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莫迦南别院坍塌,林霸天躬身,任梁柱砸背,不偏不躲,不吭不声。
中年修士见状,面色依然阴沉,又开口道:“本王封号靠山王!”
“人族后辈的靠山”
“圣宗后辈的靠山!”
“本王亲族的靠山!”
“但,却没能让本王玄孙靠得住!”
“换作是你,该如何做?”
“任凭前辈处置!”林霸天听得,抬起头来,沉声回道。
“好!”中年修士一字道好,透露出一丝快意。说完,又见他接着道:“本王也不欺你!”
“给你两个选择!”
“一,百万、功德赎罪!”
“二,接本王一刀!”
但见林霸天听得,陷入沉思,靠山王见状,也不催促,开始啜起茶来。
数息之后,林霸天好似已做出选择,神色一振,抱拳道:“前辈大量,小子拜谢!”说完,躬身大拜而下。
拜完,直起身来,又接着道:“小子选第一个!待小子凑足百万、功德,必立即奉上赎罪!”
“一年!”但见靠山王听得,轻飘飘吐出二字。
林霸天面色一黑,咬咬牙,又道:“敢问前辈,可是同境一刀!?”
“同境!?”靠山王听得一呆,而后瞬间反应过来,见林霸天期待神色,轻声道:“你可知本王为何被封靠山王!”
林霸天摇摇头,表示不知。
靠山王见状,也不见生气,只是接着道:“本王对敌,从来都是全力以赴,要么如雷霆般横扫而过,要么如山岳般阻敌不得越雷池一步!而本王之背影,就是本王身后之人身前那一堵遮风挡雨的墙!”
“你懂了么?”
“懂了!”林霸天面色向往,直直点头。
“本王一刀,全力以赴!”而后又听靠山王轻飘飘道。
林霸天向往面色一滞,而后漆黑,如土。
“你选第几个?”靠山王见状,好似不耐,催促起来。
“小子选第一个!”林霸天无奈,只得回道。
但心里却是在暗自诽谤,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王者一刀,哪是他现在可承的?就算找死,也不能选如此惨烈的死法啊!一刀之下,渣都不给剩一块!
“本王到希望你选第二个,这样本王念头也能更通达一点!”林霸天正诽谤不已,又听靠山遗憾声道,心里一滞,直欲骂娘,你念头通达了,那我怎么办?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正心里骂娘,又见靠山一声大笑,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句催命之言:“记住,你只有一年时间!”
“前辈,去哪寻你!?”林霸天听得,急急大呼道。
“大哥,我知道!”靠山王一走,曾高封印自解,听得林霸天大呼,急忙道。
“啪!”
“我不知道!?”
“我知道!”
“啪!”
“我知道!”
……
但见坍塌别院,残壁断垣,林霸天四人相顾无言。
而至十数息后,才听莫迦南道:“大哥,这百万、功德?”
“办法是想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你们想想?”林霸天听得,回来神来,直直道。
“大哥,这、、、”莫迦南反应最快,拿出飞凤发簪,就欲开口,但刚刚开口就被林霸天打断:“收回去!”
“大哥、、、”莫迦南还欲再说。
“收回去!”林霸天神色不虞,轻喝起来。
“大哥,这是姬泽真符和三音碧铃卖掉的功德!三音碧铃一万,姬泽真符一万二,但不知拓跋豆丁抽的哪门子疯,给了二万五!”曾高取出身份
令牌,指着上面的功德道。
“姬泽与他有隙,不值得大惊小怪!”林霸天看也不看,摇摇头道。
“师兄,师弟有个浅见!”于子建振奋神色,接着道。
“说!”林霸天听得,瞬间欣喜。
“抢!”于子建神色振奋,重重吐出一字。
实则靠山王还没走时,林霸天就想到了此法,一直没说,也是想听听莫迦南等人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因此,听得此言,没有反应,不见点头,也不见摇头,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于子建见状,不解,又欲开口,但却被曾高打断,只听他道:“此法不通!”
“为何?”不待林霸天开口,于子建就面色一滞,急急问道。
“姬泽是姬泽,其他人是其他人!”曾高摇摇头道,说完,见林霸天三人皆向自己看来,又接着道:“姬泽是符殿天骄!虽然现在战力还不入天骄之属,但他于符道上的领悟绝对是圣宗这千年以来的第一人!”
“他的真符就是他自己炼制的,只差半步就可纳入地符之属,具通玄之威!”
“而他购买飞凤发簪和三音碧铃的功德,也是他自己制符赚的!”
“所以他才能有这般功德!”
“而其他人,除了药殿弟子,绝不会再有比他更多功德的了!”
“就像我,浑身上下,除了本命法剑,功德就从没超过千数!”
“小六也是!”
“这般几十几百的抢,不说能不能抢出百万、功德,圣宗弟子都被我们开罪光了,到时候!?”
“唔!”一想到这后果,四人浑身一颤。
“不抢!不抢!”接着就听于子建急急声道。
“拓跋旦丁告诉你的?”提起姬泽,林霸天又好奇道。
“恩!”曾高点点头。
“那怎么办?”于子建忧心忡忡。
“摆擂怎么样?”林霸天说出心中第二个办法。说完,见三人一脸不解,又接着道:“我来摆擂,以功德做彩头,一赔三,不!一赔十!”
