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上前,淡淡地道:“我是少林陈广,前来拜见关师叔,烦请通传。”
此时的陈广,却是一改平时的形象,锋芒尽敛,至少在表面上,已经变成了这样。
两名黑衣男子目光淡漠地扫过陈广,似乎对这个名字毫不在意。其中一名敷衍道:“你等会。”说完,他也不等陈广的回应,转身就走进了房间。
陈广只有等着。
足足过了十分钟,之前的黑衣男子才出来,对陈广道:“关师叔让你进去。”
“多谢。”陈广沉声道。
说罢,他打个拱,立刻向内走。
兰姨自然跟在他的后面。
黑衣男子伸手拦住了她:“关师叔只见一人,可没答应见别人。”
陈广回身,他脸上神色不改,默默地从兰姨手上接过礼盒:“兰姨,你在外面稍等,我先进去。”
兰姨点头。目送陈广消失在房内。
她的修为纵然不如陈广,可是却也远胜一般的保镖,但是,在这位永字辈的少林高人面前,她却半点也不敢放肆。她能够感应到,从这间开着的房中透出来的强大的气势。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小兽面对强大的猛兽一般,那种纯由血脉中感应到的恐惧一般。
此时的陈广,他手捧礼盒,已经走进了总统套房。
房内的吊灯,白得耀眼。寻常人在这里面,断然睁不开眼睛。
陈广一走进去,就发现在房内有两个人。
盘坐在沙发上的,正是关永钟。他穿着一身唐装,头发已经有些发白,手里正端着茶杯,乍一看,他只是个精神很好的中老年人罢了。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很惊人的气势,仿佛坐在那里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雄独,一头正当盛年的雄狮。要不然,不会给人以这样令人窒息的压力。
在关永钟的旁边,却还有一名年轻人,他一身白衣,正在专注地煮着茶,对于陈广的到来,他头也没有抬一下。
因为角度的原因,陈广没法看到他的脸。
再者此行也不是来找他的,所以陈广只是瞄了一眼,就再也没有看向他。
陈广缓缓向前,拱手为礼:“少林弟子陈广,参见关师叔。”
关永钟只当看不见,他仍然专注于掌中的茶杯,一声不吭。
陈广没有得到回应,他还是这样躬着身子,一句话也不敢说,而且也不敢直起腰来。他就那么站着,像一截木桩一样。
这样的姿势自然不怎么舒服。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那真是一种煎熬。
二十分钟后,陈广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当然,这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压力,更多的是心理压力。
时间又过了五分钟,关永钟忽然开口了:“书铭,你的茶艺又有长进。”
显然,他还是没有理会陈广,这话他显然是对他身旁的年轻人说的。
年轻人名叫左书铭,是关永钟的心腹,自八岁便跟在关永钟的身边,可以说是他最忠实的追随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与向来锋芒毕露的关永钟不同,他却是向来温和,在任何人的面前,他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这时,面对关永钟的夸奖,左书铭只是淡淡一笑:“师尊教诲,书铭铭记在心,时刻不敢相忘。”
他不提自己的功力水平,只是将这些归功于关永钟。
“哈哈哈哈哈。”关永钟大笑。
好在他笑过后,又转头看向陈广,轻轻地哼了一声。
听到这声冷哼,陈广这才敢抬起头来,目光敬畏地看向关永钟:“关师叔,弟子知错。”
关永钟的目光如鹰如隼,仿佛要看到陈广的肚子里:“哪里错了,你说说看。”
陈广见这个凌厉的关师叔终于开了口,心里大喜。
他不怕关永钟生气,怕的就是他一言不发,那问题可大发了。
现在听到关永钟的话,他立刻回道:“我办事不力,给少林丢脸了。”
“哦。”关永钟应了一声,声音如刀如刺,扎得陈广极不舒服,就像是身在冰窖之中,冷得难受。
关永钟又道:“要不是看在太爷面上,早将你逐出少林。区区一个佣兵,就将我堂堂少林弟子,打得灰头土脸,现在国内海外,哪个不笑话我们少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弟子有罪。”陈广的头垂得更低了。
关永钟又道:“此事非同小可,掌门师兄也被惊动了,压是压不下去了,我奉师兄之命,来这就是着手解决。亏你小子还有点眼力,还知道个负荆请罪的理,要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虽然关永钟并没有说真正是什么后果,可是陈广却再清楚不过,如果真的犯下大错,轻则逐出少林,重则废去一身修为,变得跟普通人差不多。不管是怎么样的责罚,对于陈广这样的人来说,那都是生不如死。
如果真的沦落到那样的地步,他可真的不用活了。
陈广抬头道:“还请师叔网开一面,弟子一定竭尽所能,挽回颜面。”
“哦,你倒说说看,要怎么个挽回颜面法。”关永钟淡淡道。
陈广道:“弟子即刻就向赵辰下战书,不死不休。”
“笑话!”关永钟忽然厉声道,“你若胜了还好,若再败,我少林颜面何存?难道,还要继续找人替你报仇吗?置我少林的脸面于何地?”
陈广在关永钟的咆哮之下,脸上不由得变色。
“师叔的意思是?”陈广试探着问道。
他并不是真的怕关永钟,只是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此时适当地示弱,对于平息对方的怒气,有莫大的好处。
果然,听到陈广的话后,关永钟的声音放缓了下来,他转向了年轻人:“书铭,你来说说。”
左书铭闻言站了起来,他一脸平静:“陈师兄,你们之前的恩怨,国内海外皆有耳闻,因为有之前打擂的事情在先,此时再旧事重提,未免会让人耻笑。再有,对方如果不接受,我们也没辙,总不可能强迫对方参加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