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是在赌,拿太子妃的身份在赌。
她依旧记得福宁长公主告诉她的事情,太子妃极有可能是就是她已经死去的儿媳——楚瑶。如果是真的,这对她来讲,就实在是个天大的幸运,和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从来都没想到,她竟然还有来求楚瑶的一天。
她一点也不担心,太子妃会拒绝帮助她。
因为,无论如何,她心里已经确定了太子妃的身份,如何太子妃不承认,她就用这件事来威胁她,大不了,最后拉着太子妃一起陪葬!
反正,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
太子妃却是前程似锦,相信,她一定会帮她这个忙的。
想到这里,郑夫人的神色越发自信起来,心里的彷徨和惧怕也在渐渐消退。
当郑夫人终于等到太子妃要接见她的消息后,她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她让身边的丫鬟给自己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下了马车,从角门进了太子府。
其实,以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走侧门也是理所应当。如果以前,郑夫人遇到这种情况,定然十分愤怒,但是现在,她却十分开心,因为太子妃越是如此,就表示,太子妃是楚瑶的可能性越大。
否则,两人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如此对待自己?
不得不说,郑夫人还是相当精明的,楚瑶还真是想要羞辱她一番,没想到反倒让她越发肯定了自己的身份。
郑夫人跟着侍女,来到后花园。
她没有心情去欣赏太子府的建筑,更是对这满园满景的花儿视而不见。她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了那个躺在躺椅上,悠闲自在女子身上。
此时的楚瑶并没有什么打扮,只是穿着一袭宽松、用金线绣着展翅凤凰的红色袍子,里面穿着一袭雪白的里衣,长发没有挽起,而是像瀑布一般的倾泻在脑后,她甚至没有化妆,虽然脸蛋比以前丰润了些,却多了一种娇憨的女人味,依旧美得动人心魄。
郑夫人越走越近,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的低头,而是一直大胆地看着太子妃,离得越近,太子妃的容颜就越发与以前的楚瑶重叠在一起了。
当她终于站在楚瑶面前时,她心中的起伏早已经平静了下来,眉宇间更是带着一丝笃定。
“放肆,见了太子妃还不跪下行礼!”有小太监看到郑夫人只是失礼地看着楚瑶,不由怒斥道。
郑夫人这次想起自己是在太子府,面前这一位已经不是她能够呼来喝去的小小孤女了,而是被太子殿下专宠的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的皇后。
她这才收起了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的优越感,跪下来行礼道:“臣妾郑氏,拜见太子妃娘娘!”
郑夫人自从确定了太子妃的真实身份后,就选择性地忽略了楚瑶现在是太子妃的事实,在她眼里,楚瑶只是任由她玩弄在股掌间的儿媳妇而已。
想当初,这楚瑶在自己手底下时,简直像是小猫儿般乖顺,她的一举一动,她都了若指掌,甚至是,她对自己的惧怕和隐隐的讨好,现在让她回想起来,都让她得意非常。
至于,后来楚瑶发生地变化,她现在倒不以为然了。入了太子殿下的眼,有殿下在后面为她撑腰,这胆子自然就肥了,她能这么无法无天,没什么好奇怪的。
虽然,一开始她还忌惮楚瑶会找她报仇,但是现在,她却什么都不怕了,甚至为自己掌握到了这个消息而感到庆幸。
现在应该感到担心的人不是她,而是太子妃!
楚瑶的身后,站着两排侍女,两排内侍,还有贴身的侍女以及年长的嬷嬷在一旁伺候,端的是在前呼后拥,尽显皇家气派。
楚瑶根本连一点余光都没有留给郑夫人,好似眼前根本没有她这个人,只是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夫人跪在地上,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太子妃的叫起声,哪里不知道,太子妃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升了上来。
若是以前不知道太子妃的真实身份时,她便是跪地时间太长,也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但是,当她知道太子妃就是楚瑶时,她却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了。
所以,郑夫人轻哼了一声,就要起身,却不防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又将她老老实实地压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你……”郑夫人转头怒视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小太监阴森森地直视着她的眼睛,冷冷斥责道:“郑氏,你想做什么?太子妃面前也敢放肆!”
见到一个区区一个阉人,都敢呵斥自己,郑夫人虽然怒火中烧,却又敢怒而不敢言。她到底没有急昏头,总算知道,这里是太子府,眼前之人,别管她以前是谁,她现在都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
而她虽然掌握着太子妃的把柄,却没想着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因为现在她还需要楚瑶的帮忙,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多,她的优势越小。秘密永远比人人尽知的事实更具价值。
楚瑶终于有了动静,她接过紫槐递过来的一碗粥,低头喝了两口,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仿佛现在才发现郑夫人一般,惊讶地道:“郑夫人是何时来的,本宫怎么不知道?”
郑夫人怒极反笑,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跪了大半天了,只要不是瞎子,就不可能看不到,这楚瑶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若是按照郑夫人往常的脾气,她早就声言具厉地指责楚瑶了,可是,她还记得这次自己来的目的,所以,强行将怒火压了下来,说道:“回禀太子妃,臣妾已经来了很久了,只是太子妃太过专注,没有看到臣妾而已。”
而楚瑶却只是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仿佛她刚才只是随意一问,郑夫人的答案如何,她根本不放在心上。这也说明了,楚瑶对她地一股从内之外的藐视,仿佛郑夫人根本就不值得太子妃分出一丁点的注意力。
郑夫人一口老血简直没吐出来,她紧紧咬着下唇,又将到了嘴边的咸腥强行咽了回去,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深深地跪趴在地上,以前额抵在自己交叠的双手上,恳求道:“太子妃娘娘,臣妾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禀报,您可否屏退左右,让臣妾跟单独跟您说几句话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