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磊顿时恶心得直跳,赶紧跑到一些蕨类植物前蹭鞋子:“妈呀,我还以为什么东西,谁拉的屎?!”
老拓很谨慎道:“这已经是消化过的一种哺乳生物的屎。不过里面没有肉类的成分,是食草生物,但是看起来已经是次消化了。”
“呃,老拓,什么叫次消化拉出排泄物?”
离初晴解释道:“很简单,老拓是说这排泄物是第二次甚至第三第四次消化了。”
“呃……什么意思?”我们都一怔。
老拓点点头解释道:“森林里有些生物如果缺乏食物,找不到吃的果腹,那么它们会选择吃掉自己刚拉出来的排泄物。因为第一次拉出来的屎营养很多,里面有没有消化完的,一般经过两到三次才能全部消化完。比如大猩猩棕熊之类的动物就经常这么做。”
“呜呜哇……”我们大吐特吐。
烨磊抹了嘴边的唾液,气色苍白,想到了一种动物,然后两手不断地捶打自己的胸口模拟:“老拓,你说这原始森林中有大猩猩啊?金刚?”
“一些山魈猿猴也可能这么做。”
我立即想起了昨夜老拓跟我说的一种吼猴。
烨磊把脸转向我:“老旭,你说什么物种能拉这么大团屎?还嗜好边拉边吃,边吃边拉?”
亦萱听不下去:“烨磊你就别问了。”
“我只是想知道什么物种能有如此勇气。太狠了!”烨磊把目光一抬天上,眼神有崇敬之色,“就好比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爱德华贝尔格里尔斯贝爷,人家可是一路找大象粪便挤出里面的汁液当水喝的。”
我会意道:“嗯,他吃什么都嘎嘣脆!”
亦萱堵住了耳朵满脸排斥:“你们两个真可谓臭味相投。”
“探险家都得这样的胆魄,我们俩还差得很远勒!”
“你们就别扯了。”离初晴说道,“老拓担忧的是附近的食肉动物,现在我们刚发现尸体衣物的碎片,又看到食草动物的排泄物,这怎么不令人联想到食肉生物的威胁?”
“嗯,你说得在理。”我耸耸肩,朝烨磊道,“记得小心点,别让让下次看到你时,就是没有消化完的……”
“切!”烨磊也冷冷道,“老旭,你也一样。”
“走吧。”老拓招呼我们继续上路。
我擦了擦镜头上的雾水,继续跟在后面。
太阳逐渐朝森林顶部攀爬,雾气消失殆尽,随着我们越来越接近棂埃谷中心,我们看到的遗物也越来越多,其中包括一些头发,鞋子,纽扣,皮带,酒瓶,绳子。看到酒瓶烨磊还很惊奇:“之前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可乐玻璃瓶,看来来这里自杀的可能会有酒鬼。”
很明显,我们越来越靠近自杀集中营了。令我感到困惑的是,有时,我们发现一些褴褛的衣衫遗物口袋,却还不曾发现过一封遗书,好像来这里自杀的人都很看得开,连对亲朋好友的遗嘱都不屑写了。
此外,森林深处随处还可以见到各种颜色的蘑菇,它们就长在各种倒塌或矗立的古木的腐根上,一朵朵一簇簇,饱满而勃勃生机,总让我想起上次在儒瓦村的矿井里从尸体口中长出的太岁。
我随意问了离初晴一句:“要是咱们迷路在这里了,而且没有食物的供应,这蘑菇怎么判断它能不能吃食?”
离初晴道:“这试毒的方法就多了,蘑菇就是树木的癣,长得干净的树木长出的蘑菇也是没毒的,但是一些肮脏潮湿的木头上,长出的蘑菇也是有害的。有毒的呢,多是颜色鲜艳美丽,破烂之后容易改变颜色,用露水泡一下,露水像牛奶一样浑浊,就是有毒的,或者再用舌头直接尝一下,酸辣苦麻和其他恶心味道的都是有毒,如果不敢尝试,也不懂判断,你找到一种类似蒜头的里头白色嫩枝,把蘑菇涂抹一下,如果嫩枝发黑,就不言而喻是有毒的了。”
我点点头说道:“怪不得上次我们发现的太岁,里面有金黄的液体,简直就是蕴含古菌的载体啊……不过,用舌头尝试,那不成了香肠嘴了嘛。”
烨磊调侃:“嘿,你不晓得,神农尝百草他就是非洲人种!”
“说什么啊?”
“就是啊,他天天试毒,脸都黑了,嘴唇也特别肥!”
