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海萝拉有些心不在焉, 维尔特洛想。
她来到教室后,忘记了跟自己问好,没有和文森特叽叽咕咕讨论最新出漫画, 也没有缠着自己问能不能抄作业……
她甚至忘记用古神语给自己写信。
维尔特洛不懂声色地看着走神少女, 漂亮指漫不心地敲了敲桌面,索自己要不要动询问。
如果只是普通作业,他当然开索要。
但是想起对方‘信’中内容, 他又有些犹豫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海萝拉才单纯以为, 她写得是所谓彩虹屁信。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正常人, 估计都认为那是少女情书。
而且还用上了粉色信纸,每雷不动坚持。
前段时间维尔特洛海萝拉古神语已流利了,便告诉对方不用写了。谁知道海萝拉不知道出于什么原, 居然依然每喜滋滋地给坚持他送信。
信上内容十分简短, 聊得都是些风花雪月,以及赞美崇敬自己话语……
如果维尔特洛不是读心神明,而是普通人,那么他恐怕都要误以为对方是喜欢上他了。
虽然他以前真那么以为,并且纠结索过到底要不要跟凡人恋爱看, 最终做出了决定……
但可惜是, 海萝拉还是那个满脑子只有女巫执照和考试及格咸鱼。
对于这一点,已能明确区分出海萝拉不同, 并认为对方是独一无玫瑰维尔特洛, 还真有些小小遗憾呢。
毕竟在海萝拉身边这段时光, 破了他从前独自一人平静生活,但带给他意和欢乐,却远远超过了他预料。
明是黑暗造物集了,算算时间, 快要到自己和海萝拉初第一年了。
所有黑暗造物将在黑暗集这段时间内肆庆祝,歌颂赞美黑暗之。
集总共持续七,黑暗造物向黑暗之献祭祭品,祷告祈求好运,以及吃喝玩乐,唱歌跳舞。
而圣殿学院学生也在这段时间放假。今是放假前最后一堂课。
维尔特洛在等待,等待少女没有写信,以及一同参加黑暗集邀请。
维尔特洛并不是黑暗造物,但他对宣称自己信仰是黑暗之,所以当然也参加黑暗造物集。
昨海萝拉还信誓旦旦地邀请他和自己一同参加,并且说自己要回去好好准备黑暗之祭品,然而此刻却好像忘记了一般。
眼看快要下课了,海萝拉已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家了。
维尔特洛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海萝拉,你今看上去不太好。”
海萝拉一整都在走神。听维尔特洛询问后,她快摇了摇头:“没有。”
她在撒谎。
神明注视下,所有谎言都将无所藏匿。
维尔特洛笑容一如既往温柔,声音更轻了:“是为祭品而发愁吗?”
海萝拉愣了一下,皱眉点了点头:“是,我还没有想好要献给黑暗之什么祭品。”
她想到了什么,向维尔特洛道谢说:“对了,还要谢谢你圣子!要不是你提醒我神明也有喜好,我恐怕又要出丑了……我去年献祭祭品似乎一团糟,我看多人都笑了。”
维尔特洛微笑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信,无论你献上什么,黑暗之都欣然接受。”
去年海萝拉向他献祭是一个极其普通苹果,是从她家后院苹果树上摘下。
如此廉价又毫无诚意祭品,如果换做其他神明,恐怕当场降罪海萝拉。
但维尔特洛当时惊讶过愤怒,他惊讶于海萝拉祈求愿望,下意识忽略了那可怜祭品。
现在回想起来,维尔特洛发现那颗苹果红,形状也好看,他却没有品尝。
他有些遗憾,为自己当时错过祭品。
此刻他下意识地认为,那颗苹果概甜。
海萝拉并不知道维尔特洛遗憾。
听到维尔特洛安慰后,她重新笑了起来,肯定地说:“你说得对。虽然苹果普通,但那是苹果树上最好最一颗了。”
她说着,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地说:“不过今年我不送苹果了……我得换一个,更有趣东西。”
维尔特洛挑了挑眉,说:“那么,海萝拉已想好了?”
想知道黑暗集上,少女为自己献上什么祭品,但又不想提前知道答案,所以一直克制着没有去听对方心中所想。
海萝拉神秘地不肯说:“总之有意是了。”
她挥挥跟维尔特洛告别,说:“再了圣子,我要回去继续准备礼物了。对了,明是黑暗造物集第一,我要去参加女巫集,等第我再来圣殿找你,我们一起去黑暗之神殿玩。”
她声喊道:“后!!”女巫集并不允许其他人参加,她和维尔特洛之前约定便是第。
如果让神官听了这句话,恐怕非常严肃地叫住她训话。毕竟去神殿是向神祷告,应当时刻保持敬畏,怎么能说是去玩呢。
这么说实在是太失礼了!
