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让宋妈妈帮忙给吴医生打电话后, 没过多久吴医生就上门来了,给年年大致看了一下,说他只是受了点惊吓, 没什么大碍,多也就是个烧出点虚汗也就好了,孩子很容易受惊,让他们不太担心。
听他这样讲宋离才算把一颗心放到肚子里, 把吴医生送走, 回房间时却被宋妈妈拦住,一脸严肃的让他坐下来,说有话跟他说。
宋离在其实很累,根本没什么心情跟她谈心聊天, 可看她态度这么坚决,也只好坐下来听她说。
宋妈妈给他倒了杯水,沉默一会才轻说:“离,妈问你话你不能敷衍, 老老实实的跟说。”
宋离细的手指在水杯上轻轻摩挲, 垂下眼睛轻轻点头。
宋妈妈看他这幅模样,轻叹口气:“你跟贺, 是不是吵架了?”
宋离愣愣,下识抬头看她, 后轻轻摇头:“没有。”
宋妈妈板起脸:“刚说了老实的,不听话是不是。”
宋离抿起嘴, 别开脸不看她。
宋妈妈拿旁边量衣服的尺子在茶几上敲敲:“宋离, 跟你爸有教过你遇事逃避的道理吗。”
听她的语气好像马上就生气了,宋离回过头,看着宋妈妈严肃的表情, 无奈的开口:“妈,这事您不问了,是跟他的事。”
“你们两口子的事,妈是不该过问。”宋妈妈放下尺子,语重心的说:“只是妈知道你的性子,闷葫芦一个,有什么事来都是憋在心里,贺那孩子也不像是个喜欢表达自己的人,妈就怕你们两个是硬碰硬,该说的话不好好说,憋到后来伤了彼此,这是以,权当你们年轻的情.趣了,妈也懒得管你们,可在不一样,你们已有了年年了,为人父,做什么事就不能总是这么任性为,全凭着自己的冲动胡来,感情是营的,婚姻更是如此,离,妈说的这些话,你能听懂吗。”
宋妈妈的话一字一句的砸在他耳朵里,宋离的手指在杯底一下下抠着,良久之后才轻轻点了下头,哑着音说:“知道了,妈。”
宋妈妈知道他是听进去了,起身在他肩膀上拍拍:“别钻牛角尖,有什么话还是趁早说开了比较好。”
宋妈妈说完便起身继续去厨房准备晚饭了,宋离一个人坐在沙上,沉默着坐了很久很久。
可能是真的受到了惊吓的原因,也像吴医生说的,晚上的时候年年真的就突起了低烧,好在吴医生走之有留了药,说是冲了喝完,哄睡着了,睡一觉起来就没什么事了。
只是说得容易,孩子真起烧来又哪有那么容易哄,就一个劲的闹人,不停的哼哼唧唧,也不愿在床上躺着,必须一直抱着他哄才行。
偏偏年年还认人,不跟宋妈妈,也不认宋爸爸,必须得是宋离抱他才行,别看他眼睛闭着,只闻不到宋离的味道,一准会撇着嘴哇哇大哭。
宋离实在是怕了,一晚上啥都没干,全抱着他晃来晃去了,宋妈妈看他辛苦,几次进来帮帮他,可偏偏年年不愿,宋离没办法,只好让宋妈妈先回去休息了。
孩子一生病,一家子都得跟着折腾,宋妈妈跟宋爸爸在隔壁主卧竖起耳朵心听着,直到听不到年年的哭为止,他们才知道这总算是彻底哄睡着了,老两口这才有心思睡他们的觉。
只是可怜了宋离,好不容易把年年放到床上,一起身腰差点折了,疼的他冷汗直冒,两只胳膊也一个劲的打颤,酸的抬都抬不起来,来不知道抱这么点大的孩会是这么累的事情。
干脆自己也一翻身躺在床上,累得四肢摊开,衣服也不脱。
房间里虽很暖,可不脱衣服一直这么干躺着也还是会冷,但宋离就是不动,自暴自弃一样闭着眼睛装,以至于到后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累得睡着了。
宋离睡得识朦胧的,还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又梦到了下午的那件事,歹徒拿着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向他们冲来,梦里的宋离手脚都使不上力气,根本护不住怀里的年年,眼看着那锋利的刀尖就刺到年年身上,他惨烈的大叫一,浑身都是冷汗的惊醒。
旁边的手机一直在“嗡嗡”的响,宋离抬手抹一把头上的汗水,这才自己的手还一直抖个不停。
摸索着把手机拿过来,这手机是贺慕言送他手机自己本来的那部,一直放在这边没拿走。
看到来电显示上熟悉的名字,一时间心里所有的恐惧,害怕,委屈和疲惫全都在这一刻涌了上来,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虽大脑知道自己在还在和他生气不能接这个电话,可手却还是不听使唤的点下了接听键。
“喂……”
宋离都不知道他在的音是这样的,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他自己听了都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一个安慰的抱抱。
“离离!”贺慕言的音本来还有些急迫和焦躁,可听到他这个语气,便在一瞬间敛下所有慌乱和急切,再开口时语气里也只剩下了温柔和安抚:“离离,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宋离,是不是所有人在这个时候都受不了别人对他温柔,越温柔自己的情绪就越是绷不住,甚至还隐隐带了黏糯的哭腔:“这都几点了,你打电话干嘛,还在生你气呢……”
看他还愿跟自己说话,贺慕言明显松了口气,脱力一般沉开口:“离离,先跟你道歉,但不管是什么事们都应该当面说清楚,你不去不知道的地方,不让看不到你,会害怕。”
还给他委屈上了,宋离抽抽鼻子:“你少来,你不可能不知道在在哪吧。”
贺慕言低低“嗯”了一:“知道,可是看不到你跟宝宝,心里慌得很。”
说到宝宝,宋离心翻了个身,看一眼旁边睡得正香的年年,家伙在倒是睡得安静,跟个天使似的,晚上那会折腾的时候可就没这么讨人喜欢了。
到这里宋离又忍不住有些生气,对着手机骂道:“你还好思说,今天快被你宝贝儿子折腾坏了,你都不知道他闹起人来有多磨人,跟个恶魔一样,根本不让人安歇片刻。”
贺慕言听他这样说,立刻担心的问:“年年身体又不舒服了?”
