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对于她还是起的太快。
司雨竹不由地分出一只手去往下抓着,刚好抓到一缕缕柔软的毛发,她也没有多想,就像是扯着马鬃一样,维持着平衡。
“啊!不要扯我头发啊!”身下的李响发出一声怪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司雨竹忙松了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
这时她离那梯形裂痕近了,才看清那些砖石的样子,果然与旁边的石头颜色略微有些区别,就像是后来才砌上的。
难道这里才是通往地宫大门的正道。
“接着。”李梦芸从下面递上了鸭嘴锄。
司雨竹接了过来,她担心地向下问了一句:“你还坚持得住吗?”
“没问题,你只管挖吧。”
司雨竹的脚心传回来的稳定感一丝未变,李响就像一座大山立着,没有一丝的晃动,这也让司雨竹心安不少。
没想到他这副身子骨,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到挺结实的嘛!
司雨竹的脑袋里胡乱地转着些念头,然后开始小心地一点点用鸭嘴锄扒开裂痕处的砖石。
锄了几十下,司雨竹的额头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珠,这种吃力的活要是在平地上也倒罢了,这回换了站在一个人身上,移动不便,脚下又不好发力,又要顾忌扒下的碎石会砸到下面的李响,所以还是十分吃力的。
好不容易打开了一条手指大小的细缝,司雨竹伸进手指用力扳了扳,发现自己的力气还是不够,只能将鸭嘴锄的锄面伸进去,以之为杠杆撬了起来。
这一下效果明显,碎石如雨落下,蒙了李响一头,黑发顿时变白。
李响咳嗽了几声,却听到司雨竹喜道:“撬开一块了。”
司雨竹用双肘支在墙面上,稳定住自己的身形,然后用双手一点点挪出那块砖石,那块青砖比想象的还要大上许多,司雨竹在考古现场不知做过多少粗重活计,自认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女汉子,托在手里仍是觉得吃力。
“小芸,你帮忙接一下。”只是李梦芸身材娇小,就是踮着脚尖也只能勉强够到那块大青砖。
以青砖的份量,若是司雨竹一松手,怕是要砸她个头破血流。
“不行。”司雨竹见李梦芸的手只能沾到砖面就知道没办法,又缩了回去。
李响托了司雨竹这么久,也有些吃力,说道:“不能直接抛下来吗?”
“不行!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国家的文物,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怎么能抛掉呢?”
司雨竹把这块青砖当成宝贝似的,不肯直接扔到地上。
三人一时间僵持着。
终于还是李梦芸想到了办法,“雨竹姐,你把那块青砖竖过来,立在李响的头上,然后再让他用手把那块青砖拿下来递给我就行了。”
“好主意。”司雨竹将砖面竖过来,就往李响的头上放下,好像是个临时放砖头的平台似的。
“喂!喂!喂!”李响抗议道,话还没说出口,头上一沉,为了不让自己那多苦多难的头发受苦,李响忙用空出的左手把青砖拿了下来。
李梦芸走过来,将青砖拿走,吃力地把它放到一边。
有了这样的流程,三人合作将那裂痕的砖石都拿了下来。
只是李响的头发被压得中间平了一道,像是被数百人踩过的草坪似的。
李响初时还觉得头皮吃痛,到了后来接了十几个沉甸甸的青砖后,也就麻木了。
此时上面梯形的裂痕露出一大半,但是里面并不是黑黝的空洞,却还是一道墙面,李响看不到上面的状况,但是李梦芸和司雨竹却看得清楚。
二人不禁一阵失望,难道这墙面里里外外砌了好几层?
普通的地宫哪里会有这么严密的布置。
司雨竹将自己看到的清况跟李响说了。
李响也觉得有些疑惑,墙面这么厚,已经远远超过了西夏宝库应有的规格,倒像是专为李元昊设的陵宫似的。
一想到这里,李响就明白过来,难怪一个西夏宝库要造得如此繁复,又是内外库、又是真假库的。
李响将自己的想法跟司雨竹她们二人说了,两人也是连连点头。
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这个西夏宝库的构造。
李梦芸兴奋道:“你们说这里很有可能是李元昊的陵宫?那不是……”
李梦芸激动地连下面的话都没说完,但是李响和司雨竹二人知道她的未尽之意。
陵宫和西夏宝库在考古界上完全是两种概念。
想当年明十三陵的定陵开挖出土后,震惊全球考古界,堪称是那年的大事件。
如果这个西夏宝库地下真的是李元昊的陵宫的话,里面的文物古玩会是个惊人的数字,远比之前估计的价值数十亿的西夏宝库要大。
“就是陵宫也没办法,这个裂痕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堵墙,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明天再带多一点人下来。”
司雨竹此时已经挖到了最后一块青砖,能发现这个梯形的裂痕已经是意外之喜,说不定能从这里找到一条绕过铜门的路。
这种例子在需要合葬的地宫也是常有的事,因为地宫的主人先去世,而他的妃子还没去世,所以日后地宫还需要二次开启。为了省力,工匠们会留下一条方便出入的通路,只是平时隐藏得极好,不易被发现。
如果不是李响来了,用他的风水相术看出了铜门外的蹊跷之处,恐怕司雨竹她们还在那扇铜门那里忙活着呢。
“有始有终,把那最后一块青石拿下来再说吧。”李响一方面心痛自己头发,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今天被人踩了,又被青石压头,这等吃苦也没换来什么,实在有些憋屈。
司雨竹也是这样想的,将那最后一块青石撬出一点,就用手抱了出来。
没想到这青石一入手就极沉,司雨竹差点重心不稳,从李响肩头倒了下来。
还好李响觉察出不对,往墙外退了一步,腾出些空间来,司雨竹身子前倾,整个人抵在墙面上,双手还死抱着那块青石,二人就像一架梯子搭在墙面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