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玉涟采购完毕,回到家中,发现家中只留诗盈一人在沙发上,环顾四周却不见若枫的身影。
女儿睡得死沉,眼角似乎有泪的痕迹。头发凌乱似经过过一场暴风雨,遮掩住她那张美丽无瑕楚楚可怜的面孔。
她一定遇上想不开的事情了。玉涟惊呼,连忙走去催醒女儿。
诗盈不是熟睡,而是不愿面对现实假寐一场。无论妈妈怎么去拍她叫她,她都懒得回应。
好久,玉涟累了,坐在女儿的身边,开始叹息。这段时间造孽了,女儿闯了那么大的祸,而她的另一个女儿,至今无缘见面。
“妈妈!”汪诗盈闭着眼睛嗫嚅道,渐渐地终于睁开了双眼。看见眼前世界清明几许,却不见那个若枫。妈妈好像老了很多,她已拂手在额头,憔悴爬满额头。
都怪我,不该不认父亲,明知父母至今还相爱,凭什么任性妄为不认他。父亲,不仅仅是自己的父亲,更是母亲的爱人。
“妈妈!”诗盈突然猛地抬头拥抱着她,她可亲可敬的母亲。
“诗盈,诗盈!”玉涟被女儿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吓了一跳,连忙呼唤催醒她的理智。
然诗盈还没说话,便哭出了声,“对不起,妈妈,我不该坏你的好事。”
紧紧拥抱诗盈的玉涟不由得欣慰一笑,含蓄的笑容里了然几许遗憾,她早知女儿苦楚,就不会在她父亲的别墅里叫诗盈过来。只是之前根本想不到女儿的反应会那么大。
张永同总算找到汪玉涟,而汪诗盈又总算认可了这位父亲。
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这天傍晚,母女一起去宁城的湖边散步。夕阳落辉含着初夏的清新凉爽,迎风而上的母女,面对宁城江河美景,不由得也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我们两个迫于家长的压力分手后,你父亲的生意却是越做越大,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全城的房地产业,餐饮集团,他都有股份。生意是很大,一个人却孤独地过了二十年。”
汪玉涟想到张永同这二十年孤独清苦的样子,便内心自责得厉害,真是想都不敢想,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实。
见母亲说话的声音渐渐低沉,几乎要低到尘埃里,落到源泉里去,诗盈忍不住承认自己的错误,“妈,我不该不认他,想不到爸爸也这么可怜。这么多年来都在找我们。”
二十年,如果妈妈不是为了混淆耳目,她前天过的生日应该是二十一岁,跟凯瑟琳同龄。
“你为什么要虚构我的年龄,难道你怕别人知道你和父亲的关系。”诗盈对自己虚假的年龄耿耿于怀。
“嗯!你爷爷奶奶不喜欢我,就算生了你们姐妹,也恨不得我消失在这个世界。只是想不到,我还是赢了。”汪玉涟说完,又陷入了沉默,目光游离着的是一份风雨沧桑后的坚定和感慨。
能赢得父亲的爱慕,无疑是玉涟的胜仗。独独这一句话,便引得诗盈浮想联翩,若枫会同她痴情的父亲一样,守许她一生?
心渐渐地冷起,皆因自己想得太多。风,又刮起了,散开,形成网面向她扑来。
哦,好冷。诗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在这炎热的夏天,这个寒噤更多的来自内心,深层次的体验。是对未来的恐惧,不能把握爱情的迷惘,琢磨不透的若枫。都有,都有。
沉重地挪着步伐,汪玉涟感觉到了女儿的困惑。她开始安慰着女儿:“诗盈,以后你都得叫张永同为父亲,我也准备住进他的别墅,为了给大家一个解释,我们准备吃个团圆饭。那个端瑞是你父亲的养子,也会来,你得好好称他为哥哥。”
“一家人总算团聚了,是吧。”诗盈反倒释然了,现在祖父祖母都去世了,张永同终于有机会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团聚,真是悲喜交加。
想到若枫的期待,那双眼睛留给她的无限猜测和遐思,诗盈毫不犹豫答应了。“嗯,好的!”
“来,吃这个。”张永同给诗盈母女夹菜,左一个右一个,尤为的关切。
打扮得像新娘子的汪玉涟,不好意思跟张永同说不要,满脸的笑容真是陶醉了在场的每一位人。
今天是两人复合的日子,一家人都打扮得美美的,穿着黑色礼服的张端瑞担任张永同的伴郎,而汪诗盈一如既往守护着新娘妈妈。
他们在宁城大酒店里低调地吃了一顿美宴。从今以后是一家人。
看着张端瑞不停地给父亲倒酒敬酒,诗盈便觉得好笑,这个端瑞有时活泼起来也挺吓人的,酒宴上更是笑脸笑语不断飞扬。
只见他喝了一口酒,很是腼腆地说了一句:“爸妈,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复合了。二十年啊,我真是不敢想象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要是我,我可做不到。”
听到这里,诗盈打趣道:“你,你算什么,难道你也有对象了吗?快告诉我,是哪个美女。”
张端瑞不由得脸颊飞红,大约是喝酒喝过了头。可是敏感的汪诗盈却感觉到端瑞眼里那股异样的色彩,他偷偷地瞄着自己,不回答她,只是一鼓作气,又喝了一小杯酒。
张永同似乎早就发现养子的不对劲,连忙劝他:“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你就不要替我喝光这些酒,自己清醒点,等下好开车送新娘子。”
新娘子就是汪玉涟,张端瑞想到凯瑟琳,想到诗盈,不由得又抿唇看着诗盈。天哪,她居然是那么的美,化过妆的诗盈和她母就像一对姐妹,虽然气质上稍逊一等,可是美到这个程度,张端瑞只能叹今生有缘。
“端瑞,你看你脸红的,你一定是看上哪个女人了,你说,你说。”诗盈完全忘了过去了罅隙,包括之前和若枫在一起,发生的摩擦和争执,她已经完全把她当成了自己亲爱的哥哥。
张端瑞更加窘了,不管酒喝不喝得完,他都要死命撑着喝干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