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却是个慢性子,慢条斯理的说:“伊小姐因为成绩优异,所以去参加与哥伦比亚大学的交流展览会了。”他说着,看了看时间:“大概十五分钟之前刚走。”
“是吗?”陆庭昀深吸一口气,退后几步说:“谢谢你的告知,再见。”
转身走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上有一条信息跳了出来:“纽约州立大学与哥伦比亚大学交流会,参加的学生有……”这是学校内的网络,只要由学生编号就可以进入,陆庭昀早就自己弄了一个。
他的眼睛在屏幕上一扫而过,看到了我的名字,她果然去了。
抬手欲关闭屏幕,却忽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博格。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按下电话:“帮我查查这次去参加交流会人员的名字,尤其是那个叫博格的,调查结果越快越好。”
这些资料本来就不是什么保密资料,对方很快就查了出来,反倒是博格的资料,由于学校的保密制度,他颇费了些手脚,一直到几个小时后,调查结果在被传到陆庭昀的邮箱里。
陆庭昀看着博格的资料,又发现学校里的人几乎把我和博格都看成一对,危险的眯起眼睛。
原来以为这段时间她学业比较重,还想着结束手头的工作后想办法带她出去玩玩,原来她在学校的生活是这么多姿多彩,连男朋友都交上了。
他冷笑一声,再次拿起手机:“给我查查他们晚上在哪里住宿。”
我此时正坐在大巴车上,脸色忧郁的看着窗外。
博格坐在我旁边,有些担心的看着我,自从我突然出现在车前告诉他自己改变主意了之后,我的脸色就没正常过,不是惨白如纸,就是木然无表情,看得他胆战心惊。
他试探着碰了碰我:“你还好吗?”
我像是被惊醒了一下看他一眼:“我没事。”话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我。
我的内心怒火汹涌,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下去,我想尖叫,但理智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地点,至少在车上不是。
这让我开始怀疑起自己一气之下答应学校参加交流会是否正确了,就自己现在的状态,估计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话恐怕非但不能为学校争光,反而还要丢人。
博格继续说:“你有心事的话,可以向我说说,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勉强扯出微笑:“没有事的,你不要担心。”
“好吧。”看得出我实在不想说,博格识趣的闭上嘴。
我则看着窗外继续发呆。
过了一会,我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碰了一下,触感毛茸茸的,我看过去,发现是一只张着大大嘴巴的小鸭子,黄色棉布做成的身体,嘴巴被涂成棕色,此时正一张一合的发出声音:“美女你好哇,我叫乔乔,很高兴见到你。”
我一下子笑了,这只鸭子明显是手工做成,针脚粗糙,压边痕迹明显,最奇怪的是上下嘴巴都不一致,一个向左歪一个向右歪,看起来可笑又滑稽。
这么丑的鸭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可是可能同是喜欢做手工的原因,我反而涌起一阵亲切感,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试着中医理论的时候。
我对着鸭子摆摆手,打了个招呼:“嘿乔乔,你好!”
小鸭子可爱的歪着头,似乎在打量着我,然后忽然说:“姐姐你好漂亮,我们做朋友吧。”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它,想知道它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就顺着话接下去说:“好哇。”
它马上欢呼一声,两只长短不一的翅膀互相拍拍,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说完不等我回答,开始唱了,这是一首瑞士孩子家喻户晓的童谣,节奏明快,语言诙谐有趣,配上随着节奏一扭一扭胖胖身躯,我看着看着,终于忍不住的笑了。
博格松了口气,把小鸭子从我眼前拿开:“终于笑了。”
“谢谢你!”
