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江络摊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把他送到床边。
“公子要作什么?为何突然下地?”
“没什么,只是我有些事需要处理,想尽快回去罢了。”
李纺兰蹙了蹙眉,“公子的身体起码还得养个把月,若公子想要回去,恐怕是不行了。”
江络无可奈何,只能作罢了回去找徒弟的想法。
几日过去了,江络的身子也在李纺兰的调养下慢慢恢复了许多。
现在的他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
这几日,李纺兰每日都会和他聊些什么。
虽然一开始对江络的印象不是很好,可这么多天的接触下来,她能感觉到江络并不坏。
通过这几天,江络了解了许多李纺兰的情况。
李纺兰世代务农,家里还有三个兄弟。
父亲、大哥、二哥都被捉去当兵了,只余下她和母亲以及刚出世的弟弟。
这个房间是他们家用来种地时休息的房间。
现在由于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负责种地,所以她家里并不知道她收留了江络。
这一日,李纺兰向平常一样来到这儿为江络煎药,发现江络正坐在门口一言不发的看着天上。
她看着江络些许没落的背影,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下。
还没等她坐稳,江络突然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把李纺兰挽在怀里。
李纺兰小脸通红,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脱出,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温柔磁性的声音。
“别动,让我抱会儿可以吗?”
李纺兰看着江络有些落寞的神情,竟然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静静的躺在江络的怀里。
江络看着天上那散发着光芒的明月,沉默良久。
“公子可是想家了?”
一句细若蚊声的声音从江络怀里传出。
江络轻轻点了点头,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使他棱角分明的面孔添了一分柔和。
江络轻笑了一声:“想听个故事吗?”
没等李纺兰回答,江络自顾自的低声讲述着自己经历的一切。
江络一边说,眼神越发柔和,他讲了他的家人和朋友,讲起了他的徒弟,却没发现,他怀里的李纺兰正痴痴的看着他。
李纺兰对江络也心动了。
虽然之前她对江络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太好。
可现在的江络虽然在温柔的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可身上却无时无刻在散发着一种孤独感。
那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
没错,江络其实很孤独。
他的思维惯性其实还停留在上辈子。
就比如江络从心底里看不起这个世界的土著,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优越感。
虽然他对自己的徒弟们很是关心,可现在分别了这么久,江络不还是心安理得的生活在李纺兰这里吗?
他有很多话不知道能够和谁说,也不可以说。
他的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悲伤,也越来越想家。
江络就像一条被主人遗弃,找不到家的小狗,在缅怀着自己的过去。
李纺兰很是心疼,她现在只想好好安慰这个落魄的男子。
她不禁把埋在江络怀里的头更深入了些,整张小脸贴在江络炽热的胸膛上,双手也从背后抱住了江络单薄的脊背。
她没有打断江络的絮叨,只是在静静的听着。
她知道江络正在宣泄自己的情绪,自己只需要听着就好了。
虽然她听不懂这些所谓的灵力,实验是什么东西,可是她还是就这么听着,抱着江络的手也越发用力了些。
江络看着天上缺了一块儿的月亮,眼睛不禁有些发红。
他想家了。
缺了自己的家人们,是否也向天上的弯月一般,等待着和自己重逢,变成满月的那一天呢?
他感受到身后有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在抚摸着自己,他低下头去,看着在自己怀中熟睡的李纺兰。
江络抹去了眼角的泪水,轻笑一声,把怀中的女子抱到床上。
他轻轻的掰开李纺兰的柔荑,让她松开了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放在她身旁。
看着她微微翘动着的自己细长的睫毛,秀美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可爱极了。
装睡?
江络轻笑一声,升起了恶作剧的想法。
他轻轻的把自己的双唇放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下去。
李纺兰的睫毛颤抖的更加剧烈,终于忍不住了。
她睁开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络,好像在向江络要一个解释。
江络唇角微翘,就这么和她对视着。
李纺兰先撑不住了,刚才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江络的怀里待了这么久,还睡着了被他抱到床上。
这让不知世事的她十分害羞,所以想靠装睡来躲过这一劫。
可江络却吻住了她的额头,这让她更加害羞了,自然是在对视里因为心虚败下阵来。
她呢喃道:“公子真的喜欢奴家吗?”
听着耳边糯糯的低语,江络的心里不由得一暖,他眼带笑意,轻轻的应了一声。
李纺兰委屈的接着说道:“可奴家家里还有弟弟和母亲需要瞻仰,奴家得需要在照顾她们,不能出阁嫁人的。”
江络俯下身去,在她耳边吹了口气,笑道:“放心吧,我会对她们好的。”
李纺兰双目通红,她抱住江络,哽咽道:“奴家也心悦公子,可奴家真的配不上公子,奴家身份低微,只是一介名女,可奴家从公子衣着的布料便能看出公子必定身份不凡,若是公子娶了民女,会被他人取笑的。”
江络轻轻的抱着怀里柔若无骨的佳人,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会这么想呢?我才不会顾忌旁人的闲言碎语,我的眼里只有你。”
李纺兰哪里听过这种情话,感动的泪流满面:“公子,奴家今后就是你的人了。”
江络挑了挑眉,调笑道:“还叫公子?”
李纺兰自然知道江络的意思,她连忙放开了自己抱着江络的手,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害羞的说道:“奴家还未过门呢,等成亲之后才能叫夫君,奴家先回去了,太晚母亲会担心的。”
说着,她捂着脸跑了出去,顺便关上了江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