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凑在自己眼前的娘子, 魏临先是脑袋一懵, 然后就反应过来——
自家表妹, 莫不是喝醉了?
其实往前数一数, 两人亲近时候不少, 可娘子素来矜持,虽说不算他上赶着, 可魏将军做梦也没想过会见到这样……黏人的表妹。
如今这惊喜突如其来, 倒是让魏临有些手足无措了。
霍云岚便微微低头, 用自己的额头顶着他的,声音软绵绵:“怎么,不乐意?”
这时候马车微微颠簸, 魏临赶忙伸手扶住了她的后腰让她稳当些, 接着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格外明亮。
哪怕车舆里比起外头略暗了些, 可是魏临依然能看清自家表妹那双好看的眸子。
黑白分明,澄澈干净,此刻她笑的眉眼弯弯。
盯着魏将军的时候, 就像是能把他的魂挑出来一般。
其实魏将军很想说自己乐意的, 想极了,可是他的视线扫到了正趴在小床边上往外面探头的福团, 魏临便用尽了所有自制力微微往后错了错身,然后耐心的哄她道:“等下, 等咱们回去了,我什么都听娘子的。”
霍云岚闻言,笑了笑, 声音依然软绵绵的:“我不。”
魏临只当娘子醉的厉害,赶忙端过了车舆矮桌上的茶汤给她。
霍云岚接过了杯盏,松开了男人,动了动身子坐到他身边,捧着茶盏却没喝,而是挑眉看了看魏临:“你可想清楚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魏临伸手帮她揉捏背脊。
霍云岚便不再说话,而后魏临就瞧见她先昂起脖子喝了茶,把盏子随手撂到一边,接着霍云岚伸出纤纤素手直接挡住了福团的眼睛,扭过头来就啄在了魏临嘴角。
软软的,带着酒香,还有她用的桂花口脂的味道。
霍云岚碰了一下便退开,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慵懒笑意:“你是我相公,我是你娘子,我们这是正大光明,有什么好怕的?”
魏临这回是真的确定,她醉了。
只是霍云岚醉了以后和旁人不大一样。
她不吵不闹,举止有度,甚至说起话来都和寻常无异,刚才无论是父母还是兄嫂课都没瞧出来的,哪怕魏临也没看出不同。
偏就是粘人得很。
当然,魏将军承认自己也是很受用的。
正想着,就听福团奶声奶气的学话:“光明!”
魏临听了,伸手把福团抱起来,放在腿上颠了颠,赞道:“儿子就是聪明,什么都能说得清。”
霍云岚笑着帮福团扥了扥身上的小衣裳,温声道:“什么都说得清,就是爹爹俩字说不清。”
福团立刻一昂头:“嗲嗲!”接着,还伸出小手想要去拍魏临的脸。
只是手还没碰到男人,就被霍云岚截住了。
她亲了亲福团的小手,笑着道:“刚才是爹爹不小心咬到了嘴,娘给他呼呼呢。”
魏临眨了下眼,心想着,娘子不愧读书人,这说起话来就是周到。
福团则是歪歪头,笑起来:“呼呼!”
霍云岚便蹭了蹭他肉嘟嘟的小脸蛋:“娘亲也给福团呼呼,高兴么?”
福团似乎被弄到了痒处,立刻嘎嘎嘎的笑起来。
这笑声十分有特色,引得另两架马车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卓氏认出来是福团的声音,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凑到魏大郎跟前轻声道:“三弟和弟妹当真是一对妙人,福团也是聪慧可人疼的,瞧着他们的日子,咱们之前的担心似乎也不打紧。”
魏淮则是轻轻伸手拢住了自家娘子,另一只手帮她托着茂儿,给他省劲儿,而后道:“他们夫妻和睦是好事,可这都城不是什么世外桃源,想在这里过活,可比在家里时要谨慎得多。”
卓氏闻言,不由得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些。
纵然魏大夫人有一身好武功,寻常也是个沉稳人,可是在自家郎君面前,她便没什么好端着,也不掩饰自己的疑惑:“可我听人说,王上很信任二弟三弟的。”
魏淮声音轻缓:“你可见过有哪户人家是靠着帝王恩宠就能安稳的?王上青眼固然重要,而更要紧的是要自己多经营些,越是人口多越要细细筹谋。”
“可我听你说,以前你是帮过不少人的,还救过贵族子弟,这些不是都能帮得上忙吗?”
