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闪雷鸣,抬头一看黑云已经密布了整片天空。江苒这才刚刚踏出王府就有一阵狂风袭来。不住的用手挡了挡风。
“小姐,快回来吧,外面危险!”
七叔迈着老步伐,还不停的招手让江苒回来。下人们一个个的要过来拦。
“都别过去,她曲笙漓既然要走就让她走!”祁桢还跟在后面
江苒是真的不知道出了这个门她该去到哪儿。面对着他们,突然笑起来。大雨淋湿的不是她一个人,而是在场的所有人。“谢谢你们这些天的照顾”步步后退。“祁桢,谢谢你的理解。等灵儿回来了,替我好好照顾她,能有她陪着也是挺快乐的。”
话说完转身跑向更远的地方去,完全不顾身后的那些的叫喊。
“王爷,您快把曲小姐追回来吧,您也知道最近不太平啊!”七叔实在是担心
祁桢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雨已经下得很大,王府里的每一个人被淋湿,可谁也没说要去躲雨。他们实在是进退两难。王妃走了,王爷却不让他们去寻人。
今日钊烽并未在城门口守着。江苒此刻已成落汤鸡,别人看不出她就是王妃,更何况有那么多人,谁会注意到她呢?
雨实在是太大,城外的路变得难以前行。泥土松软,有些地方有泥水。江苒就这般的走下去,雨水打在了她的脸上,让她有些睁不看眼。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坑上,险些崴了脚。
江苒也奇怪她自己走了多久,她只知道她最终只在那条刚熟悉不久的河流边上停下。因为雨下得太大,这河流的水已经涨高了很多。
江苒走了很久在一条河水的岸边停下迷茫的脚步。河水很急,河中的树枝转眼间就被冲走了。
也许,我也能向那河水一样被带走,说不定当我再睁眼的时候我就已经回家了……
但,也许只是也许,不可能成为现实的。
江苒走得很慢,但步子里没有一点犹豫。纵身一跃,使自己扑向河里去。
......
当江苒再次醒来时,自己不知道身在何处,她以为这又是梦,但不管怎么样,撑着这发起高烧的身子四处观望。也许是烧糊涂了,她连自己难受都感觉不出来。
有一人正好从山上下来,突遇暴雨,正找躲雨之处,不巧在河流边看到了一人,便好心的将她救上岸,并且找了一个避雨之所。
“你醒了!”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有一姑娘女扮男装,却可惜雨水打湿了她,害得她将她湿透了的秀发放了下来。
从外面透出光来,正好洞内的火光比较暗。透过光能够明显看到她那婀娜的身姿,她只不过随意扯了扯衣服,又能将那身材瞒过,江苒心中开始对她产生敬佩之意。
“是有什么事想不开吗?”她不知从哪儿摘来的野果子
“没什么,只是有些妄想”江苒坐了下来,眼神里充满着迷茫,苦笑道“以为能够回去。”
“回哪儿去?”她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不想再提这件事,便换了个话题。“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胡冰,你呢?”
“我...”犹豫了一番,到底她现在是叫曲笙漓呢,还是江苒?“两个名字!”
“哦?不妨都说来听听!”胡冰倒是显得很感兴趣,一眼真诚的看着江苒。
“一个是江苒,另一个嘛,曲笙漓!”
名字都告诉了胡冰,就差自己的经历没有告诉她。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一早,雨已经停了很久。胡冰知道她正发着高烧也没多说些什么。
胡冰小心的搀着她走。半路上有人经过,麻烦他们捎一程,将她们带进城。
“多谢各位的帮忙。”
下了马车。胡冰本想将江苒送回府上的,可是一下马车就见一些好多军队站在那儿。
江苒把自己的头埋起来,不想让他们瞧见。胡冰见着脱下自己的衣服为她遮住。“认识他们?”
江苒变得沉默,胡冰也不好再多问。
“你现在发烧得厉害,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我,”声音变得沙哑。“我没有地方可去。”
“这样啊,要不我带你去我家家如何?”
江苒嗯了一声。进了城,胡冰租了一辆马车。胡冰倒是小心的将她扶进马车里坐着,自己驾着马车。
马车停在了一处阁楼门口。胡冰一下马车,连喊着“快来几个人。”
里面的人一听见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赶出来。只见她扶着一个女子出来,都赶紧过去搭把手。“你们把她扶到我房中。”
其中有一个人紧紧跟在胡冰的身后。“老板,这人……?”
“在河边救下的,怎么了?”
拿一块毛巾赶紧擦擦湿漉漉的头发。
“老板,你可还记得前些天有一女子与官府少爷闹架的那事吗?”
“你有话说话,竟给我绕这些弯。”
“不是,小的想说的是,她是桢王妃!”
胡冰的惊讶的小眼神。“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
“真的,我敢拿我的脑袋发誓。”
胡冰想了想,却不得在城门口,她那般的躲藏。“那你说怎么办?”
“要我说,赶紧回王府通告一声,好让他们把人接过来,这要是桢王妃有个好歹,别说王府里的人,就是连皇宫里的人都不会放过我们的。”
“是吗?”
那人非常自信的点头,胡冰回想,认为他说的也是挺有道理的。突然一想,拍着他的胳膊“知道了还不赶紧去办!”
那人拿着雨伞就赶紧去通告。
一炷香的时间,王府里带了好多人过来。胡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人接走。
“那个,人还发着高烧呢,你们好好照顾啊!”
......
王府里,七叔把人接回来像是犯罪一样,生怕让王爷知道。
江苒还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开始......
