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无数龙族龙息向着那片黑色樱花喷涌而去，却是一点也没有打乱它下落的方向，它无比的轻巧，却又足够的厚重。

“轰隆！”它落地了，一瞬间光芒闪耀起来，整个画面全部消失，唯有一片惨白与沉寂，剧烈的抖动从画面中传来，连带李棱整个意识空间都出现了黝黑的裂缝，根本支持不住这种回忆的力量。

“噗！中计了...”李棱的意识受到了重创，头疼如开颅一般。

黑暗暴龙一挥手，抖动的画面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意识空间中的裂缝才慢慢的愈合起来，李棱揉揉头疼欲裂的脑袋，长舒一口气。

“我没有用这段回忆伤害你的意思。”黑暗暴龙肃穆的说道：“我只是告诉你成年的噬天兽到底有多可怕，根本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那片黑色的东西，是噬天兽？”李棱有些愣神，没想到小乖会进阶成为这么恐怖的存在。

“不，那不是。”黑暗暴龙吸了口气，说道：“噬天兽一旦成年，在这个星球上根本没有对手，它往来于宇宙之中，以星辰为食物，如果饥饿甚至可以吞噬一切，包括虚空。但是有记载以来唯一只成年噬天兽，却不知被宇宙中何种存在所杀死，刚才你见到的那块黑色物体，只是他死后，身上崩裂出的一片鳞片。”

李棱心神俱震，噬天兽太过强大，仅仅一片鳞片便需要整个龙族严阵以待，动用神器无数尚不能匹敌。按照玩家等级来划分，几乎可以评定为上万级了，这样的存在已经严重干预了游戏原本的进程，被地核出手抹杀也不为过。何况在这个过程中同时毁灭了无数的神器和大量的成年龙族，进一步维系了游戏的平衡，也为游戏发展方向确定了基调。

“这就是噬天兽，如果幼年不死，一旦成年，甚至不需要刻意的出手，只是无意间脱落的鳞片便能让生灵涂炭。”黑暗暴龙看着李棱说道：“我身上这副铠甲，也是我见过最强大的防御铠甲，是通体由那片坠落的噬天兽鳞片打造而成。”

“主炮发射！”李棱突兀的控制三艘巡天舰的主炮向着黑暗暴龙发射出来，耀眼的白光聚焦在那穿着铠甲的身躯上，足以毁灭一颗行星的能量在意识空间中荡漾着。李棱搞突然偷袭，是因为他害怕了，他在眼前这条龙的身上，第一次见到了能破除自己意识空间的恐怖能量。

原本意识便是意识，肉体便是肉体，两者互相分离，回忆再如何磅礴，只要能被记住，就是可以被回忆的，可以被意识承载的。但是刚刚，李棱竟然眼睁睁的看到了一种能破碎意识空间的回忆，它是可以被记住，但每次回忆起来都会让意识濒临崩溃——这就荒谬到，如同说一个电脑程序，一旦读取到硬盘上某个二进制代码就会爆炸一样。

当主炮的光芒散尽，李棱赫然发现黑暗暴龙站在原地一步未动，没有被极高的温度蒸发掉或者分解成粒子，而是在如此高的能量攻击

下毫发无损。

“怎么可能！”李棱目瞪口呆的看着黑暗暴龙。

“呵！”黑暗暴龙猛地踏出一步。只一步，无数裂痕从他身着的黑色铠甲上开始，在意识空间中蔓延，整个意识空间如同玻璃一般，瞬间碎裂大半。

“啊！啊！”李棱一瞬间就被弹出了意识空间，回到了与龙族众人对峙的大殿中，在他的对面，黑暗暴龙也睁开眼睛，眼中闪过无数的裂缝与阴霾，最后才终于回归清明，显然刚才的意识破碎，也对他自身造成了不小的创伤。

李棱头疼欲裂，已经维持不住形态，瞬间化为一摊黑色雾气，这是他原生黑暗王族的本体形态。

对于深处大殿中的龙族众人来说，意识空间的时间是非常快的，几乎只是李棱和黑暗暴龙对视的一霎那间，李棱便抱着头化成了雾气。

“呵！”黑暗暴龙受到了意识和身体上的双重重创，嘴角眼角开始向外渗血，而李棱朦朦胧胧几近昏迷。神级法杖破碎的威压还震慑着众人无法动弹，龙族众人一时间无法上前。

“呵！”总得比较起来，还是黑暗暴龙的状态好些，他拖着重伤的身体，向着李棱走去，噬天兽一日不除，危险便多一分。这种绝世猛兽不知何时便会成长的无可匹敌，再无敌手，或许是明年或许是后年，或许再过一百年，也或许，机缘巧合下，明天就可以了。