他们两个对年年的性格都很了解,家伙很少哭闹,基本上是很好带的性子,如果哪天真的别难哄还哭闹个不停的话,十有八九就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宋离侧头看着家伙:“晚上那会低烧了,一直闹,哄了快两个时,抱他抱得胳膊都快废了,到在了都没劲儿。”
贺慕言在对面沉默一会,很的试着问他:“离离,去看看你们好不好。”
宋离说不好,他还生着气呢,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深人静,他刚才又做了那么恐怖的一个梦的原因,贺慕言的音听起来也温柔的不得了,宋离拿着手机温吞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败给了内心深底的欲.望。
“那给你五分钟吧,五分钟不来就睡觉了。”
贺慕言本来还很激动,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又有些无奈的叫他:“离离……”
宋离忍着,挂了电话。
知道他五分钟肯定赶不到,宋离索性也不着急睡了,开了床头的灯,把抽屉里之没看完的书拿出来捧着继续看。
十分钟过去了,他才只看了两页,还时不时就往旁边的闹钟看一眼,且这两页里到底什么内容他也根本没看心里去。
宋离简直快受不了自己,也不知道这场架吵的到底是在折磨谁。
说到底,这场架到底为什么会吵起来,宋离在仔细回一下,其实也觉得有些离谱。
他气贺慕言什么,气他在自己手机上装定位吗,冷静下来,其实这也无可厚非,贺慕言的占有欲很强,在他们结婚初期,他的这种性格就已初露端倪了,且在来,当时高明那件事,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定位的原因,才让贺慕言那么迅速顺利的找到他,后为自己免去了一场灾难。
所以说到底,装定位的这个行为也并不是完全的没有可取之处,只是他接受不了的是,贺慕言选择偷偷背着他做这件事,他觉得这样随时随地掌控自己的行踪是他的权力,并且完全没有告知他的思。
只一到这里宋离心里就觉得凉,他跟贺慕言是夫夫,关系已如此亲密,为什么直到今日还会出这样单方面认为是为对方好,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尊重对方的行为。
他害怕,害怕贺慕言只是因为掌控他,对他的感情也是基于对他的占有欲在作祟,他不敢确定,掺杂了这样畸形占有欲的爱情究竟还有几分可以算作是爱情。
再加上这几天秦朗的事也一直搅得他不安宁,下午展厅生的事还差点就伤到了年年,贺慕言在这种时候出在他面,没有给他当时需的拥抱和安抚,反还那么冷漠的质问他去了哪里。
宋离在,即使在已冷静下来,但如果再生下午同样的情况,他肯定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崩溃一次。
这样一反忍不住更加生气了,宋离把书扔到旁边,掀开被子下床,踩在地毯上走了两圈,也不知道干嘛,就是心里火燎燎的,坐不住,必须干点什么来转移注力才好。
手机又响了起来,宋离,给他泻火的人总算是来了,也没去接,直接出了卧室去外面开门。
客厅里黑的很,怕吵醒了隔壁房间的宋妈妈他们,宋离也没开灯,摸黑跌跌撞撞的去开门。
门刚打开,就看到一道冷白的光在眼闪过,好像是手机屏幕的亮光,宋离定睛看去,是贺慕言还拿着手机在等他接电话。
忍不住着轻说他:“还等什么,傻子。”
贺慕言愣了下,放下手机看着他。
宋离等了一会,看他还愣,气得又去关门。
贺慕言像是才反应过来,伸出一只脚挡住门,人挤了进来,一手直接把宋离整个人抱了起来。
宋离吓得惊呼一,又怕音太大吵到了房间里面的人,立刻伸手捂住嘴。
“离离。”贺慕言一身寒气,埋在他颈窝里的脸颊也是冰冷潮湿的,音沙哑粗重,抱在他腰间的手臂勒的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宋离被他身上冷冰冰的温度浸的打了个寒颤,身体却兴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不知道他在兴奋个什么劲。
不过是又重新回到了他日日夜夜都在念的怀抱里已,真没出息。
贺慕言已低头亲了下来,宋离被他的舌头搅得喘不过气,后背抵在墙上,硌得生疼。
“离离。”贺慕言咬住他的耳朵:“好你。”
宋离在他怀里大口喘气,像条濒的鱼。
贺慕言又把他抱起来,嗅到了他身上香甜的奶味,忍不住又多闻了两下。
宋离缓过了劲,两条腿.挂在他腰上,轻催他:“冷,先进去。”
贺慕言便抱着他朝房间里走,一边走一边又多亲了他几下。
宋离觉得他烦了,用手推他的脑袋:“先进去,进去。”
房间里很暖,刚一进来宋离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贺慕言抱着他往床走,在微黄的灯光下看到床上睡得正香的年年。
细嫩的脸蛋睡得又红又粉,像个可口的糯米团子。
贺慕言的眼神柔和下来,轻问怀里的人:“年年烧退了吗?”
“退了。”宋离趴在他肩膀上,懒懒的:“半夜里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吃了次药,这会已不烧了。”
贺慕言点点头,心在床上坐下,让宋离分开.腿.坐在自己身上,仰头啄他的嘴唇:“离离……”
“……嗯?”
“还生的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