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红唇微启,细碎的声音从她的口中淡然而出,眼神中的那份落寞让人看了不禁动容,到底是情到深处还是独自苦诉已经不再重要,众人纷纷竖起耳朵仔细听这首词和姬子的琴声,他们想知道是什么让姬子如此动情。
转身一瞥帘外的回眸
你又怎觉谁在走
脚步声消失的那时候
又怎么会有泪流
人生若只如初见
谁又堪比黄花瘦
姬子刚弹没几句,陡然间就有一滴泪珠滑落脸庞,声音竟然有些哽咽,“这……”凌川全然不知事情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姬子这是逼真的演技呢还是……”凌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静静地听着姬子的弹唱。众人也不明白姬子为何如此入戏,但是琴音中那夹杂着的悲伤却令人十分揪心。姬子又接着唱了起来:
香笺小叠提笔又停留
抬头望月月如勾
砚台中倒映的那清影
点点忧愁还依旧
人生若只如初见
轻叹往事怎风流
何事惹了心上秋
倚窗而望黄昏后
思念太久让人消瘦
独守着那空楼
太多的酒都不够
姬子的琴声婉转动听,雨泪俱下,所有人的心都仿佛那秋风中的落叶,在飘零中多了一丝孤寂的味道……一曲终了,所有人都没有吭声,都不忍心打破这静谧的画面,只有那偶尔的游鱼浮上水面,吐一个泡泡……
姬子猛地睁开眼,感觉眼前一片模糊,赶紧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抱歉各位,姬子失态了。”姬子撩起左手的宽袖挡在脸前,从怀中中掏出一条手帕,轻轻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
“姬子师姐的琴声如天籁一般,嗓音更是无与伦比,难能可贵的是对一首新词也能唱出如此发人肺腑的感情,我输了。”玉蝶手抚琴弦,低头认输,脸上的落寞之色尽显无疑。
“琴技固然重要,但是弹琴所要表达的感情却是第一位,切勿逐末忘本。”沈雯大师一语惊醒了玉蝶,玉蝶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忘记了一些东西,那是对弹琴最根本的目的……
“沈雯大师教育的极是,家师这次让玉蝶师妹前来正是要向众位师兄弟学习,姬子师妹果真是好好的给她上了一课。”领头的李文豪赶紧站起身,给玉蝶一个台阶下,“还不谢过你姬子师姐,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玉蝶此时也知道大师兄什么意思,“谢师姐的指点,小妹他日再来拜会请教。”玉蝶双手抱拳,与姬子告别后,抱起木琴,一跃而起,在湖面上点了一下,便平稳的落在了自己原来的地方……
“内阁弟子都是从哪里选来的?”沈雯大师感叹道,“一个比一个妖孽!”
“内阁弟子都是那些老怪物们对上眼的,差了会要吗?”坐在一旁的至清堂主无奈地笑了笑,说完,他瞥了一眼那条小船,几个内阁弟子一直没有说话,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各自修炼了什么秘法,至清堂主也有些犯难,自己的弟子有几斤几两自己十分清楚,能否在这次峰会上站得住脚呢?
“你小子还真行!”在众人都在感叹姬子绝代佳人才貌绝伦的时候,欧阳大师冲凌川点点头,“你的那首词写的很有感觉。”
凌川嘿嘿地笑了笑,心想:“那是跟你闹着玩嘞?”但是嘴上可没敢这么说。
“不错,若不是你一首新词,姬子也不可能弹出如此美妙的曲子。”前面的沈雯大师突然回头冲凌川赞赏了一句,“你们两个还真是相得益彰!”
