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闻靳闻言, 眉头一皱, “现在就去?”
“微信里是那么说的。”唐远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抱着胳膊啧啧, “怎么,昨晚才跟我求的婚, 今早就不愿意跟我回家了?”
裴闻靳屈指在他额头弹一下, “别闹。”
唐远捉住那根手指,放到嘴边亲了亲,“我一直没问过你,我不在的这几年, 我爸为难过你没?”
裴闻靳睨他一眼,没回答。
唐远又问,“有没有在外面应酬的时候,设计考验你对我的忠诚?”
裴闻靳好像是因此勾起了什么记忆片段,面色有几分难看,瞬息后恢复如常。
唐远捕捉到了这个小细节,那就是有了,他爸能干的出来。
他给了男人一个潮湿的长||吻, 喘着气说,“那你这几年没有一时大意,或者是着了酒精的道, 让什么人碰吧?”
裴闻靳说,“碰了也是应酬需要。”
唐远霍然冷了眉眼,“你让人碰了?”
裴闻靳垂眸, 一只手抬起来,抚在青年的脸上,指尖一片细|腻|光||滑。
“问你话呢。”唐远抓住他的手,用力攥着,声音已经多了些神经质的意味,“有,还是没有?”
裴闻靳听着,心脏一抽,“没有。”
他叹息着说,“我不喜欢被你以外的人碰。”
唐远的脸色并未有多少好转,“那你刚才干嘛那么说?”
裴闻靳打开隔间的门出去,“自己领会。”
立在原地,唐远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冲出隔间,跳起来趴到男人背上,挂在两边的腿同时使力,一勾一缠,一套动作极其自然。
背上的人以前还是个男孩子,现在是个成年男性,体格体重全都不一样,裴闻靳还是稳稳的托住了他。
“好啊你,吓我,”唐远勒他脖子,一口|咬|上去,力道不重,没舍得使劲,“你心眼怎么就这么小呢?就为了先前我说的那些话,你吓我!”
裴闻靳拍拍青年的腿,“你再闹,我就先带你去我那儿。”
唐远正想问“去你那儿干什么”,就察觉男人衬衫下的肌||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绷紧。
这是蓄势待发,要大干一场的危险信号。
他手忙脚乱的滑下来,老实了。
裴闻靳去洗手台那里洗脸,整个腰背线条全都拉伸,展开,精悍又迷人。
唐远控制不住的挪近,欲要从后面把他抱住,就听到了脚步声,赶紧把抬到半空的手放了回去。
有人进来上厕所,稀里哗啦一阵后就洗洗手,走人。
唐远这才快速抱了抱裴闻靳,脸贴上他厚实的背部,依赖的蹭蹭。
裴闻靳体内的那把火刚被他压下去,又徒然窜烧下来,他将背后的青年拽到了一边,粗重的喘口气,“你身体起码要两天才能好,我不想你受苦,所以你乖一点。”
唐远对上男人|欲||火|翻腾的双眼,喉结小心的滚了滚,“我也没做什么啊。”
他想起来什么,笑眯眯的诶了声,“我之前看过一本|色||气|满满的漫画,里面的top只要一闻到bottom身上的味道,就受不了,你呢?是不是也那样?”
裴闻靳说,“你想多了。”
“……”
出去前,唐远喊住裴闻靳,将他的衬衫领子扣严实,把那几个浅浅的牙印遮了起来。
老唐同志不能受刺激。
夏季的清晨,风没那么火热,有丝丝凉意。
唐远歪着脑袋窝在后座,不时打一个哈欠,眼睛水汪汪的,就没干过。
他有多昏沉,丹尼尔就有多精神,像个出来春游的小学生,趴在车窗那里看这看那,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前头副驾驶座上的裴闻靳往后递了个水杯,碍于开车的司机是老陈,在唐氏开了几十年的车,算很熟的人了,就没直接叫唐远名字,叫了声“少爷”。
唐远没反应,忘了他叫的是哪个。
裴闻靳的薄唇动了动,似是想笑,他低沉着声音强调了一遍,“少爷,水。”
唐远一个激灵,伸手把水杯接过来,“裴秘书,我爸今年的体检做了吗?”
