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被迫躺在床上望天。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尊除了打架以外真没有别的爱好!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想爬床,有人成功了吗?不存在的!
然而她动不了,整个人像是一抹附在她体内的幽魂,只能干巴巴的看着。
覆着金丝纱帐的圆床依然是那个样子,她曾在这里好好睡上过一觉,只是现在心情完全不同了。
上次惴惴不安, 生怕尊对她做点什么, 这次同样心跳很快, 生怕尊不对她做点儿什么。
不多时, 一道冰冷气息从天而降,尊果然来了。
而且, 二话不说就把她裹着被子的她拎起, 提到了外边,随手一丢。
温然:“……”少女你知不知道一个定律, 舔狗不得好死?
果然, 不想在床上直接把她弄死只是因为怕血迹污染了他的床吧?
她这才发现自己不仅头发比上次短,身高也矮了许多。往胸前一望, 可以, 小平板身材,就算套上一层朦胧的薄纱也丝毫没有诱惑力。
“谁教你的。”尊冰冷的声音。
“云姐。”
小身板挪动了一下, 自己披着衣服站了起来,双眸定定看着尊,眼中除灼热之外,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忍。
“你真的, 一点都不爱我吗……”
“这个词有意思?”尊冷笑,“神之所以为神,就是凌驾于万物之上,怎会被区区感情主宰。”
温然感到心中一痛,身体似乎在积蓄着力量,却隐而不发。
她颤抖着垂眸,喃喃自语:“我为你走遍四海八荒,拜访奇人异事精学武艺,学习厨艺,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话可说……知道你无聊,还特意搜罗了一大堆小玩意哄你开心!上次我送你的那只白狐其实是我养了几百年的宠物,你轻描淡写收下之后就交给手下处置了,不喜欢我的礼物就直说啊,为什么要让云姐剥它的皮……”
“……”尊不屑于解释,也懒得解释。
“我知道,神不遵守人类的道德,一切所作所为皆是本性。”她缓缓抬眸,眸中的亮光渐消,温然觉得心像是被刀子割了一下,鲜血淋漓,声音逐渐微弱下去,“你是这样,其实……我也是。”
“你?”
“我在这里,碍着你的眼了吧?要不是看在那些珍奇玩物的份上,我在你眼中根本没有价值,对吧……”她勉强笑了一下。
温然从未感觉到自己体内积蓄过如此充裕的能量,近乎无所不能,而且,她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股深沉的执念。
浓烈的爱意化为偏执,不仅是单纯的渴望那么简单。对神而言没有婚姻的概念,如若有了自己喜欢的东西,那就设法得到,反正世上没有什么他们做不到的事。
但她喜欢的对象偏偏也是一位神明。
她能感觉到自己得到尊的强烈愿望,不仅停留在引诱。在一连串的打击之下,爱而不得的痛苦让她浑身的力量达到顶峰,甚至想强迫他就范。而这种强烈的愿望之中,还夹杂着一丝不忍的杀意。
为什么?
似乎在她开始关注尊以前,她就带着这种势在必得的杀意了。
来不及想太多,恍然间她已和尊在半空过了上百招,那种恐怖的力量是她见所未见,想也不敢想的——尊的兴致被挑起,从最开始随随便便的防守转而为攻,瞬间扭转战局。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尊嘴角划过一抹冰冷,将受伤的她按在了墙上,“不过,仍然不够看。”
“因为我下不了手啊……”
她双眸睁大,却没有焦距,手中的白焰渐熄。像是试图生硬的将尊整个人印在她的眸子里,像是诀别时的最后一眼。
鲜血沿着身体蜿蜒流下,染红了那件白衣。
“你什么来路?”
当尊发觉她的力量非比寻常,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想要探知究竟,她整个人却先一步化作虚影,消失在了空中。
……
与此同时,偏殿另一侧,身段妖娆的女人穿着新做的白狐裘袍,一面为花坛中的花修剪枝叶,一面露出嘲讽的神色,和其他人聊着天。
“那个白焰不会真的去了吧?”
“就她?她这样的女人我不知道见过多少。痴心妄想。”
“反正我就是那么和她说,没想到她真的去了。呵,爬得上那是她的本事,爬不上嘛……那她也得有承担后果的能力。”穿着白狐裘袍的云姐冷笑道,“不自量力。”
“云姐,你这件新的狐狸皮毛色真好看,是尊赏的吗?”花园里负责打扫的仆从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眼神。
“是那个白焰啦,她献上来想讨好尊,可惜尊根本没当回事。”
“啊?她送来的宝物不是都放在藏宝库里了么?”