我知道他的良苦用心,郑重对他道谢。
“不客气,事实我是为了我自己。”他向我眨眨眼:“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一位美女在我面前愁眉苦脸,那样我会发疯的。”
我笑了笑,将那令人发疯的事情暂时抛开:“你太夸张了,我其实很长得很普通的。”
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有着一张不符合当前审美的娃娃圆脸,手短脚短,根本就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最多只能说肤色好气色佳而已。
博格听了却正色说:“不不,我觉得你真的很漂亮,是我喜欢的那一型。”
说完之后,两人一起陷入尴尬的沉默。
博格是因为自己突然间说出去了埋藏在心里许久的话,有些不敢相信。
我却是一阵发呆,我一直是真的把他当成好朋友,结果迟钝的道别人明说了才发觉这只是自己认为而已。
这下子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我的手中忽然被他塞进一样东西,我低头一看,正是刚才的那只鸭子玩偶。
到了这个时候,我是怎么都不敢收他的礼物了,我急忙摇头拒绝:“不,博格,我不能要。”
博格说:“我,这只鸭子不值钱,只是我妹妹小时候做来玩的,你喜欢的话,我就送给你。”
他妹妹?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我还是摇头,坚决的把鸭子还给他,到了现在这一步,我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在明知道对方倾心自己的情况下,这个礼物是绝对不能收的!不管它值钱不值钱。
他看到我的态度坚定,只好略带沮丧的把玩偶小心的收起来。
这个大巴车上一共有二十多名学生,都是每个系里的精英学员,我大多数不认识,偶尔目光接触到了就微微点头示意。
在沉默的气氛下,大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新泽西洲,我拿着自己简单的行李默默的跟在博格后面,他看了眼我,很想帮她提行李,却在看到她冷漠的脸色后打了退堂鼓。
我是在倒数第二个下车的,我本来没注意到,后来眼角闪过一抹熟悉的影子,我转身一看,发现竟然是周雪。
她怎么也来了?我回想一下教授的话,还真没听到他说过自己是系里唯一的学员参加的话,原来她也是其中之一?
按理说她是自己的同学,又同样来参加交流会,籍贯也几乎相同,那么两人亲近些也是应当的,可是我实在没有那个心情,而对方似乎对我也兴趣缺缺,两人见了只是互相点点头,连话也没说一句就完事了。
此时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天色已经擦黑,他们坐上校方事前安排好的出租车到达了预定好的酒店下榻。
他们住宿的规格是两人一间房,我顺理成章的和周雪分在了一起,我看到这种结果,毫不意外。
幸好的是对方只是沉默的有些过分,却并不难打交道,也不会邋里邋遢,我看见对面床上整整齐齐的行李松了口气。
交流活动明天早上才开始,他们的带队老师是一名和蔼的中年女人,有些学生叫她珍妮教授。
她显然已经上了年纪,岁月的痕迹深深的刻在脸上,但她神色从容,说话不疾不徐,显得非常的优雅,我对她很有好感。
过了一会,她特意来通知我半个小时后去吃晚餐,然后明天早上七点钟在酒店大厅集合,还专门嘱咐我别睡过头了,我连连点头答应。
她是站在门口说的话,临走时探头看看房间里,然后皱眉问我:“她去哪里了?”
我一怔,心想难道进了酒店不能乱走?回到说:“我刚到房间后她就不见了,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珍妮教授对我说:“新泽西治安不太好,到了晚上最好不要外出,她要是回来,你记得一定要提醒她,我不希望学生们出现任何意外。”
“是的,珍妮教授。”我答应。
她朝我鼓励的点点头,走了,我合上门的瞬间,似乎听到她在嘱咐几名同学去寻找周雪的声音。
我看了看床铺,那上面还放着周雪的行李。
也许是这里有朋友,去玩了?
我心想着,简单的洗漱后就这么躺在床上,在郁闷的心情下,我根本就不想吃东西,于是决定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要是他们来叫,就说不想吃好了。
可是我刚闭上眼,脑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下午自己看到了一幕,这令我反而更加烦躁起来,我睁开眼睛抓起手机想玩会游戏,却发现屏幕是黑的。
我一愣,这才记起来自己当时因为心情极度恶劣,一气之下把手机都关掉了。
那现在还开不开呢?要是有重要的事情怎么办?
我咬住嘴唇,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忍不住,按下开机键。
熟悉的开机界面出现了,我静静的盯着手机,意料之中的电话却没有响起。
果然他放弃解释了吗?我心情沮丧的想着,他这是默认了?
我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胡乱的点着,连最喜欢的韩剧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他当时从浴室里出来的画面。
狗男女!哼!
我把手机扔的老远,一骨碌的坐起来,感觉自己要是再这么下去,非得疯了不可。
还是去外面找找有什么消遣吧,老师说晚上不能在外面乱走,可是只要不出酒店范围,应该就没事吧?
我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敲门声,我问:“是谁?”
同时垫脚看向猫眼,发现是博格手中拿着一个饭盒说:“是我。”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准备跟他把话说清楚,我现在毕竟还是别人的妻子,这样做只会害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