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重案会议室。
金九龄微微一笑,说道:“大家辛苦了。”
“不辛苦。”捕快们齐声道。
金九龄摆摆手,宿语昂开始总结:“尸检结果,龙裕达死亡于四天前申时与酉时之间,而那段时间,李寻欢在醉梦浮生,有人证,排除嫌疑。”
“太好了,案子结了,我们可以休息了。”雷吼高兴极了。
陈海智悄悄的踹了雷吼一脚,做目不斜视状,雷吼摸摸头,不明所以。
金九龄摇头:“恐怕大家休息不了,李寻欢的案子了结,我们要调查的就是龙裕达的死亡以及科举舞弊。”
“哎?不是刑部的事情吗?”抢人家工作会被怨念的。
“皇上是相信我们啊。”王笑眼睛发亮。
“我们六扇门果然是最好的,老大,你的目标快达成了。”文越眼睛闪亮。
金九龄无奈的摇摇头:“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皇上把案子交给我们,只是因为我们的顾忌比较少。”刑部牵扯太多,皇上得知的可能不是真相,而是似是而非。
“那也说明皇上肯定我们六扇门啊。”文越笑嘻嘻的道。
金九龄轻笑:“好吧,你们说得对。那么为了不负皇上所托,我们是否该快点把案子调查清楚?”
“老大吩咐。”文越拱手。
捕快们目光炯炯的看着金九龄。
金九龄道:“宿语昂,寒刀,王笑,你们三个负责科举舞弊考题泄露的事情,调查试题泄露的消息最开始传播的地方,监视那些主考官和出题官员。文越,雷吼,陈海智,你们负责龙裕达的死亡调查。明早上大家在这里交流。”
“是。”
“童捕头,我们去看看那些书生。”金九龄道。
“是。”童安道。
那些曾经失踪过的书生全部在六扇门呆着,连那些落榜回家的都派人追回来了。
“童捕头,你已经审问过那些书生了吧?”金九龄问。
童安年纪大,见识也多,那些书生们基本上一个照面就全招了:“是的总捕,那些失踪的书生都艳遇了。”
金九龄偏头,疑惑的看着童安。
童安咧嘴,猥琐的笑道:“有美人邀请书生做客,宴会间附庸风雅,大家都谈诗论词。而后,那些写的好的有美人来找,他们在豪华的地方吃好喝好,有美人陪伴,唯一要做的就是写文而已……等他们从愉快中清醒,会试殿试都过了。”
金九龄扫了大家一眼,宿语昂低头:“抱歉,总捕,你说过要我们关注一下书生的,可是我们……”
陈海智抿嘴:“总捕,不是语昂的错,我们也没有在意。”
王笑讪讪道:“又没有人挟持他们,书生美人……我们能怎么办?”
金九龄轻笑:“我又没说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寒刀道:“总捕,那些美人都是京都的花魁。”
“大手笔。”金九龄轻轻的敲着桌子。
雷吼道:“也难怪那些书生乐不思蜀啊,恐怕大多数人被京都的繁华迷了眼了吧。”
陈海智冷笑:“花魁多美呀,多么知情识趣呀,不要才是傻瓜。”
雷吼摸摸鼻子,闭上嘴。
金九龄道:“那些书生写过的文章呢?”
宿语昂递给金九龄,道:“是考题。”
“也就是说……科举的题目真的泄露了?”文越皱眉,“那对那些有真才实学而没有考上的人来说岂不是很不公平?”
“有什么好不公平的?一堆人傻兮兮的遇到美女就软了,活该。”王笑幸灾乐祸,心道:老子我这么多年都没遇见个美人投怀送抱,这群书生倒是幸福。
文越看着金九龄:“皇上是什么意思?”
金九龄微微一笑:“所有的进士我都会去会一会,有能力的自然会留下,无能的人……”
宿语昂道:“总捕,还是我来吧,你只管案子就好。”金九龄身体还没有恢复,大家都抢着把事情做完,真的做不了的,也没有办法,只能劳烦总捕了。
金九龄点头:“好,辛苦了。”
宿语昂摇头:“不会。”
“好,散会。”金九龄摆手。
捕快们都做自己的任务去了,金九龄也起身,和童安一起去见那些书生。
“怎么回事?六扇门为什么要把我们抓过来?”青衫书生不悦的问。他落榜,本来就不开心了,回家的时候还被官差抓来了,而他满头雾水。
看门的捕快一言不发。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六扇门就能随意的抓人吗?”青衫书生想冲过去,被白衣书生抓住了。
“你应该知道龙裕达吧?”白衣书生问。
青衫书生回头:“那个家伙?知道,才华横溢,就是有些狂傲。”
“他死了。”
“你说什么?”青衫书生揪住白衣书生的衣服,吃惊极了。
“是啊,就是他死了,刑部查出凶手是探花李寻欢,皇上不相信,着六扇门重新调查。”蓝衣书生挑眉,颇有些自嘲的意味,“我们这些人,如果不是失踪过,六扇门也不会在意。”
“失踪……”青衫书生苦笑,“这有什么好说的?”
