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两双万花筒写轮眼, 宇智波一族和千手又一次僵持了起来，隐隐占据了上风。与欢呼雀跃斗志高昂的大部分族人不同，万花筒写轮眼的持有者，以及几位长老，对目前的局势都有不同的看法。

宇智波兄妹是因为已经有了斑这个前车之鉴，泉奈也不难看出自己在不远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写轮眼时带来力量的眼睛，也是收割生命的眼睛, 收割的不仅仅是敌人的生命，还有使用着自身的性命。当着双眼归于黑暗之后, 就是使用者寿命的尽头。

因此，看过六道仙人的石板的泉奈心中一直都有一个备用方案——说不定宇智波斑知道她开了万花筒写轮眼之后也是一样，或者现在心中也有一样的打算。战场瞬息万变, 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必然能存活到最后, 虽然可能会死，但两个决定强者不可能同时死去——千手兄弟面对宇智波兄妹的时候也不敢说他们稳操胜券。

那么, 如果他们当中注定有人要无缘光明的话。

——只能是我。

宇智波斑身为一族之长，是宇智波一族的象征，绝不能没有一双明亮的双眼。

但与宇智波兄妹不同，几位长老虽然没有万花筒看不到石板上记载的内容, 但这几个经验老辣的家伙通过对上一次战线的分析, 基本上就能看到结果了。也许迫于宇智波一族的骄傲不愿承认, 也许在心中还有一丝“因为是族长是不世出的天才所以能带领一族走向胜利”的期盼，虽然没有人过来询问宇智波斑现在情况如何，但已经有人开始旁敲侧击的询问千手柱间的议和书内容如何了。

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战局胶着, 一时间分不出上下，但千手一族的议和书却从来没有断过。一月一封，非常准时。偶尔，宇智波斑也会看着那封印着红印的议和书许久，放下时也会伴着一声叹息。有时他看着自己的妹妹——这个已经挺拔可靠，头发一束长袍一穿出去逛一圈能收获许多姑娘的鲜花和礼物的妹妹——也会想，是不是真的就此讲和更好呢？

没有战斗的时候，他会登上族地后面的那片小矮坡，大多数时候是独自一人。他望着那片层层叠叠的坟墓，背着手迎着风，在一片灿烂的阳光下，看着那片始终凛然阴森的墓地。他的眼睛已经不好了，那些墓碑当中有一些是曾经他亲手立起的，此时连一个轮廓也无法用肉眼辨明。抚摸着他其他兄弟们的墓碑，斑无声的闭上眼睛。

宇智波族长必须永远强大，他要刚强要睿智，要始终如一的坚定，有一颗无坚不摧的心。可宇智波斑不是。这里躺着他的兄弟躺着太多太多他的族人，有些坟墓之前早就没有了供奉，因为一家人全部都战死，全部躺在了这里。

也许有朝一日，他也会倒下，时间永远定格，原本挺拔强壮的人变成一抔黄土，只有孩子的脚踝那么高。

可是如果就此放弃，这些倒下的人怎么办？就此遗忘吗？

那些为了宇智波一族献出生命的人，原本有更加光明的前途，他们有的还没有马背那么高。这些如同小树一般的生命，原本有机会枝繁叶茂，可是那么多的可能性已经全部被斩断了。

如果遗忘了仇恨，对这些牺牲的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他弯下腰，指腹摩擦着粗粝的石碑表面。太冰凉了，比曾经那个一笑起来门牙比眼大的男孩冰凉多了。时间隔的太久，他已经不太能想起来曾经的兄弟们的模样，连父亲的脸都有些模糊了。

“泉奈。”他没有回头，低声呼唤了一声已经来到自己身后的人：“你怎么想——你想议和吗？”

他声音太低了，融进风里几乎无法捕捉。泉奈上前两步。在她眼中，宇智波斑除了在父亲的葬礼上，没有什么时候如现在这般虚弱过了。即便万花筒写轮眼的血继病发作双眼剧痛血泪滚滚，他也只是咬牙忍耐，从不曾如现在这般。

他想要的并不是一个肯定或否定的回答。

于是泉奈在斑的身边蹲下，与他一起看向那块已经年代久远的墓碑。这个叫做千里的哥哥她只依稀有一些零星的印象，但不妨碍她对他的怀念。

“我的选择永远与你相同。”她沉声说：“如果你想要战斗，我就举起刀刃，如果你想要议和，我就接受和平——我永远跟着你的脚步。”

“是吗。”

在这不知是感叹还是感伤一声叹息之后，宇智波斑轻笑了一声。他站起来，又成了那个张扬的斑。

“那就跟着我吧。”他朗声道。长年来为了巩固族长的威严，宇智波斑说话一直都跟大魔王似的低沉，此时一下又飞扬起来，颇有一股少年轻狂的气概。他看着泉奈，即便眼前如同蒙了一层雾一般有些茫茫然，此时这双眼睛依然颇有神采。他向泉奈伸出手：“那就跟哥哥——一起夺取胜利吧！”

