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脚步声渐近,陆子非的心紧张起来了,他怕自己露馅,当时穿越而来真正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发生了那样的事,大家心里都很沉重,谁也没有说话的欲望,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马上就要见到家人了,他内心还是很复杂,还是面对问题。
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看起来还好,就是有点憔悴,望着站在眼前的陆子非眼中不由自主的留下了眼泪,小跑到陆子非面前摸着他的脸,嘴里喃喃的说道“是我的小非没错了,是我的小非。”一瞬间陆子非就感受到了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他甚至不用去验证这就是自己的母亲,这是一种说不出来,没理由,没依据的相信。
陆子非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说道:“孩儿不孝,三年在外不能照顾父亲和娘亲大人,让二老担心了。”
陆子非的母亲早已泣不成声,三年战争让一个男孩变的更加坚毅,更加成熟,就是皮肤有点黑转过头对身后的陆子云喊了一声“矗在那干啥呢?还不快去给你哥哥准备火盆。”
这是陕西或者整个北方都有的习俗,那就是接触过死人和上过战场的人回家一定要从火盆上走三次,意思就是别把霉运带回家里,陆子非对母亲介绍到:“母亲,这是我的战友,李霖,开封人。”李霖稽首跟着说了一句“伯母好”
“好,都好,你们平安归来就好。”刚说完话院中传来一阵哭声,小弟把火盆端出来了,还那来的小孩在哭,陆子非的母亲就尴尬了,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大儿子呢?这是个大事,长子继承一切,未来小儿子和女儿都要靠他,陆子非说话,该知道的母亲自然会告诉他,和李霖一起从火盆上来回走了三次,结束了这个讲究,让陆子云将两匹马牵去后院,他随着母亲进了大门,刚进来就看见一个糯米团子般的小人,扎着一个冲天辫,嘴一扁,要哭的样子,他加快脚步来到跟前一把抱了起来,陆子非还能闻到她身上的奶香味,看到娘亲在身边,也不哭了,就在陆子非身上到处偷瞄,家里没有这个人啊!
陆子非的母亲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松了一口气,说“小非,这是你妹妹,今年一岁多了,小名叫弱弱,大名你父亲说等你回来给起,弱弱,叫哥哥。”哥哥不是这个样子啊!
陆子非知道孩子还有陌生感,但是他有制胜法宝,他从袖口拿出了一块糖,是自己参照大白兔做的,然后他像大灰狼引诱小红帽一般说“叫哥哥,这个就给你吃,可甜了。”小弱弱听到甜这个词语眼睛亮了,父亲买的桂花糕也是甜的,那要不要叫呢?不认识他,陆子非的站在一旁母亲看到兄妹互动这一幕,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非,你别逗那个小磨人精了,快点你朋友进房子坐。”
“娘,你不用和他客气,他来咱家就是混吃混喝的。”
“那有你这么说朋友的,你们先进去坐会,我让人烧点
水,你们洗个澡。”
陆子非没听到母亲说什么,他正在和弱弱斗争呢?弱弱不叫哥哥,陆子非不给她糖吃,最后还是败给了女人的眼泪,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水雾弥漫,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不假,一流泪你只有投降一条路,绝对没有第二条陆可走,而且与年龄没有什么关系。当奶糖到了嘴里她的眼泪立马就不见了,这是奥斯卡影帝级别的戏精啊!这么小造诣就这么深,陆子非想了想,这应该是天赋,属于女人的专项技能。
烧好水,陆子云拿来换洗的衣服,两人终于洗了一个干净的热水澡,出来后陆子非发现父亲已从县衙回来了,二话不说跪在地上继续磕头,陆离将儿子扶起来,看着儿子黝黑的皮肤和坚定的眼神,悬在空里的心放了下来,他也不期望什么建功立业,儿子能活着回来就是最大的幸运。
“和你朋友准备一下,今天你凯旋而归,我们父子喝一点。”陆离拍了拍和自己一般高儿子的肩头。
陆子云这是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大哥,门外来了好几个骑马的,说是找你,你快出去看看。”找自己的,除了王叔应该没有别人了吧,自己前脚刚进门,后面就有人知道行踪。
