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卿细嚼陆子非的话,信仰是弱者的表现,那信仰自己的人是不是证明他极度的自信,也能理解成自负,一时之间他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和陆子非这样的人对话,一旦你在开始就没抓住主动权,那后面你想追回来,可能很难,因为陆子非的实力强大,他占据着绝对的主动,压制的你会喘不过气来。
“陆侯能否收敛一下气场,贫道都快说不出话了。”
陆子非说道:“真人错了,气场这样的东西我不太相信,可能说我这个人比较崇尚实力一点,今天站在真人对面的若是皇上,真人你是不是···。”
王文卿苦笑道:“陆侯和皇上的气场是不同的,皇上给我的感觉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而陆侯则是蓄势待发的春雷,两者都带春,但后续发生的效果则是截然不同。”
陆子非笑道:“我可以理解成真人对我的表扬吗?”
“必须是表扬,十年前我在文德殿见到濮王殿下的时候,他身上就有着陆侯身上的气场,但自身的锐气比陆侯差的远了,除了濮王,大宋的年轻人中,我再也没有见到过类似陆侯身上的气势。”
“这个表扬快让我飘飘然了,真人可不是一般人。”
王文卿脸有点红了,虽然说的都是实话,但这样吹捧一个年轻人,有点超过他的脸皮厚度了,但身上肩负的重任又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我想问陆侯一个问题,我这是第一次见陆侯本人吧!为什么陆侯对我这么排斥。”
陆子非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这个与真人见我第几次没有关系,因为我自身对宗教的人就没有什么好感,道门的人我见到还不至于生气,佛门的人,我有可能直接提刀对你。”
这也太极端了吧!王文卿心里想到,“陆侯是不是对方外之人有什么误解啊!”
“不存在吧!真人去过吐蕃没有,没有去过的话,我建议真人去那里看看,看看洁白的雪山,看看神圣的布达拉宫,看看什么叫虔诚,看看什么叫信仰,看看什么叫纯粹。”
王文卿疑惑的问道:“吐蕃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陆侯是不是记错了,而且陆侯你也没有去过吐蕃吧!对那里的描述,陆侯也是听别人说的吧!”
“我是没去过,但一个师门的长辈去过,他的笔记上详细的记载了他在青藏高原的点点滴滴,这两年庄子上学校里也有一个学生去了吐蕃,我看了他的笔记,和我师门记载的基本相同。”
这不对啊!陆侯刚才还说过他是讨厌佛教的,大宋关于吐蕃的记载不多,但也绝对不少,那个地方应该都是佛教中人吧!
“陆侯是不少有点言过其实了,佛门的人对信仰的收集大于一切,他们回馈信徒的少之又少,道门至少在对信徒这一点上,远超他们,陆侯承认我说的话吧!”
道门可以说道、医不分家,很多有道之士他
们的医术都很奈斯,最著名的就是唐朝的孙思邈了,他也一直承认自己是道家的人,但王文卿这个人就比较狡猾了。
“真人偷换概念还真有一套,我说的和真人说的好像不是一个点,在青藏高原上,你能看到的都是心和心的交换,那是一种对心灵的净化,不像大宋,我看到的都是满眼的污浊,更有那些不堪入目的,我就不说了。”
这是印象差到了极点才能说出的话啊!怪不得他对任何宗门的人都没有好脸色,陆子非算是乘胜追击般的说道:“佛门在近百年经过两代帝王的打压,已经式微到夹着尾巴的地步,你们还能被人翻盘,这是大方向,大方针上的错误,真人。”
柴荣和赵匡胤都不喜欢和尚,柴荣也曾发动过灭佛,只不过规模不是很大,赵匡胤更有趣,他直接将寺庙改为了道观,赵匡胤自称“玉皇大帝”的后人,所以道教算得上宋朝的国教。
“现如今,天下太平,道家的教义是避世,这点陆侯是清楚的,所以在对人心的蛊惑上,的道教就比那些秃子差了点,贫道想和陆侯敞开心扉的谈谈,希望陆侯能给个机会。”
陆子非觉着这些人太异想天开了,“你们想在朝廷找内援?那你不觉着这和你们的教义是相孛的吗?大宋是不能出现政教合一的情况,因为你不知道神权和皇权发生碰撞后有多可怕。”
王文卿说道:“我们没有想过要沾染权利啊!”