但庆幸是此刻没有严肃神官和诧异旁观者,维尔特洛也当然不在意这种无足轻重小。
所以少女一边回头挥道别,一边欢快着蹦蹦跳跳地跑远了。她恢复了往常活力,脸上烦恼被风吹走,重新挂起明媚阳光笑容。
青年起身,低眸收拾桌面书本,眼中满是笑意。
几分钟后。
青年踩着斜阳,懒懒地回应之前告别:“明。”
海萝拉以为她们要后才能面,但其实,在明黑暗集上,他们便能面了。
而他期待祭品,也在那时揭晓。
第,夜幕降临后。
女巫小宅木门被敲响了。
海萝拉开门,面站在一位和她同样身穿黑色女巫袍女巫,对方正微笑着注视着她。
她眼睛亮了一下,两步跳下台阶,抱住对方:“瑞雅教母!”虽然她和瑞雅已久没面了,但她们平时时常有书信来往,所以此刻并不算生疏。
更何况,瑞雅算是她在魔法世界正真意义上最后一个亲人了。
瑞雅微笑着亲了一下她额头,说道:“让我好好看看女巫赛冠军,我们如此年轻又强最高女巫!”
海萝拉有些害羞,又有些膨胀,不好意地说:“你已在信里恭喜过我了。”
瑞雅整了一下自己女巫帽,小声嘀咕说:“那可不一样。”
海萝拉开心地看着瑞雅,忽然发现对方看上去比去年老了多,不禁皱了皱眉:“瑞雅,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做什么了啊?”
瑞雅依然和从前一样,闭不提。
她带着海萝拉坐上自己魔法扫帚,笑着说:“今晚风有点。我漂亮小女巫可要坐稳了,现在我们要去女巫集了!”
海萝拉只好不问了。
魔法扫帚越飞越高,国都越来越远,街道和店铺以及路人都变得和蚂蚁一样小。从上往下看去,只能看一片闪烁万千灯火。
她们要前往距离国都千里之阿坎德女巫小镇,那里有一片一望无垠森林和湖泊。
今世界各地所有女巫都回到这里,预言女巫、死亡女巫、森林女巫、沼泽女巫、海洋女巫……
她们一同参加女巫集,向黑暗之献祭祷告。
过了一儿,处张望海萝拉忽然问道:“瑞雅,你乌鸦呢?”那是瑞雅魔宠,脾气特别,海萝拉刚来到魔法世界被对方笑话了一通,去年也到了它。
魔宠一向都和人形影不离,但今年它居然不在了。
瑞雅一边捂住自己帽子防止它被风吹走,一边操控着扫帚,声音地喊道:“它生病了,不过没关系,我参加女巫集后得去找它给它治疗。所以抱歉小女巫,今年我依然不能留在国都了。”
“哦。”海萝拉点点头,她已习惯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她不能要求别人围着自己转。
又过了一个小时,她们终于赶到了阿坎德小镇。那里已燃起了一片火光,以及围着火焰跳舞女巫们。
熊熊燃烧火焰中是一栋木制高台,女巫献祭时将穿过烈火踏上木梯,将祭品丢进火中,向神明献祭。
瑞雅到了后,快去跟熟女巫聊。她是海洋女巫,在集上需要跟自己家族站在一起。
海萝拉站在人群,她看了人群中中央是绯月女。对方可以不参加宴不人,却绝对不能不参加女巫集。
绯月女巫微笑着跟其他女巫聊,她脸色有些苍白,但并不像是严重到闭门不出样子。
终于,所有女巫都到齐了。
女巫集也要开始了。
所有女巫绕成一个圈,站在火焰,随后纷纷将中木棍丢进火中。一个接着一个,快火势越来越凶猛,火焰也越来越高,达到了数米。
女巫们牵站在火焰,从慢慢围着火焰走动,变成小步跳跃。她们用一种恐怖又低沉语言,小声吟唱着一首古老歌谣。
然而到了这一步,却突然出现了意。
开始跳舞时,绯月女巫脸色苍白到像一张纸,她额头流下滴汗珠,声音越来越小。
她身旁两侧女巫慢慢瞪眼,终于在其他人不敢置信注视下,绯月女巫发出一声痛苦尖叫,瞬间被弹出数米远。
有其他年轻女巫到这一幕后,怔怔地想要停下来,却被其他年长女巫用凶狠眼神制止。
想要停下开查看情况女巫登时被吓到了。被冷风吹过脑这才想起,在所有女巫参加女巫集前,她们都得到了共同警告。
那是进行集时,无论发生什么情,都不允许停下来,否则回得到神明厌弃和报复
倒在地上绯月女巫强撑着爬了起来,她抽泣着试图靠近火焰时,然后再次被弹开。
然后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个过程,却始终无法进入女巫当中。她像是被隔离在,成为了一个看客,一个旁观者。
她和其他女巫变成了两个世界人,永远地被排斥在了另一端。
渐渐,她放弃了无用动作。
最终,她眼神呆滞,沉默地离开了女巫小镇。
舞蹈停下后,许多女巫看着她离去背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她为什么走了……”
年长女巫摇了摇头不肯解释,只说了一句:“别再说了,她不再是女巫了。”
其他女巫震惊不已:“为什么?可她明明是女巫……我们都过不是吗?”
