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州比起当初淮南西路的旱灾有一个好处就是离京城近,中间只隔了颖昌府和陈留,和洛阳、东京的地理关系是一个三角形,这样奏折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到皇帝面前。
赵祯最近也是放飞了自我,皇后去了洛阳还没回来,自己终于可以晚上想宠幸那个妃子就宠幸那个妃子,想睡在那就睡在那,朝廷上一切又顺顺当当,这样的日子他是真心期盼再多几日。
摸着身边杨妃吹弹即破,肤如凝脂的脸蛋,赵祯不由的感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是怎么将自己的皮肤保养的如此之好,老夫老妻还是熟悉双方的喜好啊!
但一想到又要早朝,面临那些老家伙的繁琐,赵祯的心情又不好了,宋祁是他喜好的臣子,可密谍司传回来的信息让他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宋庠有点老了,人老了,做事情就比较猥琐,不管什么事做起来都四平八稳,说好听点这叫稳,说不好听点就是怂,这样下来的后果就是他对朝廷的事情不是那么上心,反倒是把自己家的事放在了第一位。
如今大宋四方风云起,发展、战争每天都有,几乎变化随时都在发生,这样一位宰相明显不符合大宋的期望,赵祯在想用什么借口把宋庠给换掉,总不能无缘无故不要人了,这可是宰相,不是知县。
杨妃早就醒了,这种讨赵祯欢心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好不容易等到皇后和雍王都不在宫里的机会,错过了自己都对不起自己日日对着梳妆台打扮的哀愁。
赵祯的一切小细节都在她的脑子里,温柔的亲手替赵祯穿好了衣服,让婢女端上来自己昨晚就准备好的早饭,这一米一菜都是她亲力亲为种出来的,至于里面的水分有多少没人知道,果然赵祯被这一幕感动的一塌糊涂。
“还是爱妃你懂朕,朝廷没有钱,你这样的做法值得整个后宫去学习,好样的,准备好,今晚朕还你这。”说完还学着少年时期的模样在杨妃脸上亲了一口。
杨妃那个娇羞,看的赵祯又是一番冲动,但边上的上官温一脸吃了粑粑的样子,赵祯知道不行了,还有一群讨命的在等着自己呢?
坐在龙椅上,赵祯还在想着晚上去杨妃那的事情,下面的人心情可就没那么好了,京西南南路的灾情瞒不住了,几年前淮南两路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啊!那时候只是缺粮食,现在京西南路缺的是救命的水。
“启禀皇上,京西南路发生了大规模的旱灾,现在百姓急需粮食和水,京西南路转运衙门知情不报,臣建议革除他的职位,押回京城详细审问。”御史中丞王拱臣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就是王拱臣这样说了,赵祯还是没放在心上,因为御史喜欢把事情夸大其词,这是他们的常态,至于灾情严重到什么程度,下面很快就会有人辩白,他一点也不着急。
紧随其后就是宋庠的狗腿子通政司的人,因为奏折到了,必定要经过他们的手,发生了灾情京西南路或者地方上绝对不
敢隐藏不报的。
“中丞大人是不是言过其实了,京西南路送上来的奏折里只是提到了轻微的干旱,而且我没记错的话,宰执房在那份奏折上也是做出了批示。”
王拱臣冷冷的一笑说道:“做出了批示?言过其实,刘大人你确定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唐州上任知府升任利州路转运副使时给刘大人送礼送的太多了吧!”