“不一样的,”魏淮声音和缓,“施恩便不能奢求人家报答,否则,就不是恩德,而是仇怨,如今我能得了那些友人帮扶把《牡荆杂报》办起来,已经是意外之喜。多的我也不奢求,更紧要的是要思绪清楚,才能阖家周全。”
卓氏拍了拍茂儿,眼睛则是看向魏淮:“相公,我听不懂。”
魏淮笑了笑,让她宽心,而后解释道:“如今有战事,三弟是个将才,整个楚国无人能出其右的好本事,自然当得起这份尊贵。但战事终究会平息,待平了,如何能护住魏家,护住几个弟弟,这就要好好思量了。”
“那相公想怎么做?”
魏淮又把她拢紧了些:“具体的还要细细筹谋,如今不过是有个大概,总而言之,二弟站稳脚跟,三郎名声显赫,老四也要走科举仕途出人头地,我这个当大哥的本就该护着他们,纵然身子不似以往,可换个法子也能行的。”
若是以前,卓氏听了这话难免是要伤心。
尤其是她见识过曾经自家郎君的英武样貌,那时候其意风发少年英才的魏大郎是何等威风,可越是知道他的出众,卓氏就越难过他如今的境遇。
不过现在卓氏与魏淮一样,心思放宽了许多。
或许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盼着当爹娘,可是对魏大郎小两口而言,成亲八年终于得了个小娃娃,这不单单是家里添丁,更是让日子有了盼头。
现下卓氏脸上也带着笑,道:“相公心里有主意就好,多的我也不明白,总之,你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魏淮也笑了笑:“分明寻常我听娘子的时候更多才是。”
卓氏闻言,脸一红,伸手捶了他一下。
这一拳头可不像是其他女子那样含羞带臊的小气力,别看卓氏寻常穿着的是绫罗绸缎,衣襟裙裳都尽显飘然出尘,可她是自小舞刀弄枪长起来的,两条手臂瞧着细,可上头的劲儿从来都是不小的。
幸而魏大郎虽腿上出了毛病,可锻炼从不少,底子还在,被这么一拳头打过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只管笑着与她说话,和美得很。
在外头跟着走的婆子听不到里头的动静,却能从帘子缝隙里看到一些情形。
不其然瞧见自家大爷和夫人又“玩闹”起来,婆子已是见怪不怪。
就是心里念叨,也幸好夫人在,大爷不管是颓废还是狼狈,总归是不敢疏忽了功夫,不然连娘子的一拳都接不住,那才是丢了脸去呢。
不过婆子也明白了为何夫人往日里总顾不得手轻脚重,想来便是与大爷互相磨练出来的。
这边大郎家一团和气,另一边三郎的马车里却是没了刚才那些甜蜜劲儿。
待福团睡着了,魏临就把他放回小床,本想着与娘子重新讨论一下“呼呼”的事儿,却看到霍云岚已经坐到了他对面,斜斜的靠着软枕,单手托腮,声音一如往昔的温软和顺:“相公刚才说的事儿,能不能再说说?我没听清。”
“正大光明?”