宇智波斑为了对抗木遁，一上战场必开万花筒。泉奈身边有斑助力，再加上她的对手是除了速度快有分丨身会水遁之外一无是处的千手扉间，即使不使用万花筒的须佐能乎，也能应对。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胜利的天平又一次倾斜了。这次倾斜的幅度真的有点大，让人颇有些措手不及。原本胜负五五的战局变成了四六，紧接着输多赢少，人心也渐渐涣散。

当宇智波一族出现第一个选择放下武器投降的人后，其他人纷纷效仿。一贯以黑脸示人的宇智波斑还没来得及发威，早就冰雪消融的泉奈第一个站了出来。她隐去了笑容，在族会上一番杀气腾腾的训话，让人蓦然回想起当年那个光靠一双利剑般的眼睛就能让人后退一步的少年。

“我不愿意再看到投降的人了，如果有人私自投降——” 那双一贯温和带着笑意的眼睛重新变得森寒，将在场的人一个一个扫过去，言语之中毫不客气：“别怪我，不念同族之情。”

是战是和，族长说了算，又有你们什么事？一个个的干瞪眼——有本事自己上阵去会一会千手柱间的树界降临啊！没本事又爱逼逼，之前千手一族被须佐能乎压着打的时候也没看见你们这么急切的渴望和平，那时候一个个恨不得把人捧上天，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心中虽然忿忿，脸上依然如沉入静水。散会时，族人三三两两离开，那些压低了声音的议论，凭他的耳力，很难装作听不到。

“神气什么呀，不过是族长手里的一把刀，真把自己当成他的兄弟了。”

不好意思，我们真的是兄弟。

“有了投降的人，族长虽然没有多说，心里应该也很生气吧。”

谢谢，比起生气可能难过更多一点。

“.…..你们觉不觉得族长有时候看东西不太对？”

泉奈一双眼睛闪电一般瞪过去，刚刚说话的人被这一瞪吓了一跳，一口气梗在喉咙差点背过去。

现在想怎么整治对方已经晚了，这话斑是不可能没听见的。

她默不作声，又狠狠地剜了那人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进了门后，宇智波斑将长袍脱下换上柔软宽松的衣服，把正在坐垫上睡觉的肥猫抱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顺他的毛，另一只手摊了一份卷轴在桌上。现在其实这卷轴摊开和不摊没什么区别，不靠从小练就的感知他已经成了一个半瞎子，光线充足的地方仅能看见模糊的一片如同调色板打翻的色彩，入了夜更是连轮廓也难以辨明。

但是正因如此，如果桌子上什么都不放，他就会全身难受。

将卷轴铺平，宇智波斑云淡风轻的开口：“我恐怕再过不久就全盲了，泉奈，到时候我希望你来接替我，继续守护这一族。”他每抬眼，端起旁边的杯子发现里面并没有水，添了一些后抿一口：“今天你也听见了，恐怕我的状况瞒不了多久了。”

一句“会有办法的”卡在喉咙里如何也吐不出来，宇智波斑走向的结局所有人都能看到，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张了张嘴，几次才能出声：“可是哥哥…你比我更强，更能服众，你是出类拔萃的天才，你是…我，我不行的，我不行的！”

斑的面容在摇曳的烛火之下如同隔了一层毛玻璃，她不得不离得更近才能看见哥哥的容貌。她还想再说点什么，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一个主意。也许这个主意此刻正在宇智波斑的脑海当中渐渐筹划，只是还没有羽翼丰满，填充细节。

现在，她也想到了。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只能是宇智波斑。他太骄傲了，他只能站在最巅峰。有时候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就像那些话本里才有的武士一样，只会选择在自己最巅峰的时刻与盛开的樱花树下自尽。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因为除了自己感到厌烦之外的原因被迫退下族长的位子，屈辱感都能杀死他。

他不是那种会心甘情愿等着黑暗笼罩的人。

他会选择死在战场上的。

说！再说点什么！

泉奈紧紧扯着宇智波斑的袖子，脑中一片混乱，直到有一只温暖而干燥的手轻轻的包裹住她的。宇智波斑握住妹妹的手，轻轻拍了拍：“我们奈奈，已经长大了呀。”

他脸上笑意温和有虚弱，如同已经卸下了重担。

莫名的，泉奈突然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使命感。她反客为主的紧紧握住斑的双手，郑而重之的向他保证：“交给我吧。”

——我绝不会让你眼前只剩下黑暗的。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今天上夹子，早点更，明天继续晚上八点

哇我弟弟真是太可爱了！

我电脑桌面是一张魔法少女小圆的图片

他今天蹦蹦跳跳过来让我把这五个姑娘的名字用普通话和日语各念了一遍问我，让我猜猜看他最喜欢的是哪个姑娘

我从左到右说了一遍，他都说不是

我就说：看来你不喜欢这几个小朋友啊

我弟弟：因为我最喜欢你嘛

然后亲了我一下，蹦蹦跳跳就走了

他真是太可爱了！我弟弟世界第一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