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恣想给辛弃疾的门口换一个指纹录入的把手。
这样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过去坐坐, 起码不用自己再配一把钥匙。
如果自己刻意的去配一把钥匙……就显得很奇怪甚至有些刻意了。
如今辛弃疾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全部身份, 他没有理由再把一个成年男性强行留在家里同居。
以前可以拿赵青玉当幌子, 可青玉现在在成年以后也搬回了自己家里,考上参政院以后去了江银那边,最近几个月都不回来。
两个拥抱间隔了一整年,两个吻间隔了一个月。
如今却想每天都想要再见到他, 而且这种感觉一天比一天强烈。
有句诗里说, 鸟儿只有在无法亲吻的时候才会唱歌。
元首只有在无法亲吻的时候才想加班。
然而柳恣的身份不仅是临国元首,还有殊元集团的总裁, 握着整个国家元电子制造业的心脉的那个人。
他必须用所有的才能,去选择提拔最为可靠的管理层,尽快的恢复中高端的制造业。
从异变元年到现在,越来越多的电子产品确认为无法复产,用坏了就没有了。
而看起来很能扛的电脑电视放映机, 也都被技术人员打上了不同的使用年限标签。
如果说宋国的目标是吞并整个金国,夺回曾经拥有过的江山, 那么临国的目标就是尽可能的恢复工业水平和科技水平, 争取发展到2000年的人均生活水平。
殊元集团的存在一直让柳恣的身份饱受争议。
时国的历史里,出过各种各样的元首。
有脱衣舞女出身的女元首, 也有话剧演员出身的元首——这样巨大的身份差距确实代表着一段传奇。
但绝大部分元首都拥有雄厚的经济和政治背景, 而像柳恣这样既有商业身份又有政治身份的人,其实并不少见。
但那样的人一般为了摘清自己的身份,会安排资产清算和保密信托,把自己任职元首之前的公司资产、个人资产全部清算干净, 然后委托给立场足够令公众信赖的独立受托人来观礼。
而且为了支持率和各种问题,这些巨商出身的元首还会转移商界的权力,用新的ceo来建立与自己无关的管理团队,甚至为了避嫌而不让集团任用自己的子女。
可现在是在千年之前,别说信托机构了……连金融环境都是他们自己人想法子重建出来的。
柳恣考虑了良久,把殊元集团跟科研所挂到一起,方便自己在监控科研进度的时候能顺便了解下殊元集团的运营情况。
他在过去一年里让各家公司重新维护了基础的公司网站,要求有明确的、经过公证过的年度报告,力求信息透明。
而殊元集团的营利是否正当,这几年里是否被柳恣利用政权转化为捞钱工具,虽然各种流言蜚语带节奏带的飞起,但起码财政院的账目和殊元集团的年度报表是可以互证清白的——这可相当的不容易。
人们渐渐发现,有时候刚开完政治会议,转头回工业区开商业会议,还是会看到好些个熟悉面孔。
毕竟老江银人就这么些个,站在金字塔中端和顶端的人也就这么些个。
柳恣因为工作的原因,原来都是让公司的秘书代自己参与会议,偶尔会转播旁听,自己在办公室里一边开麦参与讨论,一边批各种乱七八糟的申请案。
但由于三企十业的项目扩展,元电子器件和其他相关商品的需求被进一步扩大,他必须决策出更成熟的公司发展方向,并且参与大环境下共同发展的讨论。
在财政院组织的会议里,他又一次的看见了那个制服笔挺的实习生。
他看起来成熟极了,就仿佛一身制服能改变所有的气质一样。
肩膀的线条,腰身和修长的腿……还有那领带所束着的咽喉。
柳恣强迫自己把眼睛挪回秘书拿过来的计划书里。
从前没有见他穿过参政院的制服——这种正经又禁欲的感觉有点过分。
自己难道是单身九年,终于绷不住气了?
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看了两眼已经提前预览过的发言稿,又开始走神,望向那个实习生坐着的方向。
幼安正起身帮另一个官员拿东西,还随手给他倒了一杯水。
柳恣突然开始想象,这样正经而认真的人如果借着实习生的身份,给自己端茶倒水,只俯身把那白净的瓷杯递到自己的眼前,让那修长而线条漂亮的指节舒展开来……哪怕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也会撩的他微微一硬。
够了。
他强咳了一声,把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剔了出去,开始听骆忒那精简干练的开场白。
人们渐渐发现,从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元首,开始固定的出入食堂吃饭了。
而且每次都会细嚼慢咽的吃满十五分钟,想来是开始养生了?