“还没有,”裴闻靳应声道,“要到半个月后。”
唐远哦了声,他喝口水,“公司里最近没什么事吧?”
裴闻靳说,“一切都好。”
唐远用客套的语气说,“辛苦了。”
裴闻靳回以公式化的态度,“应该的。”
唐远扣上水杯的盖子,余光一瞥,发现丹尼尔不知何时将脸从车窗那里转向他,表情非常精彩。
丹尼尔佩服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之后又加了一个。
唐远咳了一声,“丹尼尔,你是想说,你看到的这座城市很棒?”
“是的,很棒。”丹尼尔戏精上身,手放在心口位置,声情并茂的说,“我被它的美貌深深的迷住了,我想我爱上了这里。”
唐远翻了个白眼。
老陈看了眼后视镜,似乎对外国人说这么一口流利的中文感到意外。
丹尼尔很友好的对着后视镜露出一口白牙。
老陈在短暂的尴尬之后,就回了个慈祥的笑容,既然是少爷的朋友,那就一定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过了会儿,老陈插话进来,“少爷,您帮着劝劝裴秘书吧。”
唐远一愣,“怎么了?”
老陈说,“我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跟他一样大,学历高着呢,在研究所里上班,做什么能源研究,我也不懂,反正很厉害,他见都没见就推掉了。”
唐远的表情瞬间变得怪异。
车里的气氛更怪。
老陈没发觉,他一边留意路况,一边说,“少爷您说说,三十多的人了,不能只有工作,该成家了是吧?不然家里父母也着急。”
这几年公司里老是有同事往他这儿跑,都是些年轻的女孩子,向他打听裴秘书的个人情况,他哪儿知道那些事。
有一回他问了,裴秘书说没有那个计划。
到裴秘书现在这个年纪,也该计划计划了吧,再拖下去,孩子还没长大,自己就已经老了。
老陈跟裴秘书吃过不少饭,私底下两个人的关系处得还不错,所以才给介绍了个对象,他是头一回干那种活,两头费心,结果没成。
方向盘左打,老陈慈祥的叹道,“我是觉得,平时工作那么累,要是家里有个人,多少都能分担一些,起码回家有口水喝,有口饭吃,有人陪着说说话,少爷,您说是不?”
唐远拿了旁边的背包,低头一阵胡乱翻找,他没想找什么,就是做点事分散注意力,不然他怕自己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背包里的东西都是裴闻靳整理的,被唐远翻的乱七八糟,他确定面部表情能控制住了,才发表看法,“裴秘书,爱情||事业两把抓,人生才算圆满。”
“是的呀。”老陈赞同的点头,“哪能只要一头呢,那个新来的行政助理人也蛮好,裴秘书,你真的要多看看。”
一直都没开口的裴闻靳抬起左手。
老陈的眼角看过去,差点没被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闪了眼,满脸震惊的问,“裴秘书,你结婚了?”
裴闻靳淡淡的说,“还没结婚领证。”
唐远露出惊讶的表情,“裴秘书,原来你已经有对象了啊。”
裴闻靳不易察觉的抽了下唇角。
老陈看起来不是很能消化得了这个消息,车开了有十多分钟了,他都没注意,不是他眼睛不好使,是他没留意。
之前裴秘书小手指上戴了个戒指,银的,老陈觉得他是戴着玩,小手指嘛,又不是无名指。
现在这戒指不会是戴着玩。
老陈把车停在十字路口,按耐不住好奇心,“裴秘书,你是近期才求的婚吧?家里介绍认识的?跟你差不多大?”