那位年长女巫叹息道:“女巫一切都来自于黑暗之,包括巫力。神剥夺了她女巫身份。”
家回想起绯月女巫刚才落魄可怜模样,忍不住小声说道:“哪,这也太可怜了……”
一旁其他女巫路过,闻言不屑冷笑道:“可怜?死在她家浴室少女便不计其数,其中不乏你这样愚蠢小女巫。”
一位绯月女巫崇拜者震惊道:“可是她声誉向来极高……”
“蠢货,你以为美狄亚明明一百多岁了,看上去却比你们这些无知少女还要年轻美艳原是什么?她家花园下方全是白骨和蛆虫,甚至包括她那个倒霉吸血鬼丈夫和她亲生女儿。”
家说起美狄亚时,甚至不提起绯月女巫这个称号,而是直接议论她名字,好像是谈及某个无足轻重人。
所有人都不不约而同沉默了。
那名女巫又说:“没有了女巫身份庇佑,想必她快被那些愤怒怨魂反噬。”
不管绯月女巫是怎么走到这一步,她是个失败者是既定实,即将死亡也是实。家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讨论一个快要死掉女巫对这群女巫没有任何意义。
她们转而开始探彼此要献祭给黑暗之什么礼物,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死亡女巫却异常安静,为她们不知道这件不牵扯到她们。
玛格丽特想到了某个猜测,惶恐不安道:“妈妈,你说,不是海萝拉?我们不也被……”
她母亲笑了一声:“当然不。我们可没有动,顶多是向她泄露了一点她不知情消息而已。”
玛格丽特依然十分担忧:“可是……”
她母亲不耐烦道:“当然不。被神剥夺女巫身份人少之又少,美狄亚这件并不一定跟那个小女孩有关。”
玛格丽特长长松了气,紧张心逐渐安定下来。
终于轮到了献祭环节。火堆熊熊燃烧,祭品依次被奉上。
每一族女巫在共同商讨后,派出一位族内最强女巫献祭祭品。
海萝拉是唯一一名黑暗女巫,所以所当然只有她一人。
女巫种类众多,但类似她这种,族内只剩一位女巫情况并不算十分罕。
刚才离开美狄亚是如此。她曾是最后一位预言女巫。不过现在,这个世界上已没有预言女巫了。
海萝拉上次刚回到魔法世界,什么都不懂,最后从后院苹果树中摘下最完美苹果,选择把它献给黑暗之。
虽然多人当时都笑了,但她觉得自己选苹果也挺好,毕竟她当时那么穷,苹果自己都没吃呢。
但这一次,她选了更好祭品。
上一次,海萝拉只是一个刚回到魔法世界,落魄可怜,岌岌无名黑暗女巫,她一无所知度过了整场集,最后懵懵懂懂排在女巫最末尾献祭。
而这一次,她考入了圣殿学院,获得了女巫赛冠军,她巫力超绝赋异禀,所当然,她应该站在最前沿。
实上,其他女巫也正是这么做。现在没有人敢轻视她了。
但海萝拉却没有,她抿唇拒绝了其他女巫好意,自顾自地排到了队伍最末尾。
有好心女巫劝阻无果后,便放弃了,有女巫则是暗中不怀好意地偷笑她。
一个又一个女巫走了上去,献上各种祭品。
有珍贵黑水晶,有记载被黑暗之喜欢食物,还有其他生物……
更有人甚至纵身跳入火中,想要效仿曾黑暗女巫献祭自己,以求获得神恩赐。但是多数都是跳下去被烧死了,或者狼狈不堪地跑了出来,而且数量还不少。
这场戏可谓精彩纷呈,十分有意。海萝拉在后面踮起脚尖,探头看戏,十分津津有味。
夜已深了。终于轮到海萝拉了。
在众人注视下,她踏上燃烧着熊熊烈火,一步步走到高台之上。火焰在风中摇曳,映照着少女白皙脸颊。
看身披黑袍站在高处少女时,玛格丽特一言不发,心脏砰砰直跳,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情。
海萝拉一边走,一边学其他女巫一样说道:“尊贵无上黑暗之,感恩你创造所有黑暗造物……在此,黑暗女巫向您献祭。”这句开场白据说几百年不变了。
海萝拉悄悄在心底吐槽。听了这么久,不知道黑暗之不感到无聊。
