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均的理智和绪全部被靠近手的湿润带走, 乱透了。
不于小兽时毫无欲/望的亲昵舔舐,化成少年的毛团子细细密密地亲吻着他的手时,好似带着一丝勾人的情绪, 既欢喜又贪婪。
脏狂跳, 掌微汗。
傅灵均的好似被这只柔软无骨的小兽轻轻撞了一下,不疼, 却让他浑身的感知变得更加敏感。
那种让浑身紧绷的愉悦在傅灵均的四肢百骸游走, 他一方面想要拒绝这份来势汹汹的未知感受, 另一方面却想要更多。
至于想要更多什么,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跳出了几个十分不得体的画面。那是年少时友人偷偷摸摸塞给他的一本画册, 封皮是什么样子、什么颜色,他都记不清了, 唯独记得随手翻开一页, 面画上两个衣衫半褪纠缠在一起的人。
傅灵均猛地抽回了手。
“不可以。”他声音哑的厉害, 修长的手指戳着少年锲而不舍蹭过来的头。
可对方现在已经不是一戳就倒的小白狗, 是一个能够反抗的人。
被戳着脑袋的少年只是哼唧了一声, 后两只不安分的小手软乎乎的缠上来,菟丝花一般,根本挣脱不掉。
那只小手钻过来, 一下又一下羽毛般抠挠着傅灵均的掌,好似没有骨头,且分狡猾。傅灵均反手想要握住它,它又像泥鳅一样溜走了。
明明对方是一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明明少年的力气对于他言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只要狠下来,便能将他推开,甚至丢出这间屋子。
傅灵均被缠上的每一寸皮肤上却止不住泛起酥麻, 就像是他的雷火不小心泄露了一些出来,轻而柔的游走在他的身上。
扑通——扑通——
四下静默,跳如雷。
他纵容着自己,在清晰的跳声中沉溺于这样陌生却极致的愉悦中,直到后来,蹭够了的贪婪少年张开了嘴,咬住了他的手指。
后轻轻含着,往下吞了吞。
温暖的、湿润的、软滑的、细腻的感受瞬间将傅灵均包围,那根手指也在这一刻变得滚烫。
他头皮酥麻,经历了一开始的惶恐和惊愕之后,甚至忍不住想要搅动少年口中的那根手指,去触碰、去挑逗更多——
房门外的结界忽然被人触碰了一下。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再然后是相行沉闷的声音:“主人,叶家,少爷,来了。”
傅灵均浑身的火被少年人放肆的啃咬推向了巅峰,后再被打扰的那一瞬间整个人清醒过来。
“胡闹!”他在浑身游走的暖流中抽回了手指,失去了温润的口腔包裹,微冷的空气覆了上来,让那根手指诡异的又烫又凉。
不老实的人再一次被扔回了床上。
傅灵均几乎扭头就往屋外走,却在手即将推开放门时顿住了。
他不知道等少年醒来,会不会变回那只粘人的毛团子。
如果不会,那……他总是需要穿衣服的。
傅灵均僵在门口想了很久,最后深吸一口气走回床边,从纳海珠内挑了一套少年发色类似的月白色衣衫放在枕头边上。
这一套衣衫是那日清醒后在成衣店内,看中的第一套。颜色浅淡而柔和,像极了他。
放下后,傅灵均快速离开。
开门,期待着看早间吃播的大块头很自然地将眼神往傅灵均的怀里瞟——没有看到那只瓷实的小白狗。
大块头有点失望。
他又想要往屋内张望一下,却在下一个瞬间被傅灵均掩住了门。
傅灵均黑着一张脸挡在门前,不着声色将那根还未干透的手指藏在身后:“你先下去。”
“主人……”相行看了看紧闭的门,又看了看主人一大早就不太好的表情,有些委屈,“小白,饿了,吃饭。”
在喂胖姜糖这条路上,对小兽要求照单全收的大块头功不可没。不仅买肉吃,还买糕点灵食水果糖人,只要是能入口的,他几乎都买遍了。
傅灵均动作很大,关门声却很小,出来后便又在房间外设下了一个小型结界。
“他不吃。”傅灵均说。
相行吸了吸鼻子。
他好想说小白一天三顿饭,一顿都不能少,下午还要吃点心,晚上再加一顿宵夜。但是主人的脸色实在太不好了,他不敢说。
满是小的大块头一边跟着傅灵均下楼,一边依依不舍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
叶正闻已经在楼上等了许久,被千巧楼的厨子养叼了口味的大少爷兴致缺缺的吃了几口桌上的菜,剩下的都没动了。
银霜虎身为强大妖兽,食谱大是低阶小妖兽的肉和灵核,不需要和姜糖一样吃凡尘中人才吃的东西,但最近银霜虎被姜糖带的也开始一天五顿的吃,此刻正端庄地坐在叶正闻旁边,面前摆了一个硕大的盆,里头装满了肉食。
“大白,你少吃点!”叶正闻瞧着银霜虎吃的欢快,好像自己的胃口都好了一点,忍不住又伸手扯了只鸡腿啃了一口,“你看看小白,都胖成什么样了?如果你也吃成一只胖老虎,可不带你出门……太丢人了。”
银霜虎一口肉哽住,委委屈屈用大脑壳蹭了蹭主人的手:“嗷呜~”不会的,他运动量超大的!
