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陆成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开始有点担心方泥馨了，就知道方泥馨是在隐瞒着些什么的，现在的情况这么严重，临床怎么可能不忙？
而且即便是方泥馨有了什么慢性的疾病，陆成都觉得还能抢救一下，若是一不小心猝了, 那陆成是真的没办法。
能不能被别人按回来，全靠运气。
这就心里没什么底。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唉。
常威隆接着说：“对了，陆成，有个事情要提前给你讲一下，之前忘记说了。那就是现在我们科室里，不设立总住院岗位，每天值班的时候, 遇到的急会诊需要当班医生去跑会诊。”
“不过我们是骨科五病区, 主要负责的是在院病人的突发情况，急诊的病人，有创伤中心和创伤外科的人去跑会诊。”
“相对而言，我们的工作量会少一些。”
“你才下总住院，而且好久没来科室里了，我怕你不知道这件事，到时候打电话给别人，会惹人嫌的。”
常威隆解释。
陆成才下了总住院，可能会自然而然地打电话给住院总去跑急会诊，这样子的话，会让陆成在他人的心里觉得是在摆谱。
这样的事情，能避免自然是最好避免掉。
“好的，谢谢隆哥。”陆成赶紧回。
然后笑笑：“隆哥，现在我们组，手术安排多吗？”
科室里就两个组，陆成和常威隆与曲宏盛都熟悉, 自然跟在这个组上。如此一来一个组三个人。
科室里总共才六个人。
就算创伤外科和急诊创伤中心的人数稍多些, 但还是有好几十个骨科的人，都不在院内。
这肯定是发生了不小的大事情。
常威隆就道：“不多，基本没手术，以保守治疗为多，就是写病历颇为麻烦，而且急会诊很多。”
正说着，之前陪伴了陆成蛮久的那个老式手机又响了起来。
常威隆苦笑，道：“说曹操曹操到，你帮我稍微看下病房啊，我可能又要跑出去了。”
陆成点头。
也不知道常威隆等人平时怎么搞的，值班的还要跑急会诊的话，病房就空了，虽然一般情况下病房的病人病情都颇为安稳，不会正好在离开的时候出事情，但万一呢？
那怎么说？
然后陆成就从头到尾地梳理了一下新闻，把最近几天的情况变化给搞清楚了。
眼神顿时一凝。
好家伙，这次的VI，简直太可怕了, 从自己提出了多点多源多型之后, 各地纷纷再度进行了检测，到目前为止, 已经细分出了十三种类型，还有两种尚未知的变异类型。
这变异类型有点儿狠，全国的VI数量一下子就勐增了起来。
当然，也不是全都是坏消息，也有抗VI药物已经进入到第三批动物实验的消息，之前第一批的实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抗VI药物存在着一定程度的肝脏损害，但程度较小，裸鼠存活质量并未受到影响。
这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要是动物实验这里没过去，就根本进不了临床试验。
与此同时，在陆成之前的指引下，关于VI的疫苗开始了分批的研究，分成了好几种类型。
华国全国各地的实验室都在疯狂地运转之下，只要稍微有了方向，那么做什么都是水到渠成之事。
“但现在的病人数量？”陆成沉吟了一下，略微有点沉重。
整个华国，包括乡村医师在内，在桉在册医师的总量才数百万。
可如今UID的病人数量，就已经接近了百万人！
而且还在快速地增长。
这可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啊。
要知道，医生可不只能只管VI这个东西啊，寻常的病还要看。本来在平时的时候，医疗资源就显得相对不足。
百万级对应的是十亿级别的人数，数百分之一的比例，高端医疗资源十分紧缺。
“难怪，现在科里面的人一下子少了这么多。而且还没发什么新闻，这哪里敢发出来啊？”陆成的手紧了紧。
而因为人被抽调了出去很多，因此现在院内各个科室的人手都颇为紧凑，加班加点那是常事。一个诺大的骨科病房，只剩下了五个人留守，就知道如今的局面，是有多么的不利了。
看来，特异性抗VI药物的研究进程，会被无限地加快和拉大啊。
如果这个人数一旦再增，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陆成给林辉打了个电话。
很快接通了，陆成便问现在的情况：“师父，你那边现在怎么样啊？”
林辉的语气十分疲惫：“不怎么好，P城内也出现了变异类型，这个VI实在是太狡猾了，虽然已经开展了灭杀行动，但是还不能做到全部的灭杀。”
“你啊，这个急流勇退的选择，做得太明智了。”
“昨天黄主任还在跟我商议，要是提前把特异性抗VI药物进行第一批临床试验，可不可行。”
“我不敢答应，但也没拒绝。”
陆成便点了点头说：“是啊，现在谁都不敢做这个决定，如果一旦被提前，万一出了任何问题？”
“动物实验和临床试验流程存在的理由就是，既往存在过血与泪的教训。”
“师父，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子，不然的话，我就不退出了。”
这的确是陆成想不到的，也是场景技能里面无法衍化的。
“这和你退出没多大关系，现在必须要赶时间，而且不能够节省步骤，我还在考虑，要不要三期动物实验和第一批临床试验要不要同样进行的事情。”
“一个是实验，一个是试验，对象不一样，不能随便来。”
“我在找既往的资料，看看能不能给出来一点提示。”
“若是成了罪人，那可就麻烦大了。”林辉压力很大。
现在的他，说话的份量很重，甚至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引领到后续的走向，但正是如此，才不敢错啊，宁愿慢一些都不要紧。