神明也无聊吗?想想似乎也是,一成不变生活,信徒战战兢兢祈祷,一成不变贪婪欲望……所以怪不得黑暗之总是睡觉。
所以,让自己来点有意吧。
海萝拉表情期待,像是一个即将要恶作剧少女。
她站在祭台最高处,上却没有任何东西。
其他女巫此忽然想起来,在家讨论祭品时候,少女兴致勃勃地围观,却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祭品。
家不由开始猜测海萝拉祭品,怀疑对方和其他野心勃勃女巫一样,想要自杀献祭。
再一次吗?黑暗女巫。
不过这一次,神明回应她吗……
海洋女巫中,瑞雅始终紧皱眉头。她看了眼周,往前走了两步,准备待儿在少女跳下来后救人。
然而在所有人目光中,海萝拉拿出了一把银质小刀。
锐利刀锋划过少女纤细腕,鲜血涌出,股股坠落燃烧火中,溅起火星。
她仰起头看向头顶漫星辰,声音却罕极其坚定地一字字说道:
“我想让亡者安息,告知多莉娜,”
“我要掠夺,掠夺掠夺者一切。”
“我要诅咒,诅咒诅咒者所有。”
“我将为仇人带来痛苦与噩梦,令她们永生永世饱受折磨。”
“以我血,慰所有被卑劣者杀死亡者之魂。”
……
在这个异常安静夜中,少女清晰声音传出了远远,到达每一个人耳朵和脑海,挥之不去。
海萝拉清楚知道,诅咒在被慢慢破解。
也许随着自己长,时间流逝,终有一这个诅咒彻底消失,然后一切都过去。
但是这样还不够。
那些疼痛沉重落魄岁月,前仆后继而死黑暗女巫们,不能用轻飘飘一句过去了算了。
她也可以选择更轻松路,比如放过那些人,装作自己不知情,然后继续咸鱼地等待诅咒破解。
如果她这么做了,是对不起那些年为此愧疚折磨忏悔女巫。比如她在地下室捡到日记本人。那个叫多莉娜,一生都在希望重振女巫荣光,却始终失败黑暗女巫。
她们一直以为是自己巫力不够强,才导致家族衰败,为此深深内疚。
但其实她们不知道,是有人偷走了她们力量。像是吸血虫,寄生藤蔓,生长在她们骨血中,汲取养分茁壮生长。
海萝拉身为罕血脉返祖女巫,无法在知道真后做到熟视无睹。
为她不是英雄,她是幸存者。
唯一,幸存者。
所以她决定在今干票!
当然了,她现在还在成长,只有她一个人是绝对无法在目前破解诅咒,并向那几个家族女巫复仇。
所以,海萝拉深吸一气,说道:“向你献祭,我。”
“不知道你要什么。不过你想要全部都可以拿走,我一切也好,仇人生命也可以。当然我还是想活下去,所以如果我真是你眷徒,那么希望你选择后者吧。”
她絮絮叨叨地说,“毕竟那些人偷走也是你赐予我们奖赏啊。虽然是我们意没有守护好它,但怎么说呢……唉,我是不是不该说这句话。”
海萝拉表情懊恼,停了下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黑暗之在不在,不回应自己。毕竟去年他没有回应自己,自己许下关于考试及格愿望也没有成功……但她考上了圣殿学院,遇到了圣子,认识了朋友,赢得了比赛,生活越来越好。
虽然中途也有多坏人跳了出来当拦路石,但她依然不畏艰险,成功破了各种阴谋,成为了一个更优秀女巫!
所以也许黑暗之说不定有在帮助她啊!
但是今年呢?海萝拉并不知道。
反正试试呗,又不要钱。
她笑了笑,说“如果我真是神明眷徒,如果我真有在听我祷告,请在此刻回应我。”
“让我做我想做一切。”
一声轻叹息在她脑海中响起。
是黑暗之声音吗?本来没报什么希望海萝拉愣了一下。
神明真回应自己了吗?
霎时间,狂风舞动,刮起地面枝叶和泥土,吹动少女黑袍和长发。
这场风来得猝不及防且声势浩,女巫们在狂风中努力维持着身形。
海萝拉站在最高处,却没有感受到风凛冽。
她陡然转身,回首遥望苍穹。在这一瞬间,她仿佛顺着时间之河而上,看了虚空王座上荆棘玫瑰。
银发青年正注视着她。
又仿佛,穿过命运之门,他们遥遥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