霍云岚斜了他一眼:“我是说杂报。”
闻言,魏临便觉得自家娘子这是醒酒了。
他心里有些小小的后悔,早知道就不给她倒茶了,起码不要倒得那么快。
现在好了,真应了表妹的那句话,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霍云岚则是捏了块糕塞给他:“相公赶紧说,我听着呢。”
魏临便拿着桂花糕,却没吃,而是端正了神情,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把刚才杂报的事情细说了一遍。
霍云岚听完,手托着腮,微微抿起唇角,看起来是在想着什么。
这时候车舆停下,苏婆子在外头道:“将军,夫人,到家了。”
霍云岚便整了整神情,与魏临一起走了下去。
两人先送房氏和魏父回房,又与魏淮卓氏一同瞧了新准备的院子,等天色渐暗,魏临才和霍云岚回了自家院子。
待进了屋,刚一坐好,霍云岚便道:“这事儿能做得,只是不能过于张扬。”
魏临闻言,没说话,只管点了点头示意霍云岚继续。
霍云岚显然已经有了主意,说起话来半点没有犹豫:“这书斋杂报也是一门生意,但是做得不单单是银钱,更是名声。可既然是买卖,就要走生意经,做商人该做的事儿。”
“娘子的意思是,要把书斋立刻开起来?”
“开,自然要开,却不能简简单单的开,什么门路,怎么营生,都要细细考量,这头一条就是要先想清楚上下如何通顺。”
霍云岚在说起生意的时候素来都是眼睛发亮的,这会儿也是带着笑意。
她索性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道:“自古以来,天地君亲师,王上总归是高的,而大哥说的杂报明面上是要给楚国博名声,私下里如何,到时候细细拿捏也就是了。既如此,若是隐瞒,自是大罪,但要是在王上面前过了明路,便是有功。”
魏临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而后一惊。
刚才听魏大郎说起这事儿时,魏临根本没想过还有这一折。
如今听霍云岚提起,魏临才意识到,她说的极对,应该跟楚王说的……不,是必须跟楚王说。
不说,万一未来杂报办大了,少不得有人说嘴。
往小了说,沽名钓誉,往大了说,其心可诛。
哪怕后头跟王上报了备,但君王多疑虑,心里怎么想的谁都摸不准。
那索性办之前就说清楚,讲明白,最好还能拿个楚王恩赏的字印上。
到时候,不单单是没了后顾之忧,还能堵住不少人的嘴,一劳永逸。
霍云岚不知道魏临想了这么多,在她看来,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生意考虑,这会儿只管接着道:“至于办报要请的人,一定要细细筛选,这天下间多得是‘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的隐士,之前大哥寄来的那份报纸就很好嘛,只要报上多一些这样的文章,那便谁都说不出个坏字。”
魏临猛地听到一句诗,没太听懂,可他能明白霍云岚的意思,连连点头。
这般反应似乎鼓励了将军夫人,只见她指尖轻轻地点了点掌心,道:“最后便是为书斋做大而准备的了,既然两个哥哥还有相公都是想让此报做魏家的护伞,那便要多多招揽人才,这样才能显出价值,以后这报上说的话,无论真假,别人都当是真的听。”
最后这句,引得魏临抬头看向了霍云岚。
魏将军承认,之所以想办报,为楚国好是一方面,为自家好是另一方面。
没好处的事情自然没人做,若真的到了“报上说的尽是真言”时,不单单是天下太平,魏家也太平了。
不过他从没对着霍云岚说起他们想要办报的最终目的,并非是不信任她,而是害怕吓到了自家娘子,惹她不安。
可没想到,自己不提,表妹却已经想通了。
魏临不由自主道:“娘子觉得,真的能做到吗?”
