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烟枪剧组顺利完成了纽约全部的拍摄之旅,不早不晚,刚刚好没有逾期,能按时归还合同上租赁来的大型机械设备。
有些演员杀青,有些演员则要随剧组飞往洛杉矶,进行接下来的室内拍摄,那才是真正的重头戏,电影的重要戏份全都压在了这上面。
这中间的剧组迁移,是个□□烦,要把包括演员、道具和一些已经拍好的胶片素材等重要东西一并打包,进行整理归档,然后安全的送递洛杉矶。这是个大工程,比普通人搬家,可要繁琐复杂的多。
温蒂特意从洛杉矶飞到了纽约,和米格一起,参与了整个剧组迁移的工作。不为别的,只为替威廉熟悉整个流程,这里面的经验日后肯定用得上。
威廉此时,正在忙另外一件事,他和外联制片被留在了纽约,和租赁公司进行归还的交接工作。
交接前,威廉还要负责一件件的检查核对,看有没有损坏或丢失的东西。
具体工作不需要威廉做,但他要负责监督,在相关的一厚沓的文件上确认签字,这是很担责任的工作,日后还要作为资料档案,一式几份的存档在不同的地方。
威廉和外联制片,分别带人在“黑乌鸦”和拍摄现场巡查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以地毯式搜寻的方式,尽量寻找着有可能被遗落的东西。之前这里肯定是已经有人来检查过好几遍的,威廉和外联制片要进行最后的确认,然后一栏栏的签上两人的名字。最后,把已经收拾干净、物归原位的“黑乌鸦”的钥匙,还给了他外公。
剧组来之前什么样,“黑乌鸦”是什么样,走后归还时就也要保证“黑乌鸦”是什么样。
惠勒为此,在剧组住进去之前,还让人拍了不少的照片,比照着来物归原位,有因为意外破坏的地方,还会进行道歉和解释,然后付钱修好。
惠勒告诉威廉,这是拍外景时,对场地拥有者最基本的礼貌。如果威廉不想以后到哪儿都租不到外景,或者无法便宜的租到,那就一定要遵守这样的潜规则。最起码在惠勒从业的几十年中,还很少会听到有租了外景的原拥有者和他产生矛盾的,大家都是你好我好,说不定下次要用到哪里,对方还能帮着介绍。
这大概是老一派的人都爱做的事,礼数周全。
威廉发现,他从惠勒身上不仅是学习如何制作电影,也是在学习如何做人。在剧组里,惠勒是说一不二的暴君,在外面,惠勒是人人交口称赞的老绅士。
和租赁公司交接的时候,公司也会派人一一来检查,威廉提心吊胆的听着,任何损坏和丢失的字眼,都像是在挖威廉的心。这对于任何制片人来说都是灾难,前面千辛万苦省下来的预算,很可能会因为仪器的赔偿毁于一旦。
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惠勒宁可多花钱,也要雇佣有经验的副制片人。因为他们能在最后的这种关键时刻,用他们丰富的经验,为剧组省下很多不必要的赔偿。
托惠勒和一个专业负责的制片团队的福,这种失误被降到了最少,威廉基本没多付给租赁公司多少钱,只有一些维修费。
忙碌了整整一天的工作,最终以皆大欢喜的结局落下帷幕。租赁公司已人到中年的“少东家”也是个会做生意的,亲自来进行的交接,和威廉互换了名片、联系方式:“下次塞偌斯先生来纽约拍戏,请一定要再考虑一下我们家,折扣按照老客户来。”
这里面是有对方在捧威廉的痕迹的,不算太隐晦,就是恭维说,下次威廉就能自己制作电影,当个真正的制片人,而不是副手了。
“谢谢。”下次,威廉还真就打算自己拍部电影了,他甚至已经在私下里悄悄物色合适的剧本了,2b250在手,天下我有。
纽约的外联制片的工作到此便告一段落了,他非要请威廉吃顿便饭,可惜,威廉不能前往。
因为……“我晚上的飞机,要赶去伦敦参加一个葬礼,抱歉,下次来洛杉矶,我请你。”
6月3日,希区柯克终于在伦敦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举办了安魂弥撒。因为希区柯克的全家都是十分虔诚的信教徒,他母亲一辈子只有一个周末没有去教堂做礼拜,就是生希区柯克的时候。英美两国前后扯皮一个多月,最终还是英国赢得了胜利,皇室也派了代表出席这场声势浩大的葬礼,美国好莱坞的各界人世应邀出席,不远万里的飞去英国,只为参加一场葬礼。
威廉和希区柯克一家没什么关系,但惠勒老爷子收到了邀请函,他由于身体和剧组的原因,没办法前往,便派了威廉作为他的代表。
“一来呢,你就是英国人,比较熟悉那边的社交圈;二来呢,也是给你打开一下好莱坞的交际圈,去的都是大人物,要不就是大人物亲近的人,要好好把握机会。”惠勒老爷子做事,从来都是要能达到几个目的才肯罢休的,“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只是表演给活人看的。我已经写好了遗嘱,我死后,绝不大操大办,只请家人和弟子。”
6月的伦敦,依旧是雾蒙蒙的,行人不少都拿着把黑伞,好像在预示着随时要下雨。
萨巴蒂诺和雪莉的妹子保镖团(几苗稀少存在的男保镖表示不服),跟着威廉一起飞往了伦敦。
