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非的脸色很不好看,小狼心里也是毛毛的,他说:“这三位也是跟我一样去杀张元的,回来的路上没办法分开,所以就一起过来了。”他指着王博奕说:“这位是密谍司的人,老祖宗的人,他的任务和你的想法有些不谋而合。”
陆子非看着这几个人不说话,他本想着秘密的做这件事,不想让别人知道,间谍这种人文人比较唾弃,他们觉着这是小人行径,不是君子所为,君子应该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小狼缩着脖子继续说:“这两位是前天天都王府在我后面的两位,身份还不清楚。”
陆子非说:“身份不清楚你就敢带回来,你做事就没有一点规矩吗?我让你去做事,不是让你替我拿主意,不论是在我身边还是在别人身边做事都要记清楚你的位置,在军营这是杀头的罪行,知道了吗?”
小狼说:“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是我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
王博奕说:“我能问下你的身份么?我是密谍司一组成员王博奕。”
陆子非说:“我的身份很普通,你知道了也没用,我也不是你们的人,不隶属任何衙门,就一普通人,你来这边还有什么事情吗?”
王博奕说:“我本是跟着商队一起从陕西那边来的,在西平府我和商队分开了,后来我就来了兴庆府,这一系列的事情我还云里雾里,本想着今晚去打探一下情况,没想到遇到了他。”很明显那个他指的是小狼。
陆子非说:“你在也好,事情的经过我写好了奏章本是送给陕西府的,既然你刚好来了就先跟着我,事情完了以后我的奏章你带回京城,能送到上面那为手里么?”
王博奕说:“这个恐怕我不行,需要我的上司递上去。”
陆子非说:“万爷爷是你们的什么人?”
王博奕说:“你说的可是万明,万大人?他是万明所有人的上司。”
陆子非说:“是他,他现在在我家里,我的奏章你直接送给上面那位,不用交给你的上司,你就说奏章是陆子非的,我想你是能送上去的。”
王博奕说:“那没问题,有万大人作保就好,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
陆子非笑了一声说:“我的身份应该就是你们调查的,听过我的名字不足为奇。”
王博奕还想说什么,被陆子非伸手挡了,这还有外人在呢,不是什么话都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陆子非说:“两位到了我家,是不是应该去掉面罩,让我看看两位的尊荣。”
兄弟两中的老大说:“听三位的口气是大宋的人,那就没什么,毕竟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仇怨,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我叫董毡,这位是我弟弟青宜结鬼章。”
陆子非听到这两个名字差点站起来,瞌睡了这个枕头送的好啊!居然是青塘的人,董毡是青塘的第二位继任者,青宜结鬼章是
青塘有名的将领,这个时候他们还年轻,可以好好结交一下,远交近攻,符合他的长远计划。
陆子非站起来请他们坐下说:“不知宁远大将军进来身体可好。”
董毡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子非说:“没想到你还知道家父,家父身体很好。”
陆子非说:“宁远将军的所做在下一直很佩服,他也是我心中的偶像,青塘和大宋的情谊源远流长,世代和睦,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两位,在下陆含章,还是一个没功名的秀才。”
青宜结鬼章说:“你一个小秀才,在这里神气什么,还不给我们上茶倒酒。”
董毡尴尬的不知说什么,一个秀才这两个人都听他的吩咐,很显然是主事人,你这样说让人家怎么看我们,宋人对礼节,家教,门风这些东西看的很重,这样说让人觉着我们没礼貌,青塘就在河湟之地的边上,也是通往西域商道的重要据点,他们受汉人文化的影响很深。
董毡说:“我弟弟的性子比较直,几位见谅,他这个人心底很好,时间长了你们就会知道。”
陆子非笑着说:“没事,率直的性格我很喜欢,总比那些笑面虎好,既然如此,我们先离开这里,明天我怕会走不了。”
董毡说:“我们不是还没有杀了张元么?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陆子非看到小狼点头说道:“张元死定了,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也不要再去做无谓的牺牲,明天早上就能见分晓,小狼,去联系下卫慕成勇的人,我们现在出城。”
看着小狼最后一个踏出城门,陆子非就心情愉悦了,人员全部安全是任务完成最好的表现,欣赏完明天早上的表演就可以离开这个人间地狱了。
今夜月光皎洁,星光照亮着大地,几个人围着圈坐在一起烤火,谁都没有睡觉的心思,张元给西夏带去了文明,催化了李元昊的野心,他的作用不亚于文成公主对吐蕃的影响,这个人必须要死,他死了汉人的文明在西夏就会退化,野蛮终究会占据上风。
第二天早晨起来,兴庆府的人听不到往日雄鹰和野狗的叫声,因为他们在城外吃的饱饱的,昨夜野利遇乞和野利旺荣的家眷全部被杀,这会运出城外全部挂在了旗杆上,给这本就伤痕累累的帝都有增添了一点死亡和恐惧的味道。
小狼跑回来气喘吁吁的对陆子非说:“没有看到她的尸体,应该是逃走了。”陆子非沉默了,这也许就是命,天下的好事不能让你一个人占全了。
宰相府邸,张元起来就带着孩子去母亲那边请安,请完安,孩子出去吃早餐了,张元陪着母亲说话,他母亲说:“你这次出去又造杀戮了,陪我去佛堂上柱香吧?”
