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0
最后一架SBD进入了逃离航线,黄昏的攻击波已经进入了尾声。
持续一小时左右的防御作战,美军海航再次承受了极大的损失。
主力舰队的驱逐舰加速着,在附近的海域来回奔波,寻找着一切可以捞上来的东西。
白雪号在一架TBD迫降的海域捞到了上面的美国飞行员,至于后座的投弹手,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拉他上来!”白雪号上丢出了绳子。
所谓的尊严在求生的欲望面前算什么?湿漉漉地美国飞行员赶紧抓住了敌人丢过来的救命稻草,想是水老鼠一样狼狈地爬上了船。
“捆起来吧!”有人建议。
“好嘞!”
飞行员躺在甲板上,还没有喘几口气,之前救他性命的绳子就缠了上来。
现在的你已经不是美利坚光荣的飞行员了,而是寄宿在蝗国的俘虏!生死看心情的那种。
作为俘虏,最重要一点的就是要保持沉默,保持乐观的心态,相信祖国的强大,这是你能在战俘营里唯一能做的,坚定自己的信念,用美好的心情去等待明天。
以这样的心态待在战俘营里,死的时候就会显得更加悲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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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岛附近的监狱。
前美军飞行员汤姆依旧被关押着,似乎所有人都把他遗忘了一样。
不知道从那一天开始,自己的伙食就变得和其他犯人一样了,说好的战俘营也没有被兑现,在连续几批的狱警更替中,汤姆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外籍囚犯,也许被保释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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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岛的西北偏北海域。
扶桑号战列舰正在东荣丸号补给船那里接收弹药油料补给。
由于过载形势的防空火力,扶桑号上接近三分之一的小口径防空炮被损毁,大部分都是连续射击导致的金属疲劳,以及高温导致的机关变形。
大口径防空炮的膛线磨损严重,使用寿命已经不足六百发。
全舰除了没有开火的主炮,大部分武备都是过度使用的状态,大修已经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报告伤亡和损失!”
高桥坐在舰长室内,让进门的水兵汇报最新的统计结果。
“全舰伤一百零一人,含重伤十人,阵亡二十人。”
扶桑号上的伤亡很少,听到这令人欣慰的数字,高桥阴云密布的脸算是好看了一点。
“详细说一下吧!”高桥示意水兵继续说下去。
“大部分受伤都是烫伤,扭伤,还有……殴打伤害…”水兵在说出第三多伤害时迟疑了一下,不过看到舰长看自己的眼神,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殴打?作战时还有空打架?”高桥的脸又黑了。
“重伤者十人,都是收到米军战机机枪扫射导致……”似乎在回避什么,水兵只顾着埋头念下去。
“阵亡者一人系损管时触电死,两人坠海失踪,其余皆死于轰炸中。”
高桥忍着听完了伤亡报告。
“舰长,就是这些!”水兵鞠了一躬,递上写字板,想要就此跑路。
“慢着!殴打的事情还没解释呢!”舰长的食指敲了几下桌面,这个水兵只能自认倒霉了。
“那个……”水兵低着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扶桑号上我最大,有什么可以瞒住我的?”
“嗨!殴打的事情是水兵…额…口角造成的!”转了几下眼珠,只有国中文化的水兵憋出了一个听上去还行的理由。
“你在骗我?”高桥不可置信地看着水兵。
“……”水兵低垂着头,眉心附近流出了一滴汗水。
“漫天都是米军飞机,你们还有心情内斗口角?”站起身,高桥走到了水兵面前不到三十公分的位置,本来就比高桥矮了十公分的水兵变得更怂了。
“我说!我说!”在舰长本人的威严下,水兵拙劣的谎言不攻自破,现在只能一个劲地跪在地上磕头。
“起来……”
水兵起身,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是扶桑小姐打的……”水兵脸上还带着一丝犹豫。
“扶桑打的?”高桥好像并不意外。
“被打的是哪里的人?”
“甲板上负责机关统的水兵,被打昏了十个,不过,都无大碍,很快就能……”
“够了!你不用说了!”打断了水兵的话,高桥伸手示意他已经可以离开了。
如获大赦的水兵两步就窜出了舰长室,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哎!”
叹了口气,高桥一把把军帽扯了下来丢在一旁,心里纠结了一番,从办公桌上拿了一把绘图用的木尺,离开了舰长室。
“扶桑!”
高桥提着木尺,出现在了空荡的军舰会议室,这里是扶桑号最豪华的地方之一,仅次于休息室,在这里,他找到了那个搞事的红白少女。
“提督……?”
扶桑虚弱地斜靠在沙发上,墨色的瞳中带着惹人怜爱的柔弱,一身红白的服饰也显得有点肮脏。
“你打了自己人?”高桥用疑问句问着少女。
“自己人?”扶桑的嘴角划过一丝苦涩的笑,根本不想去回答。
“是啊,晕了三个。”高桥把尺子藏在背后,脸上也带着苦笑。
“……”扶桑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高桥的脸,面无表情。
“伸手!”命令终于如期而至。
扶桑默默地伸出带血的右手,咬紧了下唇。
厚达半公分的木尺被高高举起,带着凌厉的气势抽在了扶桑的手掌上。
“唔!”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扶桑只是闷哼了一声。
褐色的血迹下浮起了片片绯红。
“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高桥再次举起木尺,没有丝毫的留情。
半个小时的私人体罚。
高桥中途抽断了一把尺子,好在会议室里有备用的钢尺,犹豫了一下,舰长咬咬牙,还是给扶桑的左手用上了。
“呼……”高桥的肩膀有点酸疼,握着钢尺的右手也有点打滑。
会议室内的空调吹着冷风,贴着白色墙纸的墙壁上,联合舰队的旭日旗亮的像血。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扶桑和高桥两个人。
“唔……”扶桑嘴里发出了不明所以的声音。
没有战舰状态加持的身体在连续作战后很是虚弱,扶桑跪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大脑空空如也。
“一会儿你去道歉!”明晃晃的钢尺指着扶桑的鼻子。
“道歉……?”扶桑跪在地上弯下腰,用整个小臂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嗯!”高桥把尺子放下,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No!”带着哭腔,扶桑拒绝了。
“你说什么?”高桥握紧了拿着铁尺的手。
“呀哒!”扶桑半趴在地上,用哭声再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很好…..很好!是我惯坏你了!大小姐扶桑!!”高桥手上青筋暴起,精钢的铁尺被高举了起来。
明亮的舰长室内,两份简单的战时晚餐在碗里泡成了糊糊,直到凉了都没有人来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