“姬子师姐底子好,天赋高,我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凌川赶紧谦让。沈雯大师看看欧阳老爷子,笑着说道:“我说你收了一个好徒弟吧……”
老爷子心里美滋滋的,有这样一个徒弟真给自己长脸。
“唉,可惜了,若是年纪相仿……”沈雯大师嘀咕了一句,却并没有说完,凌川也听得不是很清楚,见沈雯大师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也没有细想,随着大部队向湖心岛而去。
船还未抵达码头,一行人纷纷站起身蜻蜓点水一般飞掠过那湖面,上了岸,凌川这才意识到周围除了欧阳大师已经没有了其他人。
“这……师父,我们不过去吗?”凌川弱弱的问了一句,他是心里着急,又没有办法,“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不急,待船靠岸,我们再下。”欧阳老爷子气定神闲,迥然一副大师的样子,凌川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同时心里也有一些小感动……
沈雯大师和众位弟子一直看着二人的小船晃晃悠悠地停靠在码头旁,两人走上岸,沈雯大师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们这一老一少还真是悠哉悠哉呀!”欧阳老爷子毫不在意,只说了一句话:“做学问的就要有个做学问的样子,风风火火的成何体统?”沈雯大师听完也是一阵无语,知道跟他争论这件事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带领着大家走进了大殿之中。
凌川和欧阳大师尾随其后,沿途竟然有几个小师妹把凌川给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小女孩儿红着脸往凌川怀里塞了一封信,凌川还未看清那女孩儿的模样,那女孩儿就扭捏着跑出去了,其他的小师妹们也一哄而散,嬉笑着跑了。凌川一阵哑然,欧阳老爷子倒是调侃道:“凌川,魅力挺大呀,小小年纪就艳福不浅!”
“我根本不认识她,哪里有什么艳福?”凌川尴尬地笑了笑,“顶多是有好感吧……”凌川对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不太感兴趣,尽管他现在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但是内心却已经二十了……
“凌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凌川回头一看,果然是她——徐采依。徐采依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她拉着凌川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眼泪瞬间就飚了出来,“你真是凌川!”二人寒暄了一会儿,采依就急急忙忙地回去了,欧阳老爷子也很是奇怪二人的关系,内院弟子采依怎么会和一个从禁区里走出来的人认识呢?
“你们两个?”欧阳老爷子询问道,“怎么认识的?”“说来话长,我曾跌落悬崖,被采依救起,后来得知轩峰书院,在和采依回书院的路上遇到幽冥玄蛇,走散了……”凌川叹了一口气,“她和徐医师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老爷子不再追问,二人被带到了曾经论道的大讲坛上。
“本次峰会相比往年有所改变,男女分开,以抓阄的方式确定伙伴,两人成组,决出前三甲。”沈雯大师在说话的同时,就有人把规则张贴在了公告牌上,“所有弟子不得弃权!”
“快看!比武前三甲的奖励太好了,竟然有月华剑!”一名弟子看到上面赫然写着“月华剑,出自日冶长老之手”,于是大声惊叹道。
“可不是嘛,这沈雯大师可是下了大手笔了……”一群弟子围着那公告议论纷纷。凌川觉得这种对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月华剑再好,在自己手中也不过是一把好看的剑而已。
这时,沈雯大师手中出现一把红绸缎和一把蓝绸缎,她口中默念着咒语,接着一道道光亮,每位弟子手中都出现一根绸带,上面写着编号,凌川看看自己手中的蓝绸带,上面写着‘二十八’。
“也不知道是哪位女子抽到了二十八号……”凌川尴尬地站在那里,自己丁点修为没有,谁要是抽到了自己,岂不是要气死了?凌川在女人堆里转来转去,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小伙伴。他看看几位内院弟子,一个个气定神闲,谁也不着急,艺池的女子一个个都凑了过去,希望和他们匹配上号……
“凌川,你抽到了哪位姑娘?”沈雯大师走了过来,看到凌川站在那里,举目无亲的样子,便过来询问。
“二十八号。”凌川小声地说道,“我可能要拖累那位女子了……”“别担心,重在参与!”沈雯大师给他加油打气,“胜负乃兵家常事,峰会的主要目的是沟通弟子之间的感情。”凌川点点头,每一个拿到号的人都要去登记,他正准备去报上自己的名字,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
“凌川!你在这啊!”采依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凌川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眼眶中不断地有泪水在打转儿,“凌川,这几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凌川鼻子一酸,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里,还有一个牵挂自己的人,让他好生感动。“说来话长,从那日蛇口脱生,日子就不怎么好过,辗转几圈,才来到这轩峰书院。”凌川感慨了一句,“我留在了文阁,做一名小弟子,有空来找我玩啊!”
“你小子知道我在书院里,也不来找我,害得我担心了好久。”采依一拳打在凌川的胸口,“怎么说,你也应该给我报个平安吧!”
“师父,至清堂主刚有事要找您。”姬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接着说道,“至清堂主在大殿外等您。”
凌川正在和采依寒暄,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他心头猛地一颤,扭头看了过去,却发现姬子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眼神中的落寞一闪而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