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乎乎的大眼睛眯成弯月牙, 顾森羽边抱着肚子大笑，边控制不住身体往下滑。
简云川被笑得没脾气了，干脆单手捞住他的腰, 眼眸低垂, 瞬不瞬地盯着他, 让他笑个够。
眼前是生动又明媚的笑脸，笑起来比平时更可爱, 好像光看着心情就会不自觉变好。
电光火石之，简云川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张模糊不清的脸。
他好像做过样的梦，梦里的人看不清五官, 但是样笑的，灿若朝阳, 温暖又明亮……
然而下秒，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大脑变得片空。
简云川眉心蹙起，难受地闭了闭眼睛。
“哈咳咳……你怎了？”笑着笑着, 发现他的表情有点不，顾森羽连忙收住笑意，收得太猛, 还被口水呛了下。
“没事。”简云川缓缓吐出口气，重新睁双眸，“笑够了？”
“我咳咳……”顾森羽用拳头抵住嘴唇，“我今晚可能是被点了笑穴。”
简云川收紧手臂, “就好笑？”
仔细听来, 他质问的声音里并没有恼怒或者不高兴。
“没有没有……”顾森羽连连摇头，“就般般的好笑吧。”
顿了顿，他忍不住问道：“不过我更好奇的是, 你小时候有被逼着穿粉色的小裙子吗？”
简云川：……
他面无表情地松手，转过身往房中央走。
“哎呀，你别生气呀～”顾森羽追上去，“真的没什，粉色多好看呀，猛男就该穿粉——”
简猛男猝然转回身，“你再说？”
顾森羽止住脚步，双手食指交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不说了。”
简云川眸色深深地看向他，在他忍不住退步时，又及时收回暗流涌动的眼。
然，声不吭地坐到沙发上。
顾森羽站在原地，脑袋转了大半圈，仔细打量着房。
看得出来始的确是为小女孩设计的房，除了随处可见的粉色元素外，还有些可可爱爱的蕾丝元素，天花板上还贴了亮晶晶的小星星。
标准的公卧室。
四下扫了圈，顾森羽的目光落至书桌上摆放相框，情不自禁走了过去。
相框里是张老旧的照片，美貌忧郁的年轻妈妈怀抱漂亮的小男孩，英俊挺拔的中年男子站在人身。
祖孙三代同框，颜值极高的张老照片。
“那张照片，是我六岁生日时拍的，是我们次是次合照。”简云川并没有阻止他，语气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自从她走，张合照成了外公的念想，我就留在卧室了。”
虽然顾森羽了上帝视角，他的身世了如指掌，但是他次动向他谈起自己的母亲。
并且使用了“她”，而不是“妈妈”样的称呼。
顾森羽知道他于过世的母亲感情很复杂，所以不想追根究底，便故作轻松道：“张照片能看出来，你的美貌基因到底来自哪里了。”
他拿起相框，细细研究，“不过，你小时候长得漂亮，还真挺适合粉色公裙的，可惜……”
尾音悄然消失在空气中。
照片里的小简云川，精致漂亮得像个人偶娃娃，年纪小，有点分不清性别，但已初步显露出矜贵的气质，直视镜头的目光冷淡且平静。
不太像个六七岁的小孩子。
“我怎觉得……”他举起相框，语气有点迟疑道，“个妹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顾森羽。”简云川忍无可忍，“你再敢说个字试试？”
“好了好了，不玩笑了！”顾森羽放下相框，露出乖巧招人的笑容，“简小少爷我，今晚睡哪里呀？”
线条优美的轮廓绷紧了，简云川下颌微抬，指向粉粉嫩嫩的大床。
顾森羽：“可是我怕，我在公床上会睡不着～”
简云川额前的青筋跳了跳，“你过来。”
“我不！”顾森羽立刻坐下，紧紧抱住了椅背，“椅子在，人在！”
简云川：……
人不着调地闹了会儿，顾森羽看了眼时，“哎呀都快十点了，我们还是快点洗澡睡觉吧！”
闻言，简云川起身走向衣橱。
穿了天紧身的内裤，现在终于轮到他来穿自己的衣服了。
“你要给我拿你的衣服穿吗？”顾森羽探头探脑地看过去，“好的，下我们彻底实现了同穿条裤子的革命情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简云川拿衣服的手顿，低斥道：“你又胡说什？”
“啊我是说——般人我根本不让他穿我的衣服，所以我现在可是把你当成过命的兄弟了！”小顾总胸脯拍得“啪啪”响。
简云川没有回头，语气捉摸不定：“是？”
“那必须的啊！”顾森羽情严肃地说着中二的台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前半辈子活了久，得到的真心绝不算多，而简云川为他做的，他都牢牢记在心里了。
“行了，洗澡去吧。”沉默了片刻，简云川回身，换洗衣物扔到了他身上。
顾森羽捡起衣服，“还是你先去洗吧，注意胳膊别碰到水嗷。”
趁简云川洗澡的空档，他抓紧时给顾轻舟发了条消息，【安全到家了没？】
消息回得极快——
顾轻舟：【到家了，你呢？】
顾森羽：【我到了，你没被大哥逮住吧？】
顾轻舟：【怕什？我又没做坏事。】
顾森羽：【哦呦.gif】
顾森羽：【你小子现在胆子挺肥啊，晚自习偷偷跑去娱乐会所，还不算干坏事？】
面忽然沉默了，顾森羽心头涌上个不太妙的念头。
但没过会儿，他收到了通语音电话。
顾森羽没多想，接通语音，“怎了？”
“什娱乐会所？”道熟悉的低沉磁性的嗓音传过来。