一人一虎正吃着,楼上走下来两个人。
“林兄!”叶正闻见傅灵均下来,丢下鸡腿三两下擦干净了手蹿了过去,表情分欣喜地凑上前小声说,“之前们不还在挑狩猎妖兽的地方么?昨晚想到了一个好地方,来来来我们坐下说。”
他连忙让店内伙计将桌子收拾干净。他这位林兄家教甚严,辟谷后便不贪口舌之欲了,顶多饮酒喝茶什么的,于是他又点了精致的糕点的茶水上来。
“林兄可听过日饲崖?”等二人坐下了,叶正闻才压低了声音说。
傅灵均沉状,片刻后答:“没有。”
“没有好啊!就是要别人想不到才行!”
“和你说,日饲崖曾经也是个灵域来着,舅舅你听说过吧?就是他,还有江叔叔一起帮忙在很久很久以前镇压下来的。可是后来江叔叔镇压了乾坤域,日饲崖又偏,舅舅就没管日饲崖了,寻常人也没办法去,逐渐荒废了。”
“昨晚猛然起,别人不去,能进去啊!”
说到此处,叶大少爷眉飞色舞的:“可是我舅舅的血脉至亲,到时候咱几个偷的去,没人抢妖兽,咱们肯定能比齐从玉他们积分!”
昨天还想要邀请齐从玉为队友的大少爷当场反悔,现在已经将人视为威胁了。
“淮成荫呢?”傅灵均问。
叶正闻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太自信:“是想邀请他来着……但是我和他不太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不过昨天听盛姑娘的话,好像他们两个是认识的,一会儿我就去找盛姑娘,然后试着邀请一下?”
“不过,就算没邀请到淮成荫。你,,宋道友三人也够了,日饲崖被我舅舅镇压过一回,剩下的妖兽都上不得台面,不用担!”
的确无需担,但傅灵均要凑齐这几位小辈,就没有要漏一个的打算。
“他应该会感兴趣的。”傅灵均早已做好了准备,微微笑着说,“若能有淮成荫与们一起,胜算便更大了。”
他不着声色说了好多关于淮成荫的消息,都是茶楼遇见的那位叫陆行的修士提供的。傅灵均不愿意自己去搜集情报,却总有人乐意自愿将情报送上,以换取一些钱财。
傅灵均最不缺的便是身外之物,一来一回的,便与陆行攒下了深厚的“八卦”情谊。
叶正闻被傅灵均说的越发兴奋,当即招呼了还在大口吃肉的银霜虎:“大白,别吃了,走走走咱干大事去!”
说罢告了别,一溜烟跑了。
姜糖第三次看到了那扇冰封的大门。
第一次他看见时,门在高高的红果树上;第二次看见时,门在深渊之下,周围环伺着天悲谷内的怨魂;第三次,那扇门在傅灵均创造的梦境世界,一只三眼巨鸟守在旁边。
他大概知道了。
这扇门会在他情绪有极大变化的时候出现,但具体是做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意识里,他想不明白。
姜糖鼓起勇气朝着门走去。守在一旁的三眼巨鸟似乎不打算攻击他,只是用那三只眼睛来回将他看了一遍,就转开了视线。
“的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一次,姜糖终于听清楚了冰门后的话语。还是那种诡异的感受,他明明并不知道这句话是用什么语言说的,但不知为,传入他脑海中会毫无障碍的翻译成他听得懂的语言。
像母语,或者是本能。
孩子?什么孩子?姜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
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不再是小白狗的模样,是瑞兽的形态。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姜糖觉得自己好像大只了一些。如果说之前只有巴掌大,视野十分低的话,那现在他估计有一只成年博美大。
他朝前走了两步,脑袋里想着要说的话,后喉头还是只能发出噫呜呜噫的声音。
大概的意思是: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也不知道冰门后的存在听没听见。
门后忽然安静了。
姜糖不远不近的蹲着,原本以为不会等到回答了,却在他准备离开前的那一瞬,门后飘来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只有……凛沧……才能……”
这话整的姜糖又一头问号。
大哥,咱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凛沧是什么?东西,人?物品?还是地方?
然后呢?才能做什么?
姜糖耐着性子在冰门前努力沟通了一番,结果门后的声音又消失了,他等了好久,都快等睡着了那边也没动静。
罢了罢了,既然都见过三次了,也不愁第四次。
得过且过的姜糖发挥了咸鱼社畜的优良品德,不过分追究这件事,反正以后那声音要找他,他还是会见到的。
这一觉姜糖睡得并不太/安稳。
他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前爪很疼。他闭着眼睛不愿意起床,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之前昏过去前发生的。
啊,是不是在梦里被大石头砸到了,所以才会觉得那么疼?