陆子非嘲讽道:“太祖当初还不想当皇帝呢?你不想,不代表别人不想,你今天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然后和我合作,还不是因为你觉着佛门压制住了道门,你们想用另类的方式突破,其实这样的情况早就有过,不过是历朝历代都在防备罢了。”
娃娃耐高温区还是不承认,死犟道:“我们是为了传承,和佛门的人不一样,对权利我们更是没有兴趣,道教有好几次机会可以一统宗教势力,但是道门没有那样去做。”
陆子非笑了,“你看,我说你没理解吧!你们是可以统一,不是你们不想,而是皇权不允许你们那样做,我们的老祖先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所以你见过那个朝代是被宗教所支配的。”
“我觉着还是陆侯内心对宗教的抗拒,道门是我们汉人的本土教派,佛门属于外来者,陆侯在言语上都不愿意声援吗?就连景教这样的势力在大宋都比道门有名气了。”
“从阵营的角度来,我们是对立的,我诶什么要帮你们,帮你们来削弱皇权吗?分久必合,盛极必衰,老祖宗开始帮你们设计好的路线就是最适合你们的,你们是非要横生枝节,灵宝观,景灵宫他是住着不香吗?我就没见过和尚住进皇宫里去。”
说到底还是人心太贪,想要更多,穿上麻布衣服后,就看到了别人身上的丝绸,看到的永远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眼里始终是想着得陇望蜀的好事。
王文卿说道:“老百姓需要一个
能成为他们精神寄托的宗派,陆侯觉着道门合适还是佛门合适。”
陆子非说道:“单纯的支持上,那我的票一定投给道门,但我解释过来,这不能只理解为宗派之争,我记得这一代道教的天师是龙虎山的张继先吧!中散大夫,阳平治都功印,入住上清宫,钦赐‘静虚先生’的称号,我想问一句,这还不够吗?”
能记住这些多亏了陆子非前世喜欢看灵异小说,小说中对龙虎山天师的记载有关于这个张继先的,他和王文卿一样,都是四大天师之一萨守坚的师傅,在雷法上造诣很深。
王文卿没想到陆子非会对当代天师这么了解,陆子非上面说的都是来自皇家的册封,确实在身份地位上超越了大相国寺的那几位。
王文卿神情略带尴尬的说道:“佛门的慧勤大师最多和张天师持平,可佛门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比起慧勤大师,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的意思是现在后继无人,那朝廷也无能为力,打铁还需自身硬啊!他叫什么名字,有机会遇到我倒是想领教一番。”
王文卿说道:“法号‘发演’,辩经无敌手,大相国寺和小相国寺传言都败给了他。”
法演,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呢?很熟悉,很熟悉。
“法演,法演”陆子非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后,他终于想起了这个法演是谁,佛门大名鼎鼎的五祖,算一下时间,还真差不多,难怪道门的人着急。
“这个我帮不上忙,你总不可能让我上去帮你们吧!”
王文卿说道:“那我们能不能引用陆侯新学上的一些观点,还有我们想借用一下贵庄的显微镜,当然这个我们可以支付费用。”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这些人脑子转的真不是一般的快,知道像五祖法演这样的天才用传统的辩论方式是赢不了的,所以只好另辟蹊径。
“这个没有问题,学问被大众接受才、认可才是好的,至于显微镜,我很好奇你们是从那里知道的,即使庄子上很多人都不知道显微镜的存在。”
王伟强说道:“这个陆侯就别打听了,反正没有侵犯陆侯的隐私,我们能暂时将显微镜据为己有吗?以后我们再为陆侯正名,行不行。”这个时候语气就软了很多。
陆子非心想,你们这还不贪?都快贪的没边了,窃取别人劳动成果这种事你们都做的出来。
“你们双方是要举办水陆大会吗?”
“陆侯猜的不错,正是如此,出此下册,实在是情非得已。”
陆子非说道:“我听闻真人善雷法,我很想见证这一奇迹,真人能否为我演示一番,让这凡间之人也见识一下神迹的存在。”
王文卿愣住了,你都说了是神迹,凡人岂是能轻易看的,“陆侯说笑了,雷法这种威力巨大的法术需要时间准备,不是随时都能发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