裴闻靳没有一一回答,只挑了最后一个问题,“年纪比我小一些。”
老陈下意识要抽烟,想起少爷在车里,他就把拿出来一半的烟盒摁回口袋里,“小好,你过的太闷了,找个年纪小点的,能帮你把日子过的稍微活分些,不过不能小太多,容易有代沟。”
裴闻靳的面部肌||肉动了动。
唐远快憋出内伤了,他又去伤害他的背包,“代沟是瞒严重的,裴秘书,你跟你对象有吗?”
裴闻靳说,“没有。”
“那挺好的,”唐远翻出一盒奶油蛋卷,丢开,继续翻,嘴上随意的问,“那你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裴闻靳的言词非都是概括过的,“懒,闹。”
什么跟什么?唐远翻不下去了,他把背包丢一边,脸上端出调侃之色,牙都|咬|一|起了,“不会吧?这两个全是缺点,就没有优点?”
裴闻靳没出声,像是在认真思考。
唐远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老陈还是没察觉到气氛有什么不对,他哈哈大笑,“优点肯定一箩筐,不然裴秘书不会瞧上眼。”
唐远在心里狂点头,听到前头的老男人来一句,“目前没想出来。”
“……”
他呵呵呵,“裴秘书真幽默。”
裴闻靳降下车窗,风往里吹,他眯着眼睛,唇角上扬的弧度明显,愉悦,且温柔,“那两个对我说来,都不是缺点。”
唐远心里的小鹿顿时从躺尸状态惊醒,“难不成还能是优点?”
裴闻靳道,“的确如此。”
唐远的脑子里轰地一声响,浑身的血都往脸上冲。
老陈的脑子短时间没转过来弯,“又懒又闹,怎么成优点了?”
完了他反应过来,他往窗外瞧了眼,太阳没打西边出来。
乖乖,裴秘书那人竟然也会说情话,还说的很有水准,不愧是董事长最器重的一个。
老陈无意间瞥向后视镜,他吓一跳,“少爷,您的脸怎么那么红?”
唐远何止是脸红,浑身都|燥||热,“狗粮吃的。”
“想不到裴秘书也会撒狗粮。”
裴闻靳一派从容,“我也没想到。”
唐远欲要说话,突然听到老陈的惊呼声,“少爷,您的手上怎么也有个戒指?”
“哦,这个啊,”唐远神秘兮兮的笑,“在国外的时候,一个很帅的大叔给我的,据说被神灵|抚||摸|过,只要戴上它,就能给我带来福运。”
老陈家里信教,他相信世上真的有逢凶化吉的物品,譬如什么水晶,玉镯,戒指,就没起疑心,也没细问,那不是他能涉及的领域。
“那一定很贵重,少爷要好好保管啊。”
“当然。”
这说法是唐远临时编的,不过,很帅的大叔是真,很贵重也是真的。
至于被神灵|抚||摸过,带来福运,那是他心里的愿望,如果得到神灵的庇佑,他跟裴闻靳就能走的更长远,一路走下去。
他望着车窗外的街景,眼睛一亮,“丹尼尔,前面就是我在国内就读的高中。”
丹尼尔半天都没反应,早就看戏看傻了。
车停下来时,丹尼尔还没怎么回过来神,他站在诺大的花园里,闻着阵阵沁人心脾的草木香,看着盛开的不知名花海,飘飞的蝴蝶,人又傻了。
唐远的脖子不知道怎么在车里扭到了,他把脑袋往右歪,不疼不痒,往左歪,像是扯到了哪根筋,疼的他嘶了声。
见裴闻靳看过来,唐远对他小幅度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正走着,唐远忽然拉住男人的衣服,脚步慢下来,“你那个好哥们,就是张平,他现在怎么样了?”
裴闻靳的步子也跟着放慢,“结婚了。”
唐远呆愣的眨眼,“那他的……”
裴闻靳说,“也结婚了。”
唐远停在了原地。
所以说,那俩人到头来都在现实面前低了头?
