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身影从窗前走过,对方在行进到一半的时候,仿佛突然感应到了什么。
他突然回过头看向窗户的方向,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
发白肿胀的脸像是在水里浸泡了许久的时光,仿佛用手指一戳就能够戳下一坨的烂肉。
眼球部位的皮肤与血肉已经腐烂,将半个眼球裸露在外。
裂开的嘴角露出惨白的牙齿,尖锐的牙不像是人类的牙齿,而更像是一副镶嵌在人类嘴中的铁锯。
如果,面前的东西算是人类的话。
默默无言转过头,惨白的身影从均的面前走开。
右手握紧着血柳,均有些犹豫。
自己究竟应该是继续看着这处剧目演下去,还是直接破坏掉这里,纠缠背后的那只东西将他斩杀。
均彷徨着,犹豫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显得格外响亮。
均扭头看着被敲响的门,从床上起身走下。
“进来。”
屋外的敲门声为之一滞。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均会这样说,或者说他没有想过,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进入房间中。
咯吱······
一把将房门推开,惨白的身影走了进来。
脚下有白灼的液体滴落,腥臭的味道随着他的走进而来,将房间充满。
“抱歉,我似乎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
看了一眼房间中的摆设,均无奈的摆了摆手。
自己就一个背包,而背包的空间有限,均自然不会用来装无用的奢侈品。
灵能石,各种道具,以及压缩饼干,才是背包里所装物资的主流。
因为均的话,惨白人影的脚步再次停顿下来。
他直勾勾的盯着均,双眼的烂肉里流出两道血红的泪。
在惨白脸庞的映衬下,这两道血泪尤为清晰。
“饿···饿······”
他喃喃着,忽然大声哭泣了起来。
随着他的哭泣,他的身躯再也无法维持。
血肉从身上脱落,在他的脚下堆积。
只是片刻的时光之后,均眼前就只剩下一副雪白的骨架。
而地上的血肉落地,则是飞快的溶解。
血肉化为白灼的汁液流淌在地上,从木板的缝隙间留下。
噗通······
雪白的骨架倒地,骨骼断裂破碎堆积在地上。
圆圆的骷髅头在地上翻滚,与均的皮靴前停下。
空洞的眼眶盯着均的面庞,仿佛是一种无言的诉说。
均的耳边响起了低语,这样的低语让均有些讨厌。
满是无意的呻吟,满是弱者的无奈,满是对世界的憎恨,满是······
你们无可奈何,你们无能为力。
可是自己有何尝,能够真正的做些什么呢?
左手按在自己的胸上,均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噗通···噗通···噗通······
自己弱小,自己无能为力,可是自己的心还在跳动。
只要自己的心还在跳动,一切就都足够了。
弱者可以磨砺剑锋,让自己变强。
对世界憎恨,可是这个世界对谁都是一样的。
或者说,世界根本不屑于针对谁,因为这个所谓的谁太过渺小,渺小到根本不值得他的关注。
不在去看地上痕迹一眼,均将床挪开,走到了窗户前。
木制的窗被一根小木柱撑起,让均能够看清外面的状况。
在银色圆月的照映下,院子里出现了许多的人影。
可是这些人影太过虚幻,虚幻到均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看不清他们的衣着。
作为一个导演,你是在太不敬业了。”
均气恼的说着,在床边坐下。
屋外的景象一点吸引人的要素都没有,根本无法引发均继续观看下去的欲望。
而对生命的威胁?
均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也不是区区感灵者灵能者。
身为一名半神,在均愿意的情况下,她完全可以将木屋连通后方的湖泊一起毁去。
只是现在的幻想乡中没有可以让均补充灵能的地方,所有她只能尽可能的不去使用灵能。
在见到八云紫前均不知道自己究竟会遇到多少战斗,为了不让自己在战斗到一半的时候因为灵能耗尽而战败,均必须尽可能的节省灵能使用。
“让客人失望,还真是抱歉。”
均的耳畔再次响起一声男人的声音。
她抬头打量四周,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对方的踪迹。
明明说话的声音如同贴近在自己的耳边说着,可是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装神弄鬼,无趣的家伙,如果你只有这样的程度,就不要怪我把你的家拆了。”
均说着,便从床上起了身。
她走到墙边举起了血柳。
两道浅蓝的光辉闪过,墙壁上被斩出了两道缺口。
银色的月光从屋外洒落,可是落在地上却照映出了血的颜色。
均低头看着脚下的血色,从那色彩中她看到了一张张惊恐的脸。
“作为神棍,你是在太不合格了。”
均转身折返床边,将血柳斩下。
在接连几剑之后,木窗被斩断成了几大块。
拿起放在一旁餐桌上的背包,均走到门边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是,湖里突然传来了异样的动静。
均依靠在门边,看着湖中的东西。
虽然对于这位导演的功底有些不满,可是毕竟人家已经准备好剧目,就这里直接拆台实在有些不好。
咕噜咕噜······
气泡在水中翻涌,让整个湖都仿佛变得沸腾。
噗通······
一尾干枯的鱼从水下跃起,然后掉会了水中。
仿佛是某种信号般,伴随着它的行动,越来越多的鱼从湖中跃起,然后跳会了水中。
如果是在现世,如果这些鱼有着正常鱼的相貌,此时此刻这里一定变得无比热闹。
但是在一处了无生机的地方,一个湖泊里无数干枯的鱼尸不停从湖中跃起然后落下,这就显得有些诡异和恐怖了。
不过,这样的情况可是吓不倒一名半神的。
更何况均以前在鸿蒙时,也是经历了许多诡异的阵仗。
这样的场景对均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