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第一直都认为他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但是在恋爱这种事上, 他犹豫了。

如果没有莫家和秦亦盛那些人在，按照他的性格, 也许他会立刻准备告白计划，对牧天衡告白。

可现在情况不允许他那么做, 一来他没有很多时间和精力放在恋爱上, 报复莫家和重建事业这两者明显更重要, 二来......

万一牧天衡拒绝了他, 或者和他短暂谈了几个月后就和他分手、江湖不见, 那他很可能会失去唯一能得到庇护的地方, 等秦亦盛真的联合叶呈枫莫家人来对付他的话, 他几乎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 恋爱的事必须搁浅。

但这也不代表他不会在这上面稍做努力, 毕竟盯着牧天衡的优秀男女太多了, 他要在真正与牧天衡在一起前，先尽可能“抓住”牧天衡, 让牧天衡对他心心念念。

所以......

他有必要时不时撩一下牧天衡, 撩得牧天衡越来越喜欢他, 欲罢不能地想他，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在意他, 最好是在他告白前, 就对他死心塌地了！

莫第微微敛眸，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嗯，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规律，莫第每天三点一线, 教室图书馆宿舍来回跑，每晚忙到半夜两点半才休息，一天只睡四个小时。

咸与超等人看莫第这么拼，也不好意思在旁边划水摸鱼，个个仿佛打了鸡血，上完课就跟着莫第回宿舍学习码编程，并且一个个学习速度都很快，这么过了一段时间后，就都能还不错地完成莫第交给他们的小任务了，为莫第减少了一些重复性高又简单的工作。

莫第自然是不会让咸与超他们帮他白干活，等赛制进入到需要搬去官方基地的时候，他会正式请他们三个加入团队，并和他们签协议，给每人百分之一的份额和红利。

......

牧天衡在m国待了十一天，回华夏的时候并没有告诉莫第，而是准备给莫第一个小惊喜，直接去了京大。

殊不料，竟意外遇到了一个“熟人”。

莫琉瑰从餐厅出来，刚想回宿舍校外走就正巧看见了牧天衡，当即喊住了他。

“牧哥哥，好巧啊。”

牧天衡眉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侧过身一看，就见一身鹅黄色连衣裙的莫琉瑰正朝他走来。

莫琉瑰不好意思地撩了下微卷的长发，露出一个微笑道：“牧哥哥，你是要去找小第吗？”

“我们貌似不熟。”

牧天衡脸色并不和煦：“你这么称呼我很不合适。”

莫琉瑰顿时尴尬地顿了一下，笑道：“小第不都喊你哥哥吗？”

“他是他，你是你，你应该明确知道，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牧天衡并不想和莫琉瑰多加接触，却无奈莫琉瑰像一贴狗皮膏药，一直跟在后面。

“那......那我怎么喊你，我只是想问问小第最近生活怎么样，想和他见见面，他毕竟是我弟弟，我真的很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可是他不理会我的消息，你能不能带我去和他见面？我求求你了，我......”

牧天衡有些不耐，停下脚步，敛眸看向他身后一脸委屈的莫琉瑰。

“如果你真的想和他见面，应该你自己去和他说，而不是跟着我，向我表达你多么担心莫第，多么想和莫第和好，这并不能表现你真的关心莫第，除非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莫琉瑰表情顿时一僵。

“我......我哪里有什么醉翁之意。”

莫琉瑰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还没遇到过牧天衡这样不给她面子并且这么一针见血的人。

可莫琉瑰又不能指责牧天衡，甚至都不能装可怜装得太过，因为牧天衡态度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在和她说话时也是很有绅士风度地停下来，正视着她，说话更是没有任何不好的字眼。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太赤.裸.裸地指出了莫琉瑰的心思，逻辑清晰，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牧天衡没有再回应她，直接打通了莫第的电话，这种涉及莫家的事情，还是应该让小朋友自己做决定，而且现在不说出来的话，以后也没说出来的必要，但一旦隐瞒，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其实都不好，平白让两个人之间有嫌隙。

只是他本来是想直接去莫第教室门口找他的，现在一打电话，这个突然袭击的惊喜怕是要打折扣了。

铃声响了两下就接通了。

“喂？哥哥，你回来了？！”

莫第的声音很雀跃，因为来电显示的号码是牧天衡国内的号码，这证明牧天衡回华夏了。

牧天衡一听到莫第的声音，就微微笑了，温声道：“嗯，不过我现在有件事要和你说，我刚刚在你们学校遇到了莫琉瑰，她说她很担心你，想知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你想来见她，和她聊聊吗？”

毕竟已经断绝关系了，没必要再称呼什么姐弟，直接叫名字比较好。

莫第顿时一顿，“......哥哥你遇见了莫琉瑰？”

“嗯，她对我说她很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因为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你并不理会，无奈之下想请我帮她找你，你想见她吗？”

“不想，哥哥，一会儿我去学校东门的门口等你。”莫第果断拒绝，说完这话又道：“而且她也不能给我发很多消息。”