裴闻靳把茫然的青年叫醒,“走吧。”
唐远垂了垂眼,他看过很多同性恋教育片,也看过很多漫画,前者现实向,后者偏虚幻。
这条路有多难走,只有真正踏上去,走了才知道。
裴闻靳低声说,“你爸出来了。”
唐远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影,他将抓着裴闻靳衣服的手松开,垂在裤子一侧,又抄进口袋里,神经末梢一下子就拉到极致。
儿子一走近,唐寅就转身上楼,一个眼角一句话都没留。
唐远自知不妙,他把背包给管家,给裴闻靳投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闷头跟了上去。
丹尼尔好奇的问,“裴先生,那是唐的父亲?”
裴闻靳,“嗯。”
“真年轻。”丹尼尔惊叹,“看着跟你差不多,你们就像兄弟。”
裴闻靳的面色登时就沉了下去。
丹尼尔窘迫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该死的,我得罪了唐的伴侣,完蛋了。
有丹尼尔在,氛围不会那么微妙,他对中国的礼仪有一定的研究,却还是会出错,引得佣人们频频侧目,倒是没有什么歧视,就觉得他好玩。
于是丹尼尔对唐远家里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家很漂亮,佣人们又愿意教他中国礼仪,他很喜欢这里。
丹尼尔捧着柠檬水靠近唐的伴侣,“裴先生,唐的父亲接受你们的爱情吗?”
裴闻靳闭目养神,没有言语。
丹尼尔觉得唐的伴侣还在生气,暂时不会搭理自己。
所以他打算找个地儿坐下来,想想怎么跟唐说这件事,刚转身就听到沙发那里响起声音,“以前不接受。”
他折回去,跟对方一起往楼上看,“那就是现在已经接受了吧,上帝会祝福你们的。”
裴闻靳揉了揉额头,但愿。
书房里,父子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谁都没出声。
唐寅把脸搁在指缝交叉的双手上面,视线在儿子身上扫动,上上下下的扫。
唐远有种自己在照x光的错觉。
咕噜叫声打破了寂静,唐远捂住肚子,咽了咽唾沫,“爸,我下飞机到现在,就喝了几口水,没吃什么东西。”
“活该。”唐寅骂道,“这么大人了,不知道吃早饭,怪谁?”
唐远,“……”
“还有,你蠢,他呢?也没给你买吃的?”
“包里有吃的,我没想吃。”
“那还是你活该。”
卧槽!唐远一脸万分后悔,并且怀疑人生,我为什么要挑起的这个话题?活腻了吗我?
唐寅被儿子的表情逗乐,他绷着的面部线条柔软了些,“过来。”
唐远条件反射的绕过大书桌,挪到他爸身边。
“手伸出来。”
唐远伸出右手,听到他爸手,“左手。”
他放在口袋里的左手一抖,讨好的笑,“爸,戒指就是个铂金的,不带钻,没看头,还是算了吧。”
唐寅直接去抓。
唐远手腕生疼,他试图把手从他爸的禁锢下抽离出来,一下没成功,两下还是没。
“爸,你别这么大劲啊。”
唐寅当没听见,目光在儿子无名指的戒指上溜达一圈,脖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以为缠这么个玩意儿,就能安全了?”
“不能。”唐远撇嘴,“我想不到别的法子。”
唐寅说,“那就公开关系。”
唐远抿起嘴角。
“怎么,不敢?”唐寅端起茶杯抿口茶,“还是说,你觉得不值得?”
