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佛曰之善恶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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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紫菱跑去楚廉的房间找他商量婚礼的细节,结果楚爸爸先一步将楚廉叫到公司,洋洋洒洒的分析当前的大好形势和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劝说他签字同意动用紫菱的嫁妆——信托基金,来扩大楚氏规模。

楚濂从眉飞色舞,口若悬河的父亲的手中接过文件,手微微一颤,顿觉有千金重。

其实早在汪爸爸和汪妈妈离婚时,他就知道紫菱的嫁妆很是丰厚,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伯母为了保证紫菱的利益,而和父亲签订的协议,必须经过身为紫菱监护人的他,签字确认才能够具有法律效应。

当他看到协议中紫菱名下财产的市值时,愣怔当场,过了好长时间才有了自己娶了一个小富婆的觉悟,虽窃喜得意,却从来没有起过动用紫菱嫁妆的心思。

不过,他却知道楚氏得到李家的股份后,股价立马蹭蹭往上爬,父亲一扫前一段时间的阴郁,变得容光焕发,神采熠熠。

如今,自己和紫菱的婚礼还没有真正举行,父亲却打起紫菱信托基金的主意,这种出尔反尔的违约,违法行为,他不敢苟同。

更何况,他是一个男人,打心眼的不愿意,也不屑挪用紫菱的嫁妆,总觉得与金钱和利益挂钩的婚姻,是对他和紫菱的纯洁爱情的侮辱和亵渎。

况且,如今的楚氏,前景是一片光明,就算没有信托基金锦上添花,发展也势不可挡。

沉吟片刻后,楚廉的眸子变得坚定,暗自决定拒绝父亲的提议,心中打完腹稿,抬头准备开口说服父亲。

可是,对上父亲自信满满,跃跃欲试的眼神,眸子划过一抹迟疑。

楚爸爸大概看出楚廉的心思,眸子骤然紧缩,收起恣意笃定的态度,叹息道:“都怪我没用,让公司负债累累,依靠李氏的股份终于度过难关。眼下明摆着稳赚不赔的买卖,却苦于无资金,不得不靠……”顿了顿,强笑道:“算了,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声音透着惆怅和失落,转动座椅,背对楚廉,浑身散发的凄楚沮丧的气息。

楚爸爸这招以退为近,让楚廉内疚不已。

无意瞟到父亲花白的鬓角后,心中浮起一抹罪恶感,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他不愿意看到父亲失望的眼神,强装的笑脸,自怨自艾,万念俱灰般的神情;

也不愿意看到寄托父亲雄心壮志的楚氏,因为资金问题身陷囹圄而搁浅发展;

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那一点点私心而让楚氏错过唾手可得的机会,止步前进。

楚廉是左右为难,握着文件的手紧了紧,心中不由泛起一股复杂的苦涩,沉默良久,终于妥协,“爸,是我没用。”低叹一口气,提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楚爸爸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光,稍纵即逝,良久,腿一动,椅子回转面对楚廉,道:“楚廉,让你为难了。”

“爸爸放心,紫菱不会说什么的。”楚廉想起单纯无邪的紫菱,声音笃定,神情变得柔和,暗自决定,钱,算是他借紫菱的,他一定会还给她。

“哈哈哈……”楚爸爸一脸促狭,大笑出声,揶揄:“是啊!紫菱那孩子打小就听你的。”

楚廉的脸微微一红,被父亲的调侃的手足无措。

楚爸爸再次大笑出声,整个人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拿起电话通知秘书召开紧急会议,

楚廉识趣的向父亲告别,转身离开。

在楚廉的手放在把手上开门的一刹那,楚爸爸放下电话,眉头蹙了蹙,扬声道:“楚濂,如今我们家和紫菱的父亲之间虽不至于反目成仇,但是隔阂已生,所以,你必须多个心眼,最好在结婚前防备紫菱与她父亲碰面,免得横生枝节。”

楚廉身体微微一颤,父亲的话让他顿时陷入尴尬的境地,阻止了一时也阻止不了一世啊!

汪伯伯是紫菱的父亲,于情于礼,他都不能阻止紫菱和他见面,何况......骤然转身,刚要说些什么?