“六扇门想知道,我们照实说就是,我们已经被审问过了,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们毕竟还是举子。”褐衣书生道。
金九龄走过来,捕快恭敬的打招呼:“总捕。”
金九龄挥挥手,看门捕快离开了。金九龄扫了一眼,一共八个书生,都比较年轻,大约是年轻气盛比较容易上当:“各位请坐。”
书生们面面相觑,他们听说过六扇门总捕的传说,却不料真人比传说中的更年轻。
“金总捕,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白衣书生平静的问。
金九龄微微一笑:“你们在科举前被美人引走,错过了考试。”
书生们有些羞愧,都低着头。
“你们写了很多文章,我全看过,很多都不错,如果参加科举,或许会有一个理想的成绩。”
“不要说了!”青衫书生大吼,满脸通红。
褐衣书生眼眶红红的,诺诺无言。寒窗苦读,只为一搏,却在关键时刻没有守住自己的心,被诱惑了。
“不过你们也不需要这么难受,你们还算走运,有美人陪伴。探花榜眼在考试之前被人袭击,如果不是他们文武双全,可能就像龙裕达一样消失了。”金九龄淡淡的说。
“你说什么?”书生们惊吓了。
金九龄嘴角一挑:“你们写文的主题是科举的试题。”
哗——
书生们骚动了。
“金总捕的意思是……这次科举有人舞弊?”蓝衣书生急切的问。
金九龄淡淡一笑:“我请你们来,除了问案,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保护。”这些书生还是有才的,想必经过这次考验,以后会更小心吧。
“都已经考完了,还保护什么?”青衫书生不解。
白衣书生一惊,连忙拱手,道谢:“多谢总捕,我们明白了,这次绝对会努力。”
金九龄淡淡一笑:“有才能的人很多,但在美色钱财面前不动心的人很少,朝廷需要的,是有坚持的人才,希望你们以此为戒。”
“多谢金总捕,学生明白了。”书生们都不是笨人。
“很好,你们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吧。”金九龄道。
“多谢总捕。”
金九龄点点头,和童安走了出去。
“总捕,皇上真的会重新开科举?”
金九龄嘴角一挑:“我说了吗?”
“难道总捕不是那个意思?”童安不解。
金九龄微微一笑:“这要看皇上的意思了,我只字未提。”就算不考,这些书生也不会浪费了。这个世界,人才才是最重要的啊。
“为什么把这些书生留下?”六扇门本来就忙,为什么还要分心保护这些弱书生?
金九龄沉默片刻,目光投向了悠远的天空,丝丝白云悠闲的飘荡,它们永远不知道人间的喜怒哀乐:“我总觉得,风雨欲来。”
“总捕?”许是金九龄的神色太过严重,童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金九龄,不由有些不安。
金九龄突然轻笑:“我随便说说,没事。童捕头,你好好保护他们。”
“是。”童安道。
金九龄快步离开,童安望着金九龄的背影,低声道:“这次的案子这么麻烦吗?连总捕都觉得危险。”
金九龄并不着急,至少外表上是看不出来的。作为六扇门总捕,金九龄必须让人一看到他的神色就觉得这案子必定会水落石出。
“金总捕。”金九龄刚刚走出六扇门,就被人叫住了,是李寻欢。
“李探花,有事?”金九龄挑眉。六扇门的速度是很快的,李寻欢一旦被证明无辜,立刻就被放了出去。
李寻欢拱手:“多谢金总捕还李某一个清白。”
“你没做,自然是清白的。”金九龄淡淡的说。
李寻欢道:“金总捕过谦了,救命之恩李某必报。”
金九龄有些无奈:“破案是捕头该做的。”
“报恩是李某该做的。”李寻欢微笑道。
金九龄想了想:“如果你真想报恩……就帮我去监视一个人。”免费的帮手不用白不用。
“谁?”
“闻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