我:“……”
时间移到正午,我们重新承受了昨日白昼的溽热,又潮又闷,一路上汗流浃背。原本衣服上午粘上的湿气和露水蒸发干后,又被我们的汗水渗透,大家后背都湿漉漉的一层汗迹。好在方圆几里的棂埃谷中心地带已经被我们探足到了,我们激动无比,按照地图的位置,我们正处在棂埃谷内核,这里的地理位置出现了三个丘陵地貌,其中中间凹陷的低谷正是棂埃谷中心!
令我们大为惊的是这里出现了一条很诡异的隐隐约约的路径,直通往深谷地处。而且浅陌小刀两边的植被都长满了一种奇怪的植物:鬼灯檠(qing)。
林谷里覆盖着漫山遍野的鬼灯檠!
各种树木的根部几乎被鬼灯檠给笼罩着,其他的蕨类植物也显得七零八落。林谷中出现单一植物集中就很诡异了。
老拓说看到鬼灯檠草很邪门,因为这种植物类似一种暖棺灯,就是人死后放入棺材还没有出殡,即守灵时间在棺材底部和两头点的七叶莲灯。鬼灯檠因此得名,这种植物居然在棂埃谷里遍布如此茂密,实在蹊跷。
我们如果单看鬼灯檠草并不怎么奇怪,叶子表面如蛇疙瘩,形状也不渗人,但是知道它的由来后,我们心里就隐约发毛了,先入为主的情绪会干扰内心的判断,人会潜意识防御这种植物。尤其方圆好几里的棂埃谷密密匝匝地生长满了鬼灯檠草,这里的阴气凝重得似乎抓一把空气都能拧出水来。
大家小心翼翼地穿过这些密密麻麻的鬼灯檠草,鱼贯朝里继续朝低谷走。几百米的视线中,蕨类植物几乎是清一色的鬼灯檠,十分单一,似乎低矮的蕨类都对鬼灯檠退避三舍,匍匐生在在低矮处,使得一些鬼灯檠长出了两米的高度。
离初晴目视前方视线受阻,从行李上拿下一卷绷带,然后没走几步,便用白色绷带绑在醒目的树枝上,目的是确定我们的路线。
老拓说鬼灯檠是半喜阴植物,,在谷坡阴湿处最常见,所以我们不必太过纳闷。
不过,大家的情绪并没有缓解,知道老拓只是想接触我们内心的担忧而已,几人都闷声闷气地远着前来这里自杀的人的走出来的死亡道路继续朝低谷下走。我踩在那些死人曾经走过的地方,总觉得脚底很是沉重,虽然我的背负并不算沉。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棂埃谷有什么神秘的地方,没多久我的两膝盖就特别地酸。
我老是觉得脚底下绑着两个亡魂,我拖着他们艰难地朝前行走,赶着进阴曹地府似的。
“看!”烨磊突然发现什么,大嚷一声,“前面有人!”
“哪呢?”
“你们看,那颗脱落了半边树皮的古木后面……”
我赶紧把镜头对准了,拉近焦距,调节了分辨率,果然真有一个人的背影进入了我的镜头内。
这下我们全部汗毛竖立,这里除了来自杀的不会再有闲得没事干的人钻到棂埃谷来,莫非,前方的这个人影,是前来了结的?
我看清楚了,此人背对着我们,头顶上还带着一个草帽,微微佝偻,一动不动,距离我们不到五十米。
我们赶紧跟上去了。
离初晴出于救死扶伤的本能,边跑边说:“如果这人是来自杀的,我们可以赶在她自杀之前拦住他,还可以救他一命!”
对方可能随时了结自己的生命,我们分离包抄快速朝前跑去,一路披荆斩棘,连串带跳。
“千万别轻生啊!”烨磊边喊边冲在最前面,我扛着摄像机跑得不快,踉踉跄跄地跟在他后面。
烨磊很快就串到前边去了。离初晴紧跟而至。等我慌慌张张地追上时,发现这两人静止站在一个人的跟前,两人都默不作声。
“怎么了?我们来迟了么?”看到烨磊和离初晴的没表态,我觉得此人已经魂归西天了。我把摄像机一拎,走上前去,只是眼前的一幕让我很是惊诧。
在我们跟前穿着衣服的‘人’并不是真正的人,而是一个稻草假人!就是那种插在庄稼地里吓唬麻雀的稻草人。
它背对着我们,穿着衣服,这些衣服也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或许是制作这个假人的人带来的,或许是捡棂埃谷中自杀者腐蚀后的剩下尸骸的衣服。
我蹲下来仔细观察这假人,扎困技术烂得实在不敢恭维,马马虎虎,东拼西凑,里面其实也不是稻草,而是各种藤条枯叶充实的,胃里塞满了枯萎的鬼灯檠草,上面半个身子的轮廓是有了,两只‘手’朝外伸,地下空无一物,一根折断的木叉子插在底部,假人被顶在地面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