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事情办的如何了,万胜门那几家钉子户怎么样了。”
“软硬不吃啊!我一天去好几趟,他们就是不松口,这都好说,磨一磨还有机会,但是现在他们通知了公安局,那些黑皮每天住在那里不走,我们也不敢用手段啊!”
“这么说来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了解过他们的家庭没有,我不相信谁还没有个弱点了,老的不怕死,小的呢?他们全都是无懈可击吗?”
那个小三的,胳膊上左青龙、右白虎,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他额头的两条眉毛因为表情都连在了一起,纠结的说道:“我也想去啊!上个厕所都有人跟着,您说我们能做什么呢?”
半躺在椅子上的青年手里转着两个铁球,心里对这群小混混鄙夷至极,做人做到你们这种地步真是一种悲哀,到处都有人盯着你们,想做点什么警察同意了你们才能做,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唐心是张尧佐的外甥,这些事情张尧佐不可能自己出面做,就交给了这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外甥,前面一切都很顺利,多出点钱,大家也就卖了,可就是有人不愿意。
以为这些小混混出马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结果还是这样,一点效果没有,“王家,就是只剩下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天的那家,你今天晚上把他们的房子给我推到,全部推到,我就不信了,不用点手段,他们还真以为我和他们过家家呢?”
“唐少,这不好吧!出了人命开封府会追查到底的,而且还有警察在呢?”
“你是猪吗?警察怎么了,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吗?我就不信他们不吃饭,不上茅房,不睡觉了,神仙还有打盹的时候呢?就这样做,尽量不要死人,让房子塌了就行。”
唐心觉着自己太聪明了,这一招杀鸡儆猴一出,他就不信那些老不死的还敢和自己这样硬抗,在死亡和金钱面前,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相比于张尧佐,陆子非更重视平阳郡王,为什么他要问王同张贵妃有没有子嗣,这点很重要,在赵祯子嗣缺少的情况下,有一个子嗣,不管是男孩、女孩,那份量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了。
郭家出了多少次事情,看在兖国公主的面子上,赵祯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的给了他们机会,曹家,曹诱那一次在江南,包拯都想就地处斩了他,最后赵祯也不是大事化小了。
即便是为赵祯生过女儿,但孩子最终没有活下来,该用的情谊也用的差不多了,陆子非只记得历史上有一次包拯和赵祯争辩,将唾沫星子喷到了赵祯脸上,赵祯后来不了了之了。
事后他问了一下王同是不是有这回事,王同告诉他确有其事,就是因为赵祯想册封张尧佐为宣徽南院使,赵祯和包拯发生了激烈的争辩。
这样一个人不受文臣喜欢,对付起来相对简单一点,并且随着赵昕一天天的长大,对后宫的嫔妃,赵祯只有生理需求了,你说感情,作为一个帝王,赵祯清楚的知道该怎么做。
平阳郡王就不一样了,陆子非回去亲自查了一下,不岔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赵允升的母亲沈贵妃居然还在世,赵祯还非常尊重,难怪平阳郡王敢这么放肆。
皇家的身份加上母亲还在世,这就是他的资本,陆子非翻到介绍的后来,更是心惊,沈贵妃出自沈家,沈家现在在朝廷的力量也很强大,沈继宗是沈家现在的家主,任淮南转运使。
陆子非又一次听宰执房的人说这个沈继宗很可能升任枢密副使,接任狄青的工作,在这个庞大、复杂的关系网中,赵允升更是如鱼得水。
等他把这些关系理清楚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没有一个好相与的,直接找上门,赵允升和赵宗实不一样,一个是想当皇帝,一个无欲无求,该怎么办呢?
“小非,有人给你送来一封信,你要不要看看。”虎子走进陆子非的书房说道。
“信,哪来的信,你看看上面有没有署名。”
“没有,信封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你的名字。”
“哦,那你打开,看看是谁写的,最烦这种人了,写信不注明,谁有心思看。”
虎子打开信封后,惊呼道:“哎呀!看着字体是个女孩啊!小非你不会是瞒着家里人又找人了吧!那我可要告诉夫人,我现在已经有点怕了。”
陆子非拿过信,看到上面的暗号就知道是谁写的了,她年纪也不小了吧!这个社会都成老姑娘了,让自己保媒,这个媒人可不好当啊!