唐远轻吐一口气,“爸,你别激我。”
他靠着桌子,手胡乱拨了拨毕业前染回来的头发,“公开关系不能由着我一个人乱来,要跟他商量。”
这话不知道怎么把唐董事长刺激到了,他大力拍了下书桌,“跟他是商量着来,到我这儿,就是先斩后奏,小兔崽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
唐远抽几张纸巾把桌上的茶水擦掉,将弄湿的文件放到一边,跟个小老头似的唠叨,“都四五十的人了,脾气怎么还这么大?多伤肝啊。”
唐寅火气上头,一时下不去,他的胸口大幅度起伏,铁青着脸怒吼,“结婚不说,工作也不说,你当你老子死了是吧?”
耳边的吼声震的耳膜疼,唐远把脑袋耷拉下去,“我怕你不同意。”
“所以你就先斩后奏?”唐寅叠着长腿,久居上位的霸道跟不可一世释放了出来,他冷笑,“歌舞团那边就算要你又怎么样?只要你老子一句话,别说大门了,你连后门都进不去。”
唐远头都大了,“别啊,爸,我是真的想进去。”
唐寅不给儿子留面子,话说的非常难听,“进去了又能怎么样,你连你妈一半成就都达不到。”
唐远却不生气,他小声嘀咕,“我肯定比不上妈,我就是想走走她的路。”
唐寅似是没听清,“什么?”
“爸你知道的,我对妈没有印象,总觉得她离我很遥远。”唐远的声音更小了些,脸上生出几分一个孩子对母亲的依恋,很干净很纯粹,“我想离她近一点。”
唐寅的身子一震,与此同时,脸上的怒意跟戾气全都散去,他坐在木椅上面,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来岁。
唐远在心里叹口气,视线往他爸侧脸上瞄,思绪不受控制的往远处飘。
前几天他跟林萧开了视频,林萧快40了,衰老的痕迹很重,三年下来,脸上铺再多昂贵的化妆品,护肤品,状态退化的速度还是拦不住。
反观他爸跟裴闻靳,都没什么变化,仲伯也是。
“你出去,让裴闻靳进来。”
唐远的思绪被这句话拉扯回来,“我不能留下来吗?”
“留下来干嘛?”唐寅恢复成一贯的慵懒,“你不是老母鸡,他也不是小鸡崽。”
这形容真是……
唐远转个身又回头,“对了,丹尼尔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
唐寅摆摆手,“这个不用跟我说,既然是你的朋友,你自己拿主意。”
“那我去叫他。”唐远不死心的问,“爸,真的不让我留下来吗?我不说话,就在旁边站着,这样也不可以?你再考虑考虑呗。”
唐寅抄起桌上的文件丢向儿子,“滚蛋!”
唐远把文件接住放回桌上,垂头丧气的出了书房,他没下楼,就站在四楼的楼梯口,大声往下喊,“裴秘书,我爸找你——”
裴闻靳一上来,唐远就把他拉到墙边的沙发上,像是传递情||报|的地|下|党|组织,“我爸不让我进去,要跟你单独谈。”
“没事,”裴闻靳安抚的说,“我一会就出来。”
唐远张张嘴,“有事喊我啊。”
裴闻靳揉揉他的发顶,“别瞎想,你爸不会对我怎么着的。”
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威|逼|利|诱,每一样都轮番来过,最后一样没成功,对他无计可施。
现在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大风大浪过去了。
唐远坐在沙发里叹气,“我不下去,我就坐这儿等你。”
“好。”裴闻靳说完就进了书房。
唐远焦躁的抖着腿,视线移到天花板的水晶灯上面,寻思他爸会跟裴闻靳说什么。
按理说,俩人是上下属,单独聊公事的时候多的是,因为他的关系,私事势必也聊,而且不愉快。
这次他爸会聊哪些呢……
唐远低头看手上的戒指,心想,都到这时候了,差不多是尘埃落定,已成定局,还有哪个环节没跟上?
双方家长会面?按照常见的流程,是该走到那里了。
书房的门关上不到三分钟,就从里面打开了,裴闻靳反手将门带上,在唐远前面说,“我回老家一趟,把我爸妈接过来,两家人吃个饭。”
唐远的双眼睁大,还真让他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