霍云岚笑着走过去,坐到了魏临身边,声音柔和:“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越是艰难的岁月,能人越多,相公放心,只要前面铺的顺利,后头自然是有好处,说不定还能赚来不少银钱呢。”
魏临没忍住,笑起来:“就知道娘子到底还是盯着里面的孔方兄。”
霍云岚靠在他肩上,闻言,慢悠悠的用自己的手缠上了他的指尖:“既然是生意,那就要谈钱财,本就是常事。”
是啊,常事。
但是自家娘子现在却不寻常。
魏临伸出手轻轻地环住她,轻声道:“娘子,你醉了。”
这话,他说的很是肯定。
其实刚才在马车上时,纵然霍云岚做了许多魏临做梦都不敢梦的事儿,可是魏将军依然不敢确定她是不是清醒。
但现在魏临无比确定自家娘子真的喝多了。
因为,若是寻常时候,刚才的那些话她定然不会说的,至少不会说的这么清明通透。
霍云岚从不过问朝野之事,也根本不提楚王,可以说涉及朝堂的事情,霍云岚能躲就躲,能不说就不说。
就连魏临都不知道,娘子看似安居后宅,只和都城里面的贵女夫人打交道,但是说起这些事儿来头头是道,句句精巧,当真厉害。
而且她还说一句就背一句诗……
要知道,自圆房那次背诗不成后,霍云岚便不会这般掉书袋的,今儿实在是不同往常。
可她这样,魏临看着喜欢,喜欢极了。
魏将军心里高兴,脸上也带了出来,笑容很是灿烂。
霍云岚瞧见,却是止了话头,拽了拽他的衣袖:“怎的,表哥,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魏临笑着摸摸她的鬓发,轻声道:“对,都对,娘子这般大才,我都想请你给我当军师去了。”
霍云岚则是抿了下嘴唇,小声嘟囔:“我不给你做军师。”
魏临笑着问:“为何?是不是我的衙门太小,请不动娘子。”
霍云岚瞧了瞧他,道:“你的军师那么多,不单单有徐先生左先生,还有不少其他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可你娘子就我一个,稀罕多了。”
这话引得魏临朗声大笑,抱着霍云岚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儿,嘴里道:“对对对,娘子说的对,表妹就给我当娘子,天上地下独一无二,顶顶喜欢的人,我这辈子只稀罕你一个。”
霍云岚本来就是酒气上涌,被他这么一晃就觉得天旋地转,伸手就捶他:“放我下来!”
魏临也意识到了自己此举不妥,赶忙把娘子放好,小声赔礼,又用手指放在她发间轻轻揉捏,还倒了茶水来给她解酒气,很是小心。
而小福团也被自家爹爹那一声笑给吵醒了,腾地坐起来。
虽没哭,可脸上也是老大不乐意。
魏将军自知理亏,只管让霍云岚安坐,自己小跑过去哄儿子。
小福团素来是个看得出冷热的性子,又仗着自家爹爹疼他,更是不依不饶,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一放下就闹。
迫不得已,魏将军又开始背三字经,没多久福团就老实下来。
等安抚好了福团,魏临便回头想要哄娘子睡觉。
可是刚一转身,就闻到了淡淡的桂花香。
然后便是温香软玉在怀,耳边,是轻轻地一声:“相公,我想背诗给你听,好不好?”
……
好,好得很,特别好!
于是,天刚黑下来,魏三郎的院子就灭了烛火。
原本房氏是想让人送果子过去的,结果瞧见魏临屋里没了光亮,下人们也不敢打扰,只管把筐子撂下就回来复命了。
房氏听了,不由得摇头,露出了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到底是年轻,这是好事儿。”
端着洗脚水进屋的魏父闻言,好奇问道:“什么好事儿?”
房氏摆摆手:“没什么,孩子的事情孩子们自己有主意就好,我们不用掺和的。”
而后,就瞧见魏父已经把洗脚水撂到了她面前。
这让房氏先是笑,然后又想了想,伸手拉魏父起来:“以后这洗脚水还是让别人倒吧。”
魏父不解:“为何?我都给你端了大半辈子了,今儿是怎么了?”
房氏没好气的瞪他:“不让你受累不是挺好?我只是想着,如今儿子们都有出息了,你也是官家太爷,我也总不好让人这般,省的被人知道了说欺负你。”
魏父闻言,却是笑起来,道:“瞧夫人这话说的,你情我愿,哪有欺负,”说着,魏父便去拿布巾,接着道,“要这么说,娘子比我辛苦得多,娘子给我生孩子,还尽心尽力养了四个儿郎,那些年不管苦的酸的都陪着我过,这才是真的对我好。我如今也是对娘子好呢,谁又能说什么?”