可是看着父亲埋首开始忙碌,张了张口,所有的话语全部都咽了回去。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毅然开门离开

******

心事重重的楚濂缓缓的走回家,在离家不远处看到汪展鹏的车,脚步一顿。

旋即,看到他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不由想起父亲叮嘱,心中暗自叫苦,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话说汪展鹏离婚后,先是,沈随心拿走他的所有财产,他算是净身出户,随即,被楚家算计失去对紫菱嫁妆的支配权,失去东山再起的资本,之后,又惹上不该惹的煞星欠下巨款……短短数天时间,一个接一个的哑巴亏让他有苦说不出,唯有打碎牙齿和血吞。

对楚家,愤恨的种子肆意滋生,呈现烈火燎原之势。

这不,汪展鹏见到楚廉的那一刹那,胸口立马聚集一团火,快速下车,猛地关上车门,神情变得极为阴鹜,死死的盯着他,冰冷的声音夹杂着愤怒,“紫菱呢?我现在要见她。”

楚廉揉了揉眉心,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自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偷偷瞥了一眼大门,睁着眼说瞎话,“汪伯伯,紫菱和我妈一早就出去了。”

汪展鹏脸一黑,眼睛里窜上两团怒火,吼道:“怎么?我现在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见了吗?”

“汪伯伯,不是的,不是的。”楚廉连声赔小心,笑的格外勉强,耐心解释:“紫菱是真的不在,不信,你亲自进去看看。”作势准备开门,表现尤为真诚,

“真的不在?”汪展鹏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冰冷而尖锐,想要确定他没有撒谎。

楚廉没有开口,而是直视他,表现镇定,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勉强维持不露出一丝破绽有多难,紧攥的手心沁满冷汗,后背也不争气的汗湿了一大片。

就在楚廉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汪展鹏收回视线,抽出一根香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席卷整个感官,轻一吐气,烟雾逸出,夹着香烟的手微微发抖,看得出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整个人显得颓废而憔悴。

空气一下子变得浑浊而沉闷,气氛陷入僵凝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廉的心跳越来越快,他吃不准汪展鹏的来意,有些不安的再次扫了一眼大门,生怕紫菱冲出来撞破自己的谎言,暗忖,现在最紧要的是让汪伯伯离开此地,大着胆子试探的道,“汪伯伯,您看这样好不好,等紫菱回来了,我带她去找您。”

汪展鹏瞥了他一眼,重重的吸了一口,沉声问:“楚廉,你现在是紫菱的监护人吧?”声音透着肯定。

“嗯......”楚廉一怔,点点头。

汪展鹏蓦然沉默,,不停的吞云吐雾。

楚廉笑眯眯的提议:“汪伯伯,前面有一家咖啡厅,要不我们过去坐坐。”

汪展鹏拿烟的手微微一颤,猛地吐了一个烟圈,扔掉烟头,用力的踩熄,冷冷的道:“走吧!”说完,径直往停车的位置走去。

见此情景,楚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快步跟上去,“汪伯伯,咖啡厅有停车场,我带你过去。”

没过多久,汪展鹏开着车载着楚廉扬长而去。

而紫菱此刻在客厅走来走去,不时扫向客厅的时钟,焦急的等待楚廉。

******

咖啡厅很小巧,但是环境不错,两人要了一间包房,点上两杯咖啡,面对面坐着。

汪展鹏再次掏出香烟,抽出两根,一根丢给楚廉,楚廉一怔,没有拒绝。

相反,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弓起身,殷勤的帮他点燃,然后,自己也点燃,但是没有吸,只是夹在手中,放任那袅袅的青烟在空气中袅袅升起。

汪展鹏换上一副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表情,语重情长的道:“楚廉,紫菱那孩子不懂事,以后你可要多多费心。”

“汪伯伯......”楚廉刚要开口,汪展鹏笑呵呵的打断道:“都快结婚了,还叫伯伯,怪生分的。”

楚廉微微一震,他汪展鹏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心中思绪翻滚,面上倒是还算镇定,彬彬有礼的改口唤道:“爸爸。”

这一声“爸爸”还真是拉近了两人关系,气氛一下子变得亲密而融洽。

此时的汪展鹏表现的就像一个因女儿出嫁而依依不舍的慈父,非常热情的询问婚礼的筹备情况,谈起紫菱的小习惯,叮嘱楚廉好好照顾她……东一句,西一句,聊的话题越扯越远,但两人聊得还算投机。

楚廉看着侃侃而谈的汪展鹏,突然觉得,父亲是不是想的太多了,这样一位疼爱女儿的父亲,怎么会破坏女儿的婚礼。

不由想起自己撒谎阻止父女见面的行径,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负罪感和内疚。

就在楚廉考虑是不是让紫菱过来见见父亲时,汪展鹏忍不住的进入正题,长长的一段铺垫后,他脸色变得晦暗不明,低声道:“楚廉,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和你沈阿姨离婚了,云涛画廊如今归你沈阿姨所有。我如今算是身无分文啊!”语气透着压抑的痛苦。

“爸爸,我一直很佩服你,当年你能够在短时间内白手起家,创下云涛画廊,如今虽然再次遭遇难关,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顺利度过。”楚廉赶忙道。