虎子眼睛向陆子非手中的信上瞟了瞟,问道:“谁啊!还不让我看。”
“不让你看是因为你不能看,看了霉运会找上你,你确定要看吗?”
“那算了,我不看了,还有,你该出门了,你这屋子里一股子馊味。”
陆子非闻了闻自己的衣服说道:“为什么我没闻见,你是狗鼻子吧你。”
虎子说道:“你见过那个喝酒的人能闻见自己身上的酒气。我受不了了,你也快点出来。”
审刑院,曾颖好似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过了今天,自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吴光被拿下了,自己也不知道明天还是后天,自己也会带着脚铐住进脏乱差的大牢。
“今天的牢饭送了没有”
狱卒说道:“还没有呢?大人有什么指示吗?”
曾颖说道:“恩,今天折继闵的饭我亲自去给送,折将军马上要出狱了,我去给人家赔个罪,前面得罪的太狠了。”
“是,大人,那我们会把折继闵的那份留下来给大人。”
曾颖笑着点了点头,回到办公室拿出一包粉末交给心腹,“你去把这药下在给折继闵的饭中,砒 霜之毒,我就不信他还能活下去。”
或许是人在绝望的时候考虑问题就没那么周全了,折继闵在这次倒卖军械案中,只是个导火索,冷静下来想一想,就是把折继闵杀了,又能怎么样,还
是改变不了他曾经参与的事实。
曾颖在慌乱之中做了这个决定,但不代表他啥的无药可救,事情安排好后他就走了,他去问狱卒只是为了能把砒 霜准确无误的下进折继闵的饭菜中。
狱卒的随口一提,别人就记在了心里,拿了陆子非的钱,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掘出一条有用的信息,他觉着曾颖这个举动有问题。
陆子非听到狱卒的汇报,第一时间就去了刑部,自己一个人不行,要是再像前面一样被人堵在门口进不去,那就没脸见人了。
冯至说道:“大人是怀疑曾颖想狗急跳墙吗?但是这件事既然和他有了牵连,折将军死不死已经不影响大局了。”
陆子非说道:“审刑院的副知事,职衔也不小了,权利上甚至都超过你这个侍郎不少,陈子展又是个生手,业务上没有曾颖熟悉,若是问题不大,朝廷有很大可能放过曾颖,前提是折继闵什么都不说。”
“陆侯说的有道理,只是这破釜沉舟,是不是有点莽撞,朝廷也不少看不懂,能做这份工作的人大有人在,他曾颖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侥幸心理呗!不管有没有事,咱们去看一下,心理也有个底,反正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两个人来到牢房门口,这次没人拦着了,有刑部侍郎这个牌面在,可能比宋祁那个参知政事更合适。
折继闵给陆子非行礼,谢过陆子非对他的帮助,好话说了一大箩筐,陆子非有点奇怪,折继闵怎么一点事情没有,这不符合常理啊!
“折将军,你的饭菜来了。”送饭的人端着盘子说道。
折继闵说了声“谢谢”,陆子非转头一看,还挺丰盛的,一只油汪汪的鸡腿放在大白米饭上,看着至少很有食欲。
带着陆子非进来的狱卒却叫住了送饭的人,“你不是审刑院的人谁让你来送饭的”
“是曾大人让我来的”看到众人怀疑的目光,他还拿出了审刑院的腰牌。
陆子非却说道:“曾大人怎么不自己来,反而让你一个不是审刑院的人来送。”
“大人的事情,我们做下人怎么好打听。”
冯至在刑部这么多年,这样的伎俩骗不过他,从折继闵手里拿过盘子,闻了闻说道:“你先留在这里,你们去通知一下曾大人和陈知事,就告诉他说折将军中毒身亡了。”
送饭的人身体犹如筛糠,毒是他下的,他比谁都清楚,现在自己被人逮到了现场,他能做的只有认命。
陆子非说道:“冯大人你说这饭菜里有毒?”
“砒 霜,这东西太明显了,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是怎么想的,在我面前骗人,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么?侯爷你让他自己吃,看他敢不敢。”
曾颖听到狱卒说折继闵死了,他心里都快高兴死了,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妈呀!死的好,看你陈子展还怎么冷嘲热讽我,审刑院是我的,谁来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