好在他一直都相信傅灵均能把他救回来,毫无负担地昏厥了过去。现在能醒,他一定好好的活着吧。
姜糖躺在床上磨磨蹭蹭不睁眼,直到听到了一阵开门声,再然后是熟悉的脚步声。
傅灵均回到房间时,便看到了一只毛绒绒的脑壳从被子里拱出来迎接他。
“噫呜呜!”是大美人!
激动的姜糖甚至都不怕高了,爬起来就想跳下床去。但前爪疼得感受实在是有些强烈,他才抬爪走了两步,两只前爪就疼得厉害,好像被谁狠狠的捏过似的。
咦?他现在可是大佬罩着的崽,谁敢偷摸打他?
“噫呜呜……”毛绒绒的团子疼的厉害了,蜷起来舔了舔爪爪上的毛毛。
傅灵均在门口停顿了好久。
他不知内闪过的那丝诡异的感觉是失望,还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不过,他的确不知道如面对醒来时是人形的毛团子。
“傻狗。”他强迫自己忘记那个叫姜糖的柔软少年,努力让自己正常的面对眼前的小兽。
姜糖哼唧一声。他才不傻,傅灵均才傻,且傻透了!都不晓得小狗勾天天都在欢快的揩油呢!
满脑袋坏心的小狗勾忍不住撒了个娇:“噫呜呜。”大美人快过来抱他,他今天爪子疼,不想走路。
白团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直勾勾望过来时,傅灵均忍不住想要过去抱抱它。
可它不是真的小兽。
它是他,且还有名字。
傅灵均忍不住想起那些散落在他神府中的魂魄碎片,还有少年像小兽一般缠过来亲他、蹭他,甚至含住他手指的画面,那种酥麻的颤栗纵然过去了这么久,一想起来还是浑身都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似乎从他还是它的时候便是如此。
那只胆大的毛团子第一次咬上他的手指,便有着丝丝缕缕的微麻酥痒从接触的地方透了过来。
他扭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相行,过来。”
大块头很快走了过来。
“带他去吃饭。”
相行满眼都是欢喜,看了看傅灵均,又看了看主人曾经不允许他踏足的房间,有些迟疑问:“相行,可以,去。”
傅灵均眼神有些躲闪:“嗯。”
迟钝的大块头才看不懂这些细微的表情,轻手轻脚走了去,将床上趴着撒娇的毛团子给抱了起来,满意足地摸了摸软软的毛:“小白,吃饭。”
然后他看到了枕头边放着的一件漂亮的月白衣衫。
相行歪着脑袋,想了想主人的身形。
奇怪,这件衣衫看起来很小,主人一定穿不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主人,衣服,为何……”
相行的话还没问完,姜糖才刚刚打算看一看相行在说什么衣服,傅灵均便倏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下一刻月白衣衫便不见了。
“噫呜。”姜糖整只被抱起来,忍痛伸着爪爪想要去碰碰傅灵均。
傅灵均却躲开了。
爪爪捞空了的姜糖:???
虽然的确不用自己走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里就是觉得不太舒服。
他看着表情不明的傅灵均,又撒娇般地叫了一声:“噫呜呜。”
傅灵均竟然不为所动。
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二次失宠的姜糖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啊?大佬为什么又不喜欢他了?昨天不还眼巴巴的去救他,醒来就翻脸不认人——不认狗了?
让姜糖觉得自己失宠变为实锤的是吃完了饭以后,傅大佬去找叶正闻的路上,在街边小摊上看到了一只差不巴掌大的妖兽幼崽。
幼崽还很小,圆滚滚的,颜色像是橘猫,但额头上却有着两道漂亮的纹路,耳朵也更尖一些,耳尖颜色更深,像是火焰。
那只幼崽嘴里会不自觉地吐出火焰来,一看就蛮厉害的。
摊主周围围了好多修士,都在说这只妖兽幼崽多么么难得,如果从小养在身边的话,将来会成为一个多么厉害的助力。
傅灵均竟然停下脚步看了那只幼崽很久!
“噫呜呜!”不许看!不许买!傅大佬有他一个小可爱就够了!
但是被相行抱在怀里的小狗勾没有选择权,只能看着傅灵均伸手,要去摸那只幼崽的脑袋。
傅灵均的神魂被姜糖柔化过,沾染着一层生灵们都喜爱的味道。
那只走的还不太稳的妖兽幼崽感受到了好闻的味道,颤颤巍巍朝着那只漂亮的手走来,在周围一众修士的讨论声中,蹭了蹭傅灵均的手。
“哟,这位道友,看来它很喜欢你啊?”摊主的眼神从傅灵均腰间的纳海珠上扫了一眼,立刻热情地开口,“买灵宠这种情看的就是个缘分,道友,你看你们这么有缘,就将它带回去吧?”
“噫呜。”幼崽还不会吼叫,声音奶奶的,娇娇的,像极了那只成天撒娇的毛团子。
姜·酸成柠檬·糖: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大佬要去摸其他的崽崽,是他不可爱了,还是他拔不动刀了?
傅灵均下意识勾起手指摸了摸幼崽软乎乎的下巴。
幼崽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湿湿的,温温的。
却没有带起半分涟漪。
傅灵均缩回了手。
不,他喜欢的,恐怕不止是那只娇气的毛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