云涛画廊的成功一直让汪展鹏沾沾自喜,楚廉这么一说,心中大喜,看向楚廉的眼神多了几分真诚,暗忖,楚廉这孩子真不错,他应该会同意将紫菱的信托基金给自己的,熄灭手中的烟蒂,汪展鹏叹了一口气,直视楚廉,神情凝重的道:“楚廉,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爸爸,你请讲,如果是我能够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楚廉神情一凛,大脑莫名其妙的产生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汪展鹏正色的提出,他现在需要钱,希望能够借用紫菱的信托基金。

楚廉的心情还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他怎么也想不到,汪展鹏的目的竟然也是紫菱的信托基金。

他迟迟不回应的态度,让汪展鹏急了,质疑的语气变得生硬,

楚廉干脆将舜娟和父亲之间的协议告诉汪展鹏,信托基金除了紫菱,任何人都不能动用,非常遗憾的对汪展鹏说抱歉。

汪展鹏压根不信,认为这是托词,大怒,一扫刚刚的温文尔雅,露出狰狞的面孔,粗暴的话语,恶毒的诅咒一股脑的砸向楚廉。

楚廉脸色大变,压抑自己心中的不悦,将皮球踢给了楚爸爸。

汪展鹏骤然起身,一脸阴郁的离开咖啡厅,驾驶汽车往楚氏集团疾驰。

楚爸爸得知汪展鹏也打起信托基金的主意,想从自己嘴里夺食,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这老狐狸眯着眼,眼珠子一转,迅速想好对策,拿出协议,叫来律师,义正言辞的拒绝汪展鹏。

汪展鹏气的够呛,勾顿时起心中对楚家的怨恨,大闹楚氏,惹得楚爸爸叫来保安将他架了出去,楚家和汪展鹏至此决裂。

******

话说,紫菱这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压根不知道她的娘家和婆家为了3000万美金的信托基金杠上了。

她一门心思的想要一场超过绿萍的婚礼,而楚家非常痛快的拨了200万美金给她,这是紫菱第一次经手如此巨额的金钱,那可是兴致勃勃,摩拳擦掌,拉着楚廉准备筹划一场难忘的特殊婚礼。

只是,她的运气有点衰,天公不作美啊!

台风来了,先是大风,然后暴雨,接着连续几天阴雨绵绵,这让紫菱心情格外郁闷。

所以,紫菱的心情和外面的天气一眼,非常暴躁,动不动的发火,生气。

楚廉压根不提汪展鹏的事情,看她的眼神非常复杂,透着一丝愧疚,一丝不安,还有一丝讨好……也许是因为心虚,对紫菱可谓百依百顺。

为了哄紫菱开心,他偷偷定了一副水晶珠帘,接到对方电话后,冒着暴雨出门,淋成“落汤鸡”回家。

当紫菱看到一身湿漉漉的楚濂,手中拿着一串串散发夺目光彩的水晶珠串,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一脸宠溺的笑容。

霎时泪眼朦胧,感动不已,一下子冲过去,不顾他湿透的衣服,紧紧的抱着他,哽咽的道:“楚濂……”

楚濂身体一僵,摸了摸她的发丝,揶揄:“紫菱,我知道你很高兴,不过是不是应该先让去换一件衣服。”

“不放,不放,就不放。”紫菱嚷道,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好,好,好,不放。”楚廉爱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纵容道。

过了好久,楚濂和紫菱才各自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走进他们的婚房,齐心合力将珠帘一串一串的挂好。

紫菱拂弄着珠帘,听着那熟悉悦耳的碰撞声,望着窗外阴沉沉,雨蒙蒙的天空,心中所有的郁闷全部烟消云散,想到这几天自己的行为,眸子滑过一抹自责和愧疚,深深的凝视楚廉数秒,然后,依偎靠在他怀里,玩着手指头,突然低声问道:“楚濂,我是不是很坏。”

“嗯?”楚濂一怔。

抬眼看他,用更低的声音说:“这几天我总是发脾气,对你很凶,很凶,还很任性,可是你总是包容我,放任我,宠着我,怎么办?你会把我宠坏的。”

楚濂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你是很坏。”顿了顿,看着紫菱,眼底透着一抹促狭的笑意。

紫菱瞳孔一缩,咬咬嘴唇。

楚濂接着道:“不过,宠坏你的人是我,所有我会负责的。”

“楚濂……”紫菱的眼泪滑落,紧紧的环住他的腰,看着眼前微微晃动的珠帘,眸子散发着透亮的光,她真的好幸福!

楚濂,楚濂,从此,她将和他相知又相逢,共此一帘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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