“王中丞,你这是污蔑、诽谤,在这紫宸殿里,你也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我当然为我说的话负责,你现在恐怕还不知道唐州、蔡州发生了什么吧!你若知道了,我想你绝对不敢这样说。”
这时其他人也听出不对味了,王拱臣这是得理不饶人啊!一般情况下没有天大的事情王拱臣这样的大人物不会轻易弹劾一个转运使,省长级别的人物,算得上封疆大吏了。
其实宋朝是一个挺畸形的朝代,不管是北宋还是南宋,他们都是输在外敌入侵,文人之间的倾轧、斗争虽然激烈,但一件事一旦涉及到原则问题上,他们还是很团结的。
富弼说道:“王中丞你有什么消息就说出来,到时候该处罚谁、是谁的责任,这么多人看着,而且皇上还在,我想没人能逃得掉。”
富弼是宰相宋庠的副手,他这个人没事的时候只做事,在朝中的风评很好,即使是赵祯也很看好他,尤其是他负责和辽国在洛阳的那次谈判以后。
通政使刘岩萎了,他可以反驳王拱臣,因为王拱臣是御史台的长官,和他不是一个部门,没有隶属关系,就是得罪了,也有宰相罩着,他内心并不以为然,但富弼不一样,参知政事是通政司的直属上级。
王拱臣还是很给富弼的面子,说道:“京西南北两路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旱灾,北路还好,南路以唐州和蔡州最为严重,可以说已经到了赤地千里的地步,通政司这帮狗东西居然敢把这样的奏折压着不发,我想问一句,到底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好在今天是小朝会,上朝的基本都是高层,为官的职业素养还算不错,惊讶过后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宋庠,刘岩是你的铁杆手下,除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你在从中捣鬼。
宋庠在听到王拱臣说出赤地千里四个字时,就知道要坏事了,到了他们这种地位,没有真凭实据,怎么会轻易下结论,但只要说出来,那一定准没错。
宋祁说道:“赤地千里是不是有点过了,灾难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及时做出补救,而不是找谁的问题,刘大人,把有关唐州和蔡州的奏折拿过来,就现在。”
刘岩满脸的苦涩,那些奏折要是拿上来,不说别人,宰相怕是先会弄死他,他不敢拿出来啊!看到奏折里的内容他和唐州上任知府事情也必然会被人发现。
“去拿啊!愣在那做什么,没有听到宋尚书的话吗?”宋庠呵斥道。
刘岩退下了,这个时候
已经晚了,他听信了别人的话,觉着灾情可能没有那么严重,灾情现在到了隐藏不住的地步,仕途丢了是小事,名声是大事。
“荒谬、荒唐、蛀虫、这是渎职,要不是王中丞今天把这件事捅出来,唐州的人死光了我这个皇帝恐怕还会被瞒在鼓里,这就是朕的臣子,满嘴的仁义道德,做出的事却猪狗不如,一点人性都没有。”
杜衍说道:“这么严重的灾情,唐州知府和草菅人命没什么区别,处置他好办,现在是粮食从那里来,这波及到的面积也太大了。”
曾功亮说道:“粮食还好说,这几年大宋受灾的地区不多,挤一挤总饿不死人,杜枢密你看看奏折后面的描述,缺水啊!人没有被饿死先被渴死了,所以解决水才是最大的难题。”
赵祯真的不想看到刘岩这样的人了,贪官只要不过分,赵祯即使是听到一星半点那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刘岩这种为了一己私利损害万万老百姓,他还是第一次见。
皇上是健忘的,曹诱那个坏痞性质上比刘岩还过分一点,但谁让人家有个好姑姑呢?曹诱出了钱这件事可以过去,刘岩不行,因为他是宰相的人,宰相大人需要他来背锅。
“张方平,你们三司还能拿出多少钱支持京西南路?”赵祯直接奔着主题去了,也不和你乱哔哔,咱们直接拿真金白银说话。
张方平像弥勒佛一样站在那,听到皇上点他的名字,眼皮耸了耸说道:“二十万贯,这还是臣上次从大理那边截留下来的,多的没有。”
赵祯想用四十五的大脚踢张方平那张猪脸,二十万贯能干什么,说不定还没走到唐州就没有了,与其这样,你还不如说三司没钱,我心里还能好受点。
宋庠说道:“二十万贯有点少了,奏折上京西北路的情况还能好一点,这样地方上他们自己就能处理掉,朝廷赈灾只需要赈唐州和蔡州可以,两州之地以现在的粮价,六十万贯足够了,户部和三司一起凑,没什么问题吧!”
张方平还是像个二百五一样一句话把宋庠怼的差点咽气。
“我说过,没钱,二十万贯要就有,多了没有。”三司掌管全国的财政大权,别说三十万贯,就是一百万贯他想要挤,都不是什么难事,说白了张方平还是不想为宋庠擦屁股。
三司不想拿钱,户部尚书宋祁是有心无力啊!他不敢明着将他和大哥的关系表现出来,更重要的是户部现在的地位很尴尬,今天他要是表现出户部有钱,那明天他在户部就别想再看到一文钱了。
赵祯一看这局面,得,这几个人又是盯上了自己的钱袋子,他知道今年自己有点过分了,不表现一下这些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今天过了,明天还会有别的事。
“三司拿二十万贯,剩下的内库全部补齐,户部能拿多少拿多少。”
现在解决了一个问题,还剩下一个水的问题,这时候文彦博说出了一个更吓人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