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中原?”听到徐多艺的请求后,吴明微微一怔,他还指望着徐多艺给他讲解化学和微观世界呢,自是不愿放他就此离开。
“我有一件极要紧的事情去办,倘若一切顺利,一月之内便可回返。”徐多艺当然不会说出其中缘由,实在是学绣花一事难以启齿,更无法解释。
“既是要紧之事,那便去办吧。”吴明颌首道。
“多谢吴老体谅。”徐多艺拱手谢道,倘若吴明就是不放他走,他也无计可施。
对于徐多艺而言,无名岛固然是科研、习武的天堂,同时却也是一方囚笼,一方掌控在吴明手中的囚笼。
“小老儿居于海外倒也有些年头了,中原的风土人情都快要忘光了,不若我与你一同返回中原,若你有所需要也能帮衬一二。”吴明笑呵呵地说道。
徐多艺盯着吴明看了三秒,最终只得点头应下:“劳吴老驾。”
他虽摸不准吴明此举的全部深意,却也不难猜出其中有着保护与监视双重意味。
沉迷科学世界的吴明对徐多艺颇为看重,在他榨干徐多艺的知识之前,是绝不会允许他出事的。
只不过吴明没有选择将他软禁,而是和他共赴中原,到底是对他的关爱,还是其中另有目的?
徐多艺心中更偏向于第二种可能,他这也是以己度人,他不认为这个整日笑呵呵的小老头会那么好心,一举一动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徐多艺倒也并未深思,以吴明的武功和势力,无论他想要做什么,恐怕极少有做不成的事情,日后自然会见分晓。
况且有当世第一高手吴明同行,徐多艺自身的安全可以说得到了完全的保障。
别说是绣花大盗金九龄了,就算是他和叶孤城一起上,也未必能在吴明手下讨得了好!
‘是否还能借吴明之手做些什么呢?’徐多艺心中一直在琢磨这事。
与两人同行的还有徐多艺身边那两位杀手助理研究员,除了在杀人以及人体解剖学上的造诣,两人端茶倒水的活做的也不错。
隐形人之所以能够在江湖中隐形,除了做事极为隐秘之外,还有一个关键原因,那就是其中的成员几乎都没有名字。
就连隐形人组织的首领都号“吴明”,其公主一般的也女儿只是叫个牛肉汤,两位助理研究员就更不配拥有姓名了。
两人的高矮胖瘦都差不多,皆整日板着一张脸,除了衣服颜色偏好不同之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徐多艺只能根据他们唯一的不同,将喜好穿深色衣服的唤作小黑,爱着浅色长衫的则是小白。
两人欣然地接受了这两个略显潦草的称谓,并称徐多艺为大博士。
这倒不是徐多艺的自称,而是来自于吴明对他的一句点评:徐贤侄之大才,便是天下博士加在一起也未必及得上。
吴明口中的博士自然不是后世的最高学位,而是古时的一种官职。
秦汉之时便有博士,只不过那时的博士是掌管书籍文典、通晓史事的官员,后来则成为学术上专通一经或精通一艺、从事教授生徒的官职,比如朱允炆就曾封方孝孺为“文学博士”。
朝中那些博士的知识量与徐多艺相比,自然是相形见绌,所以吴明这句点评倒也不算太过离谱。
正是由于吴明此言,徐多艺便正式在无名岛上有了属于他的外号——大博士,意为超越当世所有博士之人。
四人从东南登陆,一路南下五羊城。
路途之上,顺风顺水,居然连一个歹人都没有遇到。
徐多艺还以为是吴明手下的人提前清过场,以免有人冲撞到他们的老大,后来在小白和小黑支支吾吾的解释下,方才明白到底是何缘故。
这件事说起来,其实和徐多艺脱不开关系。
自其开始进行人体实验以来,隐形人的成员们就开始在东南沿海大肆抓捕作奸犯科之辈,其搜捕效率远超官府百倍。
一时间,整个东南沿海河清海晏,几近杜绝了违法犯罪,老百姓安居乐业,知府大人甚至要因此得到了朝廷的嘉奖。
与之相对,黑道盗匪们人人自危,那些侥幸逃脱了隐形人抓捕的贼人们全都背井离乡,北上南下讨生活去了。
就连最近疯狂作案的绣花大盗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浙闽一带,足见隐形人之强悍霸道!
得知如此真相,徐多艺真是哭笑不得,堂堂一个杀手组织居然阴差阳错地干起了维护社会安定和谐的工作,当真是十足的黑色幽默。
直到进了五羊城,徐多艺方才找到些熟悉的“江湖气息”。
传言五羊城中有两尊王,一尊乃是朝廷敕封的平南王,另一尊则是城中的黑道魁首,蛇王!
蛇王手下掌管着数千人,说一句满城的三教九流尽操其手也不为过,所以在五羊城中他的消息永远是最灵通的。
然而蛇王只是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实则不过是金九龄的一条走狗。
更加凑巧的是,蛇王还是陆小凤的多年好友。
本着陆小凤的朋友一定会出卖他的原则,蛇王转手就把陆小凤放心托付给他的薛冰交给了金九龄。
当徐多艺赶到蛇王府上的时候,恰巧赶上了陆小凤欲独自夜闯王府的戏码。
为了追查在平南王府中来无影去无踪的绣花大盗,陆小凤决定以身试法,亲自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即便对于陆小凤这等高手来说,闯王府这种事情也是九死一生,倘若被人发现,随时都可能死在乱刀乱箭之下。
陆小凤当然不能带薛冰前去冒险,所以他说了一些伤人的话。
正是因为这些话,薛冰此时正在大口大口地喝着闷酒。
陆小凤实则并不放心薛冰一个人喝酒,所以临走前他叮嘱了蛇王帮他照顾薛冰。
与蛇王相交多年,陆小凤自觉对其非常了解,以他的为人,必然拼尽一切地信守承诺,哪怕是他的生命!
所以陆小凤心无挂碍地走了,丝毫没有察觉到蛇王藏在眼底的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