“爹爹,您为什么总是看着这空白牌匾?”小女孩刚从皇宫里回来,见厅内不见爹爹,便到祠堂里看看。
曲将军沉默了好一会。接着用他那粗糙的手轻轻抚摸这小女孩的头,眼里满是慈爱。曲将军微笑着“漓儿,这牌匾是你一位最亲之人的。”
“最亲?”小女孩用手绕着后脑勺
“是啊,在你们出生之时她就特别调皮,一直和我们玩着捉迷藏;到现在啊,爹爹还是未能找到她。”
“爹爹,我帮你们找。”小女孩一脸天真“爹爹,但是漓儿并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
“她呢,长了一张同漓儿一样的小脸蛋,至于名字……可知,你的名字本是她的名字……”
“那我是用了她的名字吗,爹爹?”
将军笑了笑,摸着她的小脑袋。“姐妹同心,用着哪一个名字不是用,为何偏偏要分得那么清呢……”
漓;三水是泪,所谓挥泪而离去便是漓,不论她身在何处也望她能够好好活下去。要怪就怪缘分还不够。
记忆的画面又是一转,这时曲笙漓十岁...
“娘,娘”
小笙漓就在床边死死的抱住娘亲,脸颊的眼泪不停的流,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娘亲。
“漓儿”娘亲疲惫的睁开双眼,不觉得皱着眉头,吃力的用手抚摸着小笙漓的脸蛋,为她擦去眼泪。“别哭,漓儿,娘亲最爱看我们漓儿笑了。”
小笙漓使劲的往脸上挤了挤笑容。就看着娘亲那面如白纸的脸,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曲将军正骑马赶回来。抵达府门口,飞快的从马背上跳下来,一头往里面冲。
“夫人,小姐,老爷回来了。”
管家在门外大喊,才喊完,曲将军已经冲进屋里,所有下人都为他让开了路。
“老爷,你回来了。”一脸安详的笑容,却显得很幸福。“老爷,妾身见着了我们的漓儿”
此时的漓儿并非眼前的曲笙漓。
“漓儿?”曲将军很惊讶“怎么了?”
“漓儿在那儿过得很好,妾身想那儿就是天堂吧!”
说到这曲将军的眼泪不觉得流下来,一直握住她的手死死不放开。
“老爷,妾身想着待我死后,我就可以与我们的漓儿相见了!”
说完,就闭上眼睛,笑容还在,眼泪却在闭上的时候流了出来。
“娘,娘~”
小笙漓就哭得越加厉害,不停的摇晃娘亲的身体,像是在说,娘亲别睡了,快起来陪陪漓儿。
几日后将军府都的梁顶上都挂上了白布,而小笙漓也穿戴着孝服,眼泪一直没停过。后来她才明白,所谓最亲之人指的是自己孪生姐姐‘曲笙漓’当然不是她在与他们玩捉迷藏,只是她在出世起就人间蒸发般的消失不见了。
一个月后,塞外的将士来信说,他们的边围已经被攻破,怕是不久便会攻进城。曲将军更是为难,妻儿再重要,可他不得不即刻奔赴沙场。
临走前,小笙漓就站在府门口张望爹爹上马。曲将军看见了小笙漓,又下马蹲了下来,向她招手。小笙漓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小笙漓明白姐姐和娘亲的离去对于爹爹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便很懂事的说。“爹爹,漓儿会等爹爹回来的,往后漓儿要替娘亲和妹妹照顾爹爹。从今日起曲笙漓便就是曲笙漓,一直都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
曲将军一脸欣慰,自己的漓儿长大了,便从了她的意。只怪旁边还有将士在催,他才放开小笙漓的手就此离去。
三年,小笙漓守孝了三年。之后皇上便亲自接她回皇宫里长住。封了‘郡主’的名号,从此同皇宫中的皇子公主一同成长。
......
在城外郊区的一座名叫‘灵山寺’的寺庙里。里面的僧人都穿着素色的僧衣。
在最深处的一间禅房里有一间极其简陋的禅房。里面住着一个女子。她刚从密道里走出来,正好有一个和尚进了那见禅房。
“你可有想好?”和尚不确定的问
“想好”女子眼神里的坚定“接下来的事还得麻烦师傅了。”
“不麻烦,只是,贫僧想奉劝女施主,时日有限,还望女施主莫要后悔!”
女子微笑着,好像是在告诉他,她已经不再在乎这些事了。
醒过来已经过了两天。期间江苒感觉自己头阵阵的疼,试探性的打探着这里。看来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小姐”
灵儿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她。这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记得那时的自己一睁眼见到的人就是灵儿,现在也是。起身朝她走过去,一把抱住她。安慰道“乖,听话,不哭了。我这不没事呢。”
牵着她的手在院子里散步。
迎面走过来一个和尚,摘下斗笠。双手合十向她们行僧礼。
“师傅”江苒看着古装剧的时候,都见里面的人只要见了和尚都会客气的把双手合十,并且尊敬的叫声“师傅”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来了就要安心。这句还好像暗含他意。
“女施主别误会,贫僧听闻施主遇难,出于好心且来看看罢了。”
“多谢和尚关心。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还望和尚能够放宽心”
“如此便是最好”和尚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女子用的雨伞。伞背上花着桃花开与桃花落的画,上面还附和着 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这样的诗句。
“施主,这是一位故人托付贫僧转交给您的。”
江苒接过雨伞,打量了一番
“故人,这人自称是施主的故人!”和尚说得干脆
故人?江苒怎么也想不到这故人究竟是什么人。江苒再次抬起头时就已经不见和尚的人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