“尊对这些东西不上心,最多拿来玩玩就随便丢了,还不如让我物尽其用。”云姐笑道。
尊对手下人其实并不严苛,对于不在意的事,基本漠不关心。他几百年不记得宫殿里的女仆长着什么样的脸,更别说注意到她的新衣服了。
这时,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掐住了她的后颈,将她扯入一道撕裂了的空间裂隙中。
这一切来得太快,没人知道云姐被谁抓去了哪里。
……
湖边,温然浑身发冷,安静站在云姐面前,仿佛能感受到这具身体积蓄的怒意。
“白焰,怎么是你……?”
“我放弃了。”
她轻巧的说出这四个字,脸上还挂着属于白焰的恬静笑意,就如初来乍到时的单纯,不谙世事。
只是那双眼眸,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光芒。
云姐见她样子怪怪的,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裘衣,换上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这次又失败了?不要紧,只要你有诚心,尊一定……”
她却像是自言自语,没理睬云姐的话:“这些天我真的纠结了很久很久,最后才想到这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如果只能留一个的话,我愿意为了他去死。”
“你在说什么啊白焰?先松开我好吗?”云姐有点喘不上气了,见她关节发白,不敢太惹恼了她,和颜悦色道。
“哪怕他只有一点点的动摇也好……哪怕他心不甘情不愿,我想,只要我能得到他一次,我就绝不和他动手。”
她一步步带着云姐到河边,对着水面的倒映,温然可以看见她那张略显稚嫩的面孔,毫无表情。
而云姐发现自己无法挣脱,逐渐露出了惊骇之色。
她像是只需要一个倾听的对象,双眸失神地望着河对岸的虚空,喃喃着。
“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他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我累了,真的累了。”
她眼中没有一滴泪,像是疲倦,像是懊恼,微微勾起苍白的笑容,自嘲。
“我以为等他开始厌弃我,我就能下定决心杀他了。后来才发现……就算他先对我动手,我也做不到。”
“最可怕的是……今天真正和他比试了一场,我才探出了他的底,竟然连我也没有绝对把握杀死他……可恨我只是幼年期……”
云姐已经听得心惊肉跳:“杀……杀谁?白焰,你不会是被尊刺激糊涂了吧?想哭就哭出来,没关系的。”
白焰不会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因爱生恨了吧?但,恕她直言,这世上没人敢说这样的大话,别说杀尊了,能在他手底下走到十招以上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为什么不哭?”
她忽然转过脸来,平静的眼神落在云姐脸上,莫名带着阴郁的诡异感。
“因为……神是没有眼泪的。”
积攒的怒意几乎在瞬间淹没了整个身体,她猛地按着云姐的后脑,摁下水面。等她喝了几口生水,呼吸不畅时又猛地扯着头发提起,迫使她看着自己。
“你……你!”云姐呼吸不畅,鼻子里呛出湖水,瞪大双眸,不敢相信一向单纯乖巧的白焰会说出这样的话,“什么意思?!”
不可能,这世上神明很多,但都活了上千万年,不会是她这么单纯好骗的样子!
“那天你抱着小白去仓库,我有点舍不得,就趁晚上悄悄去看了一眼。”
“我看到你在剥它的皮做衣服,是尊叫你这么干的吧。”
安静。
云姐仿佛看到了什么恶鬼般,用力挣扎,却被再一次按进了水里。
“我不要他了。”她双眸无神,猛地扯下云姐身上的狐裘,用力捏紧,直到掌中渗出点点血渍,“我不要他了不要他了不要了!你把小白还给我——”
一次次在濒临窒息的极限中被大力扯出水面,再一次次被按入水中,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折磨着女人,最后一次被拉起的时候,她终于受不了了:“白焰!白焰我告诉你,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忘恩负义,我帮过你那么多,拿你一只宠物怎么了……”
“哗啦”一声,话音未落,就被按进水中。
“道德?”
泛着涟漪的湖面上,面无表情的白衣萝莉双眸失焦,像是疑惑般微微歪头,稚嫩清脆的声音忽然变冷。
“对,你昨天确实是这么亲口教我的——神本身就是至高无上的规则,又何必遵守所谓人类的道德?我今天要你偿命,谁敢说半个不字?”
“你——”云姐被拉上来的时候已经惊恐狼狈,几乎发不出声,“你也是,神?”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原本的设想是单纯幼神的黑化之路,女追男失败再男追女进入火葬场环节,但是看评论有人膈应到了,那我就先发一章试试水,求反馈。如果觉得毒的话我可以修一下前世部分
【其实我每根线都准备了好几个方案,可能我上帝视角看就觉得还可以,但你们看起来可能会是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