在莫散知被抓走后，莫家人就集中火力一起轰炸他微信并咒骂他，那时他就把莫家人以及与莫家人关系密切的人的微信全部拉黑删除了。

所以莫琉瑰这些天根本不能也不可能给他发很多消息，而且他并不信莫琉瑰是真的想见他，这距离他拉黑他们都过去十几天了，要是莫琉瑰真想找他，有的是办法，计科的课表只要想弄到就绝对弄到，绝对没什么难度。

牧天衡：“那我帮你转告？”

“不用，哥哥你开免提，我和她说。”

“我现在说话你能听到吗？”

莫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小第你......你现在连个姐姐都不愿意喊了吗？”

莫琉瑰声音很伤心，面上也很难过，“小第，我们是亲姐弟啊，血缘上这是没办法断掉的，你难道就那么恨我，恨爸爸妈妈，恨曾经和你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家人吗？你断绝关系，拉黑我们，甚至是坚持把三哥弄进监狱，你做这些难道都不难受吗？”

莫第：“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想问我生活过得怎么样，现在看来是想多了。”

莫琉瑰一僵，反应过来后，脸上尴尬得冒火。

“姐姐，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喊一声，你没发现，你面对我的时候，说辞几乎都一个套路吗？”莫第的声音不紧不慢，“是不是说习惯了，导致你一和我交流，就摆脱不了这个模式了呢？”

“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当然不能再像以前那么称呼，如果你真的想见我，想找我聊聊，随你，计科的课表也不是多么难弄到。”

其实莫第说到这的时候，心里也有点不明白，莫琉瑰为什么不再像之前他还没和莫家断绝关系时那样，直接找他对峙，诉说“关心”以及劝他回家。

但是能有这样的清净，他还是很高兴的。

莫琉瑰一时没有说出话来，牧天衡也就干脆挂了电话。

“小第对我有误会。”莫琉瑰见牧天衡要走，突然软声道。

“小第他对我有很深的误会，从小到大，这误会积累起来，我根本没办法解释清楚，可是我真的一直很努力地想对他好，但小第就是......就是不太理解，也不接受，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方式错了，为什么他会这么想，你能帮我劝劝他么，或者教教我，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解除误会......”

牧天衡压根没再理她，直接走了。

也许在他停下来的那一刻，就是个错误，他突然对他家小朋友以前在莫家这么熬了十几年，要面对莫琉瑰这样无数次的“解释”和“示好”，而感到同情和心疼。

这大概需要非人的忍耐力和良好的心态，才能十几年下来，还能保持健康的心理素质和理智的思维习惯。

另一边，莫第直接从大教室离开，直奔向大学东门。

路上，莫第收到了他之前设置的小程序提醒，莫琉瑰又买热搜了。

但是这次他暂时不想去压，一来秦亦盛那边已经发现有人刻意压莫琉瑰热搜了，所以他不能做得太明显。二来，他也想知道在莫家再三崩盘后，莫琉瑰的炒作和营销是不是还能像上辈子那样顺利，这也算是能间接检测出她如今神格到底崩裂到了什么程度。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现在想见牧天衡，不想会宿舍去码代码压什么劳什子热搜。

莫第比牧天衡距离东门近，等牧天衡来到的时候，就看到莫第正站在东门门口那棵最大的梧桐树下，冲他挥手。

牧天衡顿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加快速度走过去，高大挺拔英俊斐然的身影在人群里简直是一道最吸精的风景线。

莫第也忍不住笑了，暗暗觉得他自己眼光真好。

“等很久了吗？”牧天衡一到莫第面前，就轻轻揉了揉莫第的发顶，这十几天没揉，还真是想念这美妙的手感，“哥哥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

“好。”莫第点点头，看着牧天衡道：“哥哥你回来之前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因为想给你个惊喜啊，可惜有点失算，遇到了一点小意外，本来我想直接去你教室门口接你放学。”

“没事啊，这也很惊喜。”莫第声音轻快，似乎并没有因为莫琉瑰的事情而影响到心情。

“我很高兴哥哥你直接把这件事告诉我，以后要是莫琉瑰或者其他莫家人找你，哥哥你也不要瞒我啊。”

“当然不会。”牧天衡温声道：“莫琉瑰她这些天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其实这一点也真的很奇怪，要是按照以前的规律，她肯定会来找我，说家人们对我多么好多么关心，说她多么担心我，劝我理解家人，可是自从断绝关系，她就很少这么面对面和我对峙了，顶多是在网上或者通过别人来转达，就像今天她对你说的话那样。”

牧天衡眉头微拢:“自从断绝关系才变的？那的确有点奇怪了。”

“对，就好像她知道不能再通过面对面对峙来让别人误以为我是那种不理解家人苦心、对她不好对父母不孝的白眼狼似的。”

莫第说着说着，突然摇了摇头：“这事儿越说越玄幻了，应该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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