狩猎。族多,一群进到森林里,吓得猎物远远地便逃走了,或藏起来了。几个分散包围,才能猎到一,经常为了抢猎物打起来。很多时候,猎物跑了,家就只能摘叶子。她看步狩猎,远远地把长矛扔过去,去捡回来就了。明明是非常危险的狩猎,竟然变得这么轻松?
她用安的箭试过,一箭钉死了毒蛇,也不用冒着被毒蛇咬死的危险用手抓了。
没过几天,吱的肩膀便不疼了,胳膊也能挥动自如了。
这几天,她都在山洞里,吃饱睡、睡醒吃,养得胖了一圈,已经看不到肋骨了,也有力气了。经过她的观察发现,步从来不走远狩猎,都是打水的时候,顺便就把猎物打回来了。肉搭着不同的嫩叶吃,每天换着口味。有时候肉实在吃不完,挂久了烤得干干的,安还用骨刀切成小条,用洗干净晾干的宽叶子包裹起来,用绳子系,没便摸两根嚼着吃,说是“零嘴”。
吱养伤,也开始着练习投掷骨矛。
箭小又轻,杀毒蛇还行,对付不了猛兽。
吱练习上骨矛,步见状,拿出首领的派,过来指点她。
吱看了眼步,做了个臣服的动作。不用步教,她在步教安的时候,已经道怎么用骨矛了。她看在步这么照顾她的份上,还是认同步当她跟安的首领,让着她。
步拿出妈当年教她跟吱的阵势,教安和吱,内心得到了极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