黑暗暴龙眼皮有些沉重，意识也有些模糊，但是战斗的意志指引着它向前行进着。一步两步，短短的十几米的距离竟然走出了马拉松的感觉。

终于，它来到了李棱面前。看着被围绕在这团黑雾之中模模糊糊又不知所措的小乖，还有一闪一闪的奇异的流光符号，将自己满是血迹的手攥成拳头，一拳打了进去。

李棱终于昏迷了过去，被系统自动弹出了游戏，就在半醒半睡之际，听到了一句模模糊糊的苍老声音传来：

“誓约成！”

龙族大殿之中，黑暗暴龙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一低头倒进了李棱那团黑雾中。

李棱下了线之后依旧是非常头疼，意识的空间到底是在游戏之内的社稷，还是现实世界却有其实，在前世也争论不休。

但回到现实中，这种头疼的感觉比起游戏里那种近乎崩溃的疼痛还是要好上不少，倒是有点像是全神经连接发明早期时，那种过载的生物电流刺激。

李棱先是吃了点东西，然后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状态，系统显示黄色，尚处于亚健康状态，大脑倒没什么问题，只提示他需要规律的饮食和休息。

李棱给瘦猴他们留了言，告诉他们关于己酉悬赏的事情，等待他们有能力之后去矮人族完成任务，将小妹救出来。然后又分别给老爸和小妹留了言，让他们有困难就去找七人商会帮忙。

这次的事情多半是凶多吉少了，李棱这样想着，躺在休眠床上，却是好一会没听到休

眠预告和提示音，便在头痛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从窗户向外望出去，月光洒下来一片银白，没有人干预的地球确是如此的纯粹、动人，天空中一点雾霾和云朵也没有，连曾经灯光的余晖都消散殆尽，裸漏出无垠的星海与银河，地面上整齐的休眠仓伫立，偶尔闪着幽蓝色提示灯的光辉划过，和星空交相辉映，竟是如此寂寥。

李棱看了看亮起绿色提示灯的全连接器，提示他已经可以上线了。

李棱非常惊奇，毕竟自己破碎了神级法杖，强行提升法阵品阶，以100多级的身体素质，强行释放最终重创400多级黑暗暴龙的终极魔法，而且还被黑暗暴龙破碎了很大一部分意识空间，几乎可以说不存在任何生还的可能性，怎么可能还能继续登入游戏？

李棱晃了晃还有些痛感的脑袋，坚持着吃了点饭，将自己接驳登入游戏之中。

眼前是一片黑暗，在黑暗之中，还有着无数更为深邃幽暗的裂隙。

李棱呆滞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一艘众神级护卫舰“铲屎官号”，才终于发现自己身处意识空间之中。

“嗨，布朗维尼。”李棱略带歉意的说，他刚才和黑暗暴龙在意识空间里斗法，都忘了这里还有个树人，差点伤及无辜。意识空间中现在损伤大半，布朗维尼很幸运的在这剩下的一小半里，连铲屎官号都被虚空裂隙削掉了一大块。

“刚刚那是？”布朗维尼眼底不住的掠过震撼之色。

“一条傻龙。”李棱说道。

“刚才那画面是上界的战场。”布朗维尼颤巍巍的说道：“那场屠杀噬天兽战争不是发生在此处，而是在上界。那黑暗暴龙记忆中的画面和家族记载中老祖列文·华沙飞升上界描述的一模一样。”

“上界？”李棱迷惑的问道：“那是什么地方？浮空之岛吗？”

“不是的。”布朗维尼说道：“其实这也算是个这星球上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当力量达到某个极限的时候，举手投足便能破碎虚空的时候，上界就会派人来接引进入上界，在那里空间更为稳固，强者云集。”

李棱蹙了蹙眉头，前世从未听说过有这种地方。不过也许是前世重生之时，玩家的等级还不足以飞升上界吧，李棱这样想道。

他抬头遥遥看去，在意识空间中，有着隐隐约约的许多奇异的符号，闪着微弱的金光，聚集在虚空裂隙旁，正在修复着那些数不清的虚空裂隙。

李棱闭上眼睛，闪出了意识空间。剧烈的头疼和法阵的余威瞬间袭来。

“啊！”李棱坚持了一会儿，终于极为勉强的适应了这种强烈的痛觉，看清了四周的景象。

入眼首先是一团黑雾，李棱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显露出了黑暗王族的本体形态，暂时无法变化成人族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