三人听得,陷入沉思,一息之后,又见曾高摇摇头道:“大哥,摆擂也至多三五场!大家都非蠢笨之人,三五场就能瞧出个门道,应该也不行!”
林霸天听得,面色一沉,却是急了。
莫迦南见状,有不同意见,只听他重重道:“就一场!”
“一场!?”曾高惊疑,林霸天惊疑,于子建惊疑。
“对!”莫迦南点点头,又重重道,说完,不待三人开口,又接着道:“不赌功德,赌名!赌圣宗后辈弟子第一人的名!”
“怎么赌?”林霸天惊喜,催促道。
但见莫迦南听得,面色一狠,直直道:“放出话去,大哥乃圣宗后辈弟子第一人,先天境修为!但可吊打先天,可纵横金丹,可直面通玄!”
“今感圣宗后辈弟子凋零,欲重振声威,命所有先天金丹弟子前来拜见!”
“谁若不来,就是认可大哥圣宗后辈弟子第一人的名!今后得见,需躬拜!”
“谁若不服,擂台一战!”
“但大哥乃圣宗后辈弟子第一人,那就不是谁想战就能战的!”
“然后再抬出百万、功德的擂战资格!”
“至于这功德何用,当然是给圣宗后辈弟子第一人的奖励!”
“谁来出这百万、功德?”曾高认可此法,但忧百万、功德何出。
“当然是挑战之人!”莫迦南双眼一震,直直道。
“一个人怎么可能拿出百万、功德?”曾高惊疑。
“嘿,既然敢于挑战,那除了实力之外,背后就必然有无数支持之人!还怕凑
不够?”莫迦南嘿嘿一笑,缓缓道。
说完,不待曾高再问,又见他面色一改,沉声道:“就是大哥您!?”话不尽言,其意自明。
但见此言一出,林霸天沉默了下去,莫迦南三人见状,不再说话,一副忧虑神色。
却是此议是好,但,那真不是谁都有勇气选的!成了自不必说,功德有了,名有了,地位有了,什么都有了!
但,败了怎么办?这可不是什么被前辈师兄暴躁一顿可比的小事,这是比同境之争来得更加沉重的同代之争,一旦失败,就代表一生失败,想缓过来?那还不如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呢!
时间缓缓逝去,一息、十息、百息、、、
而至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林霸天终于抬起头来,只见他面色狠戾,钢牙紧咬,切齿道:“战!”
却是这一个时辰的默然不语,他脑海里千回百转,念头不断。
莫迦南此议,明里赌名,暗里赌功德,但于这摆擂之人而言,那又何止是只限于功德和名的?
这根本就是赌未来,一战而胜,功德和名的收获完全微不足道,真正的收获是气运,是道途,是未来的修炼之路!
而一旦败了,那就是深渊,万劫不复的深渊,任你如何天骄盖世,百折不挠,想爬出来?难!太难!比接靠山王全力以赴一刀还要更难!
因此,此议已不再是什么选择,而是抉择,关系一生的抉择!
哪怕莫迦南说的吊打先天,纵横金丹,直面通玄,他自信能做到,甚至自信能做得更好,但也依然不得不深思熟虑。
要知道,单论先天境,别说混元圣宗,就是人族五域,他自信他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如果有,感化一番,分分钟教他自认第三!
而论金丹境,他也自信自己绝对能纵横捭阖,随心往来。
但,他也还没自负到现在他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毕竟,撇开人族五域,单论混元圣宗,就是外宗金阳脉的十大金阳,他虽然还一个都没见过,但这些时日也偶尔听莫迦南提起过,个个的都是金丹大圆满的天才修士。
而至于那第一金阳,甚至有传言是金丹极境的天骄极修士,而这样修为境界的天骄极修士,他现在就没有能言必胜的信心。
但这还只是圣宗外宗金丹弟子,而至于内宗,还有多少金丹大圆满的天才修士?又有多少金丹极境的天骄修士?他一概不知!
而与这些人同代相争,如果自己也境至金丹,那就没说的,一个字‘战’,一个字“干’!
但可惜的是,自己还只是区区先天,如何敢轻易言‘战!’?又如何敢轻言自己就是这圣宗后辈弟子的第一人?
因此,一个时辰的默然不语,林霸天内心之煎熬,绝对是他踏入修炼界以来,经受的最大煎熬,度过的最长时光!
一会儿想到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壮志,这一战那又是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现在不战,以后也得战!
一会儿又想到大道征途,需高歌猛进,如遇险阻,就退缩不前,那又如何能实现心中梦想,如何能酬心中壮志!
而最后又想到幸有一年时间,如果自己能证先天极境,甚至更进一步修成金丹;如果自己能突破半步金身,修成真正的金身无漏。
那,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四境无漏金身,破虚之下,近身相战,那绝对是横推无敌;而且四境无漏金身,还可以短暂飞行,遇得金丹修士,想逃都难!
而再成金丹,那就真正可以翱翔天地,到那时,别说金丹想逃都难,就是通玄想逃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