顾森羽吓得抖，差点摔了手机，“大大大、大哥，怎是你？”
“怎不能是大大大大哥我？”顾晔学他说话，语气却冷得很，“你们俩现在很好啊，互相打掩护，互相打配合，下步是不是要起大闹天宫？”
“不是！当事人请求解释！”顾森羽喊了声。
顾晔冷笑，“说。”
顾森羽眼珠子转，今晚发生的事有选择地说出来，总结道：“切都是为了森美服饰的发展。”
顾晔：“呵呵，我信你个鬼。”
“真的。”顾森羽语气诚恳，很讲义气地顺便替弟弟道解释了，“至于顾轻舟，他学习那紧张，同学生日种特殊日子，偶尔放松下是可以解的，吗大哥？”
“他是偶尔放松吗？”顾晔不由提高了嗓音，“我看他就没有紧张的时候。”
顾森羽弱弱道：“但他遇见我就乖乖回家了，大哥，你要不还是网面——”
“你人呢？”顾晔打断他的话。
“额……”顾森羽没想到话题转得快，时卡住了。
“你现在是又要回到以前那种不着家的状态了，是吗？”顾晔压低了嗓音，“兰姨晚上还在问，为什你天都不回家？”
“我……天真的是有事……”顾森羽心虚起来，“明天，明天晚上定回家！”
好不容易糊弄完大哥，挂断电话，顾森羽想了想，自拍张剪刀手怼脸照，准备发给爸爸和兰兰阿姨，先报个平安。
结果发送照片时，又有新的消息进来，个没注意，就把照片发到了某个四人小群里。
“嗡嗡嗡”的震动声接连响起。
叶泽：【小顾总？】
傅瑾之：【小朋友，私聊发成群聊了吧？】
叶泽傅瑾之：【你又是谁？】
顾森羽“嘶”了声，连忙上滑到照片上，想趁其他人不注意毁尸灭迹。
结果太心急，没按准“撤回”，反而点上了“删除”。
顾森羽呆呆地望着只剩下话的微信界面，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靠！”
傅瑾之顾森羽：【小朋友，看私聊。】
顾森羽努力回想了下刚才的自拍照，除了剪刀手有点傻以外，应该没什不劲的地。
但是，如果待会儿被简云川看见他大半夜在小群里发自拍，他要怎解释他真的不是闲得没事干……
顾森羽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忽然灵光现。
顾森羽：【我在砍价免费拿叉叉手表，借你大刀砍砍～】
顾森羽：【我在砍价免费拿叉叉电动车，借你大刀砍砍～】
顾森羽：【我在砍价免费拿叉叉鱼竿，借你大刀砍砍～】
……
连用砍价的消息刷了好多条屏，顾森羽终于收手，群里重新陷入片寂静。
“嘛，砍价群就要有砍价群的样子。”小顾总拍了拍手，语气得意，“看你们现在还聊不聊了？”
重新把照片发送给爸爸和兰兰阿姨，正好此时简云川走出浴室，“去洗澡。”
顾森羽速战速决，十分钟内就洗好了澡，擦着头发慢吞吞地走过去，“简云川，我检查下你的胳膊。”
简云川闻声抬眸，瞳孔骤缩。
纯的棉t，在自己身上略微宽松，穿在他身上就成了oversize风格。
领口松松垮垮地露着大半锁骨，下摆堪堪遮住生生的大腿根，修长的小腿笔直又秀气。
“你的内裤，我穿小了。”小顾总还记着仇，见他看过来，故意扯了扯棉t找茬。
喉头不自觉吞咽了下，简云川垂下眼眸，“你可以，不穿。”
顾森羽：“啊？不太好吧？”
他可没有裸.睡的习惯，更况还是在别人家里呢。
简云川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从书桌上拿起手机。
顾森羽瞬想起自己在四人小群里发的东西，个箭步冲上前去，把抢过他的手机。
简云川：？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还是快点上床睡觉吧！”顾森羽他的手机放回桌面，水润润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简云川的目光往下移，落在他领口露出的大片瓷光滑的皮肤上。
把人带回来，不知道到底是在折磨谁？
虽然昨夜很尴尬，但顾森羽既然明确表示不介意了，那就没有再扭捏的道，很快就大大咧咧地躺上了公床。
不过次，人人床被子。
“真软啊！”他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不由感叹了句，“豌豆公。”
简云川：“闭嘴，睡觉。”
“好的。”顾森羽从善如流，“晚安～”
昨晚彻夜难眠，今天又高强度地工作了整天，简云川的精已然相当疲倦，此刻，令人经松弛的好闻气息萦绕在鼻尖，他的意识点点涣散了。
觉，他睡得极沉，久违地梦见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次，他们依旧是在海边，站在海水里冲他挥手，但无他如努力，都看不清的脸，无法迈脚步走过去，只能听见可爱又放肆的大笑声在耳畔回荡。
“……简云川，简云川。”
简云川猛地睁双眸，顿了秒，无声地大喘气。
“简云川……”黑暗中，他感觉有具温暖的身体靠近了他。
浑身僵硬紧绷的肌肉，点点松弛下来。
他侧过眸，眼比窗外的月色更温柔动人。
没想到，居然连睡梦中都会无意识叫他的名字。许，小笨猫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没心没肺。
“嗯……”顾森羽闭着眼睛搂紧了他的手臂，含混不清道，“简云川，吃鸡腿……”
说罢，就张嘴啃了口大鸡腿，又砸了咂嘴，不满地嘀嘀咕咕，“好硬……”
简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