其实房氏心里知道,魏父这话是说来让她高兴的。
可是她同样知道,魏父说的真心实意。
老夫老妻,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房氏便是一笑,不再多提,只管脱了鞋袜,嘴里则是道:“如今我瞧着三个大的都是夫妻和美,也就剩下四郎还没个着落。”
魏父倒是不急:“他才多大,又是刚收心不久,不妨事,先让他在读书上多发发力,娶媳妇的事儿过过再说。”
房氏点点头:“也该如此。”而后她声音顿了顿,带了些感慨,“如今我细细想着,咱家以前日子虽说好过,可以有不少波折,如今才是真的好日子。说起来,还就是把老三媳妇娶进门之后改了运。”
魏父笑道:“我就知道你偏疼她。”
房氏摇了摇头:“倒不算偏疼,几个媳妇我都是喜欢的,可是云岚确实不大一样,当初第一次去说亲没说成,后来三郎回来了,跟我说瞧上她,我是让媒人去打听过的,都说云岚命不好,克夫,娶来的时候那些舌头长的没少传闲话,现在如何了?谁能比得过咱家。”
魏父知道自家娘子其实之前是认了些闲气的,这会儿发出来就是好事,便笑着道:“当然,谁都比不过娘子的慧眼。”
房氏得意的“嗯”了一声。
魏父接着道:“但这命也说不准,咱们给三郎测八字的时候,那道观真人也说他命硬,克家人克媳妇,只能无子无女孤独终老,现在又如何了?”
一提这事儿,素来都是见到道观寺庙都要烧香捐钱的房氏也有些愤愤不平:“这些当真不能尽信。”
魏父打趣道:“没准儿俩孩子命都硬,碰一起,反倒抵了去呢。”
房氏用膝盖顶了他一下:“乱说。”只是她心里也信了七八分。
转而想想,命硬也不是坏处,世道不好,命硬些起码自己好过。
一夜无话,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魏临穿戴好了朝服帽冠,早早的就出了门去上朝。
郑四安在门口等着,见他出来便跟了上去,只是还没说话,一打照面,郑四安就愣住了,下意识问道:“将军,昨儿个没睡好?”瞧这眼圈黑的,挡都挡不住。
魏临闻言,先是没控制住打了个哈欠,然后才道:“没什么,昨儿个夫人兴致好,拉着我背了一晚上的诗。”
郑四安:……
还是你们会玩儿。
却不知,这话魏临半点折扣都没打,霍云岚是真的拽着他躺到了榻上,然后一直在念诗。
从风花雪月,念到金戈铁马,魏临还只能睁着眼睛听。
谁让他忙不迭的答应来着呢?
又打了个哈欠,魏临便准备翻身上马。
就在这时,沈山小跑着上前,行礼后道:“将军,昨天跟着的那人,有眉目了。”
魏临闻言,便止住了动作,让人把踏雪先牵走,自己则是让沈山上前,问道:“如何,他去了何处?”
沈山回道:“他很警惕,撞完窦家姑娘之后并没有去找谁,来来回回转了好几个大圈儿,最后进了个胡同的赌坊,再没出来,我们怕横生枝节,就把他拽出来了。”
“问过了?”
“问了,徐先生亲自问的,不到半柱香那小子就把什么都说了,他去赌坊便是因着吩咐他的那人给了他不少银钱,让他这个破落户得了比横财,便去挥霍了。”
魏临自然知道徐承平的本事,点点头,道:“说吧,是谁让他惹事儿的。”
沈山压低了声音,伸手指了指南边,轻声道:“康亲王的女儿,襄平郡主。”
作者有话要说: 福团:不睡不睡不睡!
魏临:人之初,性本善……
福团:呼呼呼
霍云岚:相公,我想背诗给你听,好不好?
魏临:好好好
霍云岚:好,我背了,咱们先李白再杜甫,词也可以说一说的,预备,开始
魏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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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哒哒哒,日更的作者叉会儿腰
红包,108个,鉴于魏将军今天得到了背诗福利(魏临:……),红包他发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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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_舍扔了1个地雷、镜夜扔了1个地雷——谢谢亲亲们支持~
下面是可以看看也可以跳过去的小科普:
1、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赐萧瑀》李世民
2、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韩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