柳恣直到那个吻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从前在工作时间里与辛弃疾擦肩而过了多少次。
他们一个习惯坐在食堂的东边,一个习惯坐在食堂的西边,就连选择洗碗槽的方向也是背对着的。
还有加班的时间里,如果坐着的视线微微偏一点,其实可以看见财政院的玻璃窗,在接近135°的方向里。
他从始至终,什么都没有和他讲过。
隐秘难摆脱的想念,对身体接触的焦灼渴望,还有孤独而疲倦的内心。
所有的情绪和想法都被藏得安安静静,只按时打卡似的去食堂吃饭。
而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会坐在大概距离四五张桌子的固定位置,也每天早中晚在那里吃饭。
柳恣固定了一个座位,对方也是如此。
早晨,中午,晚上,加班,回家。
没有交流,没有眼神接触,如同两个平行世界里的路人。
可每当在固定时间里端着餐盘出现,余光中出现熟悉的身影时,内心就会猛地缩紧一下。
就仿佛他们正在人声鼎沸的公众场合里公然偷情。
又两个星期过去了。
有关黑市交易的松紧度控制、食品工业的项目审批,还有宋临例行的交流会议,让柳恣出差了四五天。
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办公桌上有一封信。
……又是谁想匿名举报搞事情?
柳恣示意胡飞把行李箱拖走,自己随手拿了小刀把这信拆开。
牛皮纸有点厚,但感觉信挺轻的。
封口向下打开,一把钥匙掉了下来。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下意识地接住了那把冰凉的钥匙。
这恐怕是……自己见识过的,最冷淡又疯狂的调情方式了。
他只觉得脑子里在回响着他的名字,握着钥匙的手在微微颤抖。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把桌子上的这堆文件都扔出窗户外面去,休他喵的二十天年假,把那个男人摁在床上要到回本为止。
柳恣晃了晃脑袋,把眼睛里的情绪隐藏了起来。
他继续面色如常的接电话开视频会议,一直工作到了当天晚上的十二点半。
然后拎起公文包,在如墨的夜色里踏步回家。
那一层楼的灯亮着,窗户旁边还有个人站在那里,远远地望着自己。
他脚步一顿,与他隔空遥望,然后加快了回去的速度。
楼下的楼道监控和感应灯早就坏了好几个月,没人在意实习生的住宿条件,也没人想修。
拿手机一照就是了,管他呢。
柳恣顺着楼梯匆匆地走了过去,然后掏出钥匙,开门——
然后直接被一把搂了过去,下一秒就被摁在了墙上。
他们甚至不用对视着确认对方的眼神,便如溺水的人一般喘息着抱紧了对方的脖颈,开始舔吻长吻唇齿交缠气息交换——
所有的忍耐和克制都在爆发,仿佛想要加倍索取这几年里被双方强行视而不见的感情一样。
唇瓣牙齿在碰撞舔咬,冰凉的指腹在摩挲点火,还有急促又快乐的喘息声,如同一个又一个急切的暗示与邀约,连抱住对方的方式都如同在竭力的汲取着一切。
他们的双手开始下意识地十指交缠,他被双手摁在墙上,任由对方掠夺般的长吻着再长吻着,滚烫而潮湿的掌心紧密贴合,连指纹都仿佛生来相配。
他几乎能感觉到他的睫毛扫过自己脸颊时的微微颤动,哪怕闭着眼睛也能看见对方双眸失神的样子。
不够,还不够。
那就交给本能吧。
作者有话要说: 食用愉快,感谢所有追更评论打赏和生日祝福。
他们两现在只是不敢挑明感情,至少身体接触上已经绷不住了……
感情线还没有展开,搓手等着写他们两互相告白的片段ovo
之后会更甜的嗯,握拳。
今晚会把科学的第三篇番外写出来,然后三篇集合以后发在作者专栏下的短篇分栏里。
原文那已经标完结了,也不想收费,所以就麻烦想看的小天使们今晚十点以后刷一眼作者专栏啦,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