出门后陆子非看到王超带着虎子来了,几匹马上挂的满满当当,应该是自己在需要的调料和工具了,几口铁锅太显眼了,说道:“王叔来的刚是时候,正准备做饭,你就带东西刚来了,走进去。”进来后陆子非安培几个人将东西分类卸下来,陆离和陆子云在一边看稀奇,弱弱被抱在怀里用眼睛偷偷的瞄着众人,最多的还是把目光放在了刚才给她糖吃的大哥身上。
“虎子,你带着他两过去在后院架个锅台,一会我给大家露一手,在去打点酒,三年生死度日,今日我们好好放松一下。”听到今天陆子非亲自动手还有酒喝,虎子欢快的答应了。
注意到了弱弱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他就知道又是一个馋嘴的小丫头,从陆离手里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问她还想不想吃糖,弱弱看了下陆离,看到父亲鼓励的眼神,说想吃,陆子非把剩下的糖全给了他,嘱咐他给二哥一点,然后让他去找陆子云玩。
陆子非带着李霖王超走进客厅,顺便请父亲也坐下,给他们分别看了茶问王超“王叔我让你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没有。”
王超说:“现在掌柜和伙计这些都找好了,地方也找了一处大的,你说的那个培训正在做,茶叶我在市场上看了有不少,不过糖和盐并没有多少。”
“那那些人的训练跟上没有。”
王超有些心疼的说:“他们一百个人每天将近需要三百贯钱,是不是别继续了,我们手里的钱剩下的不多了。”
陆子非说:“钱的事王叔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处理,在训练上你给我盯紧了,不许有丝毫的懈怠,但绝不能超过一百个人
,糖和盐你不用管,到时候会有人送过来,将剩下的钱全部收了茶叶,今年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要先打开局面。”
王超应答了一声,陆子非又问给茶杯把脉的李霖“我的糖和盐没什么问题吧,你可是拍着胸脯答应的,误了我的事,你这被子别想吃到我做的一口饭菜。”
李霖跟着陆子非的目的就是为了病的事,一路上他没问,是因为他在等消息,东京那边应该快来人了吧?他不敢赌,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们是有协议的,你看好我父亲的病,我帮你解决糖引和盐引的问题,主要是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办法到底有没有用,若是有用,你可以放心,真的不是事。”
陆离听了一会明白了,儿子这是准备行商啊!不行,自己这么多年还是个户曹,说白了就是读书少的原因,不是那件事,儿子说不定现在都中进士了,决不能让商人的身份毁了他一生,急忙开口说道:“小非,你从小到大就比较懂事,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三年前本该是我去,你说家没人照顾,我听了你的,但是你想做商人,绝对不行,我不会让你行商的,就是你娘那边你也过不了关,听我的话,你在家好好温习功课,隔壁的蓝田县有个举人这两年在家招收弟子,我帮你问问,可以的话你就去,你比我读的书多,更应该比我看的更清楚才是。”
陆子非明白父亲的意思,和大家当初想的一样,他还是想给父亲解释清楚,家里之间不要有隔阂最好,常言道‘家和万事兴’,陆子非说“父亲想多了,这个生意是王叔在做,我只是在后面给他们出出主意,背后还有曹家,你不用担心,我还是会继续我的学业,不过我想去外面,陕西这些年好老师都走了,经商这件事有人负责,父亲放心就好。”
陆离听儿子的意思又要出去,嘴里说“刚回来怎么又准备出去,急也不在一时。”
陆子非说:“父亲,孩儿已比别人满了三年,这三年没有进步反而退步了,你说我能不着急,考举人和进士必须让有经验的人辅导你,你才会有进步,闭门造车不行。”
陆离说“那你准备去那?”
陆子非思考了一下说道:“洛阳的可能性最大,离家也不是很远,离东京也不远,名儒、学士也多,我想去那里看看。”
“本来还想和你商量一下三年前的事情呢?我发现了一些端倪。”
陆子非一听三年前的事情双眼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光芒“发亲发现了什么。”
陆离看儿子没有让两个外人出去就明白他们是自己人,说“小云从小就爱粘你,他的性格你是清楚的,窝里横还好,你说让他把人推下井,我不相信他有那个胆子。”
陆子非想想也是啊!一个不敢看杀鸡的人,怎么敢杀人,别人不敢保证,子云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清楚弟弟的性子。
“父亲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