本来是可以这样子的，但是现在情况突然又变了，病人数量勐增！
再不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医务人员肯定先后倒下，到时候事态就真的完全不可控了，只能完全放手不管……
因为没得管了啊，这时候，其实已经到了一个非常敏感的临界点了。
“师父，我觉得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陆成宽慰道。
“嗯，我也这么觉得，也要这么去做。”
“不说了，我还要去开会了。”林辉就挂断了电话。
陆成沉吟了一下，微微叹了一口气。
现在这情况，可谓是真的复杂得很，他本以为，自己在场景技能里面衍化的治疗方桉，可以解决临床的问题，至少在抗VI药物没出来之前，更好更快地解决问题。
但是没想到不同地方的类型还有差异，沙市的这些VI，与P城的就不一样！
这真是十分蛋疼，而且他也不能把这些方桉直接丢出去给P城用，因为没得证据。
陆成此刻内心一紧，觉得还好各个教授和专家都有自己的临床见解，并没有无脑地支持自己的治疗方桉，否则的话，若是被寄予的希望太大，而结果又如此操蛋的话，那么陆成就很危险了。
临床和科研，不太一样啊，科研可以有很多的试错成本，但临床不能。
好在只是沙市的一些教授，与陆成相熟的人，采纳了他的部分方桉，并没有完全套用，这才没出什么事。
陆成还以为自己可以把治疗方桉给标准化。
但现在想来，还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要慢慢朝着那个方向走啊，既然P城的方桉不适用，那我就先把沙市的治疗方桉再打磨一遍。
我就还不信了。
陆成觉得，自己要想办法去重症病房一趟，或者去呼吸内科一趟，把那里的病人和病例给复制出来。然后在场景技能里面推出来正确的治疗方桉才行。
要不，下午就假装去会诊的医生，去呼吸内科和重症病房转一转？
这个思路还是可以的。
但得等常威隆回来再说，病房里不好空着。
……
不过，没几分钟，常威隆就主动给陆成打了电话过来，有点心累地说：“小陆，你能不能帮我去跑一趟呼吸内科的急会诊？”
“那边有个老嗲嗲，上厕所的时候摔倒了，可能有骨科。会要打个皮肤牵引。我提前给呼吸内科打个电话，让他们准备一下。”
“现在不允许陪人陪护，这样真的很容易出问题。”常威隆在电话里问。
陆成闻言，当即大喜。
这不，机会就来了么？
“好的隆哥！我马上就去，那病房这边，你安排一下？还是怎么的？”常威隆之前把病房交给了自己，自己要出去，即便是常威隆的吩咐，也要给他做好交待的。
临床无小事，得事事都小心才对。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己来安排，可能得麻烦一下赵硕了。”常威隆无奈地说。
赵硕是新晋的年轻人，所以大家有事都只能找他。
而且没办法，现在这情况，只是单纯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根本做不过来陪人的工作。而一些特殊的科室，不可能把陪人放里面去照顾人。
好比就是呼吸内科。
这就是两难的选择！
陆成很快地就往内科大楼走去，虽然陆成穿着白大褂，但是门口的保安还是和呼吸内科沟通之后，才把陆成放进去。并且到呼吸内科病房门口的时候，还被仔细地问了一次！
可谓是层层设防。
陆成穿着的工作服，不符合进入的条件，只能换防护服，才能进去。
进去之后，保安帮着陆成写了名字，这才说：“好了，陆医生，可以了，你进去吧。辛苦你了。”
保安虽然设防，每天都要检查进出的人，脾气非常高冷，但是知道陆成是为了来跑会诊的，态度也就好了许多。
他也不是故意为难谁，只是现在是工作和实际情况需要如此。
“谢谢啊！”
陆成赶紧化身大白走进了病房，然后陆成也不着急去护士站，混进来了之后，大家都不知道你具体是搞什么工作的，反正是医生或者护士就对了。
于是陆成就在这边的病房先熘达了一圈，把在院的四十七个病人都复制之后，才去问要会诊的是哪一床！
陆成来的速度很快，而且复制病例没耽搁很久时间，还要穿隔离服，因此护士站的人没多想，直接就带着陆成走了去。
还说：“我们和放射科联系过了，这种情况只能照床旁的X线，之前打电话后，我们已经照了，结果还没出来。”
“照像的人说有骨折。”
“我这里有手机拍摄的片子的照片，你要不？”
陆成点头：“谢谢，辛苦了。”
呼吸内科的护士心真的细，而就在另一个大白给陆成打开手机照片的时候，管床医生也来了，开始给陆成介绍情况。
“这个病人情况有点特殊，呼吸功能非常不好……”
也是一个上级医生，所以没叫陆成老师。
“现在这种情况，是不能够转出去的，你看这个骨折，能保守治疗吗？”
陆成听完，说道：“还行，但是就是要你们费心注意血栓和坠积性肺炎进一步损害肺功能了。”
“我看他的骨折，是粗隆间的骨折，有移位，但不大。本来是要手术的，可身体条件不允许的话，也只能保守治疗了。”
“我会给他简单打一个骨牵引。”
“牵引最好持续打着，每天可以松一个小时活动，但是睡觉也要打着，否则的话，会畸形得比较厉害。”
“其他的，倒是没特殊的了，我们后面电话沟通吧？有问题也可以随时找我。”
陆成也解释得非常清楚。
这个病例不难，陆成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显示自己打牵引的技术的，是为了来复制病例的。
而之所以要加这个医生的VX，自然是为了方便沟通后面的病情变化。
“好的。谢谢你了啊！”
然后看了看陆成的胸口，才道：“陆医生。”
但紧接着，她整个人又是一愣：“你是陆成？”
“你就是陆成啊？”语气意外。
“你这么快就上临床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