张元陪着母亲到了佛堂点了香,三鞠躬,将香插在了香炉,看到有支蜡烛灭了,就顺手用火石点亮,不过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就问母亲说:“娘可曾听到什么?”
他
母亲说:“没有啊!我上了年纪耳朵聋了。”
张元说:“没什么,可能是儿子听错了。”那个声音虽小,但是确实存在,他抬头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发现声音来自佛像的身体里,他正准备去看一下,一声轰鸣声打扰了整个兴庆府早晨的宁静,半个宰相府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树叶的树东倒西歪的躺在房屋顶上,不知谁的胳膊掉在了一个丫鬟的身前,清醒过来的丫鬟看到胳膊上的手指还在动,没让炸药震晕反而吓得晕过去了,宰相府的爆炸声惊动了大街上巡逻的士兵,当他们看到这种状况的时候也惊呆了,这是人力所为吗?
城外刚眯着的陆子非也听到了响声,这个声音在这一刻好像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乐章,他看了小狼一眼,正好小狼也朝着他他,两个人都笑了,站起来击掌祝贺。
董毡和王博奕摸着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青宜结鬼章说:“这是怎么了,打雷吗?”
陆子非说:“也许是西夏得罪了神仙吧!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就好,走吧,张元死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小狼你给他们留的大礼不会出问题吧?”
小狼说:“会让他们难以忘记的,浪费了那么多的朱砂。”
李元昊这几天真的神经都变得脆弱了,双王一死一叛逃让他挺难过,十几年的兄弟一起打天下,就这样结束他心里的最深处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后悔,还没睡个安稳觉,这声震耳欲聋的响声让他的心又悬了起来。
过了一会,内侍通报说宰相府不知被何物轰为了平地,他问道:“那张相可好。”
内侍回答说:“张相据回来的将士说头找见了,身体的其他部分正在寻找中,一家人除了前院的下人还在,其他人全死了,被炸成了碎肉,一个完整的尸身都凑不齐。”
李元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是老天爷要惩罚他么?他不相信人力能造成这样,一定是上天发威了,惩罚自己这些年造的孽太多,自己没错,错的是那些乱臣贼子。
内侍继续说:“大王,张相府邸被炸后城墙上还有血红的字显现出来。”
李元昊说:“什么字?说出来朕听听,那么厉害他怎么不来炸了这皇宫,一了百了。”
“汉奸和卖国贼张元就是下场”
“呵呵,我李元昊从生下来那天就不知道什么是怕,有本事就冲着我来,让你们看看我怕不怕,长生天都不能拿走我的命,那些字处理了没有。”
内实说:“好像是朱砂,已经全部铲掉了。”
离开兴庆府回西平府的路上,青宜结鬼章还是好奇的问陆子非:“你说张元死了,你为啥这么肯定啊!”
陆子非说:“因为我是神仙在人间的代言人,昨天晚上神仙托梦给我说,他要让张元死,所以我就比较肯定了。”
青宜结鬼章说:“我不相信,你贼头贼脑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陆子非说:“人这一辈子,一定要选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