萨巴蒂诺也有葬礼的邀请函,因为70年代的时候,勒森布拉家赞助了希区柯克几部当时不太被人看好,但如今已经封神的悬念惊悚电影。
威廉算是发现了,他也许根本不用2b250,只要照着威廉的投资名单看,就能凑齐大部分有才之人。
“运气好,上帝打来电话说,这是他上辈子欠我的。”萨巴蒂诺很“谦虚”。
葬礼在下午举行,威廉一行人从机场出来,就匆匆驱车前往了泰晤士河北岸,教堂就在那里,英国的历任君主,除少数几个以外,基本都是在这座教堂举行的加冕仪式,包括如今在位的女王,去世后,也会长眠于此,与他们作伴的是应该历史上的各界名人。可以这么说,死后能葬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就是对生前功绩的最大肯定。
伏尔泰在这里参加过牛顿的葬礼,他感慨:“走进这里,人们瞻仰的其实并不是君主,而是国家为感谢那些为国添光的最伟大人物的纪念碑。这便是英国人对‘才能’的尊敬。”(引自史料记载)
丘吉尔、达尔文、牛顿……都在这里安睡。
威廉在伦敦生活了十八年,途径泰晤士河时,曾无数次远观过庄严恢弘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与其比邻的是英国最著名的景点,大本钟,大概有十四、五吨的钟,敲响时的浑厚声音,仿佛能传遍整个伦敦。
“真奇怪,我生活在这里这么多年,却一次都没来参观过。”大本钟倒是每年都去,在跨年的时候,一家三口和大本钟前无数的陌生人一起,倒数新年的到来,大家欢呼,拥抱,亲吻。
那些记忆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葬礼一如惠勒所料,变成了一场十分俗套的社交,威廉用惠勒的名义,也确实认识了不少人,可是总还是觉得怪怪的,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大概是上帝怕威廉无聊,特意送了个人到他面前,他的本家堂兄詹姆斯。
谁家没个糟心的极品亲戚呢?
威廉一家三口在英国的时候就没有,因为在他们一家才是父族眼中糟心的“极品”亲戚。只知道花钱败家的纨绔爱德华,不知道底细的美国玛丽,只有被当时还是家主的祖父很喜欢的孙子威廉是个聪明,奈何被他的父母宠溺的不像样子,根本不许外人靠近,好像生怕谁会害了他们唯一的宝贝儿子。
在爱德华爸爸被剥夺了姓氏,从家族里赶出去的时候,大概不少人都要高呼哈利路亚,放炮庆祝。
堂哥詹姆斯明显不太想认威廉这个亲戚,威廉也很不想搭理他,于是他们只是在人群中远远的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就默契的假装没看到,侧身错开了。
威廉不在意亲戚的态度,萨巴蒂诺却不可能不在意。
“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詹姆斯很旺我的。”威廉很少和人讨论他的亲戚,因为他不觉得他们是他的亲戚,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
“旺?”萨巴蒂诺一愣,这是个什么奇怪的形容词?
威廉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果等网络小说兴起之后,他看一些,大概就知道该如何形容了。主角运。每当主角遭到什么打击,被人看不起,或者侮辱后,主角就会遇到好事,之前压的有厉害,之后就反弹的有多厉害。
詹姆斯至于威廉就是这个一个特殊的工具,每当詹姆斯找威廉的茬,威廉就准会在不久之后遇到好事,这种冥冥之中的运数,真是说也说不清楚。
“威廉?威廉学长,真的是你!”代表皇室出席葬礼的大卫“王子”一脸惊喜的走到了威廉身边。
威廉虽然很不想给出一脸“你谁”的表情,但他是真的不认识对方,他的记忆很好,很少存在之前认识之后忘记的情况。
“我们一起在伊顿公学上过学,虽然我比大两岁,但你比高很多年级。”姜黄色头发的大卫“王子”如是介绍。
“你好,王子殿下。”
“我可算不上什么王子。”大卫爽朗的承认,他身上还没有爵位,“王子”只是别人的尊敬,哪怕真的封了爵,也只是个二流的“王子”。真正和皇室有关系的是他妈妈,玛格丽特公主,是女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也是唯一的亲妹妹。
只能说,玛格丽特这个名字,真的是遍地都是。威廉想,怪不得我妈要改叫玛丽,好吧,玛丽更多。
“王子”在哪里,全场的焦点自然就在哪里。
堂兄詹姆斯看威廉的眼神,都快惊讶死了。威廉怎么可能认识“王子”?他们家是欧洲有名的隐形富豪,却不是贵族。
威廉表示,我哪儿知道,我真不认识这个自来熟的大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