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临时警察局的破烂木门颤抖着,掉下一堆细碎的木屑。
下午炙热的阳光照进了乌烟瘴气的临时警察局,一个高大一米八的巨汉穿着陆军军服站在门口,手上提着一根粗大的木棍。
“根本君啊~你这么捅娄子,我这军曹很难做啊!”西村军曹靠在门上,抖掉了长长的烟灰,嘴里吐出一口烟。
“西村军曹!我知道错了!”根本腿一软,居然做出了个惊人的五体投地姿势。
“说呢么多也没用,你的假期到头了,根本~君!”西村军曹宛如巨人一样走向了矮小的根本,在他面前深吸了一口烟,卷烟上红红的火星几乎燃到了最底下。
“咬紧牙关吧,根本!”西村把烟头丢在根本面前的地上,狠狠地用脚踩灭,健硕的右手宛如起重机一样伸出,把抖得和筛糠一样的一等兵直接提了起来。
“给你们添麻烦真是对不起了!”西村郑重地向扶桑和高桥鞠了一躬,拖着吓傻的根本离开临时警察局。
“哇,陆军里也有这种人?”扶桑一改之前对陆军全是矮子马鹿的印象,把陆军的规格调到了有几个能人的马鹿集团这一个规格。
“这下根本这家伙有的受了...哎!”圆眼镜士兵叹了一口气,脸上只有对根本的怜悯。
“?”扶桑很是疑惑。
“没日没夜的训练和体罚可不是所有人能承受的,如果监督人还是西村军曹,那就是生不如死啊。”显然是个过来人的圆眼镜士兵眼神飘向了遥远的门外,带着恐惧的语气说出了缘由。
“走吧,别发愣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扶桑手上的麻绳被解开了,而高桥也在门口等着还在出神的扶桑。
“呐~高桥!海军中也有这样的人吗?”看到基因突变一般的西村军曹后,扶桑来了兴趣。
“体格上的倒是没见过,作风上的倒是见过。”高桥回答了扶桑的疑惑。
“第二航空战队的山口少将就是一个铁人一般的家伙。”
“啊?那个一天到晚把那些士兵训得和死狗一样的家伙?”扶桑记起了那个男人,那个在推演室内和闷葫芦一样的前水雷战队指挥官。
“就那个虐待士兵的家伙也能当少将,那岂不是高桥康弘也能当中将了~”扶桑阴阳怪气地在高桥屁股后面说着,也不知道是在夸还是损。
“也许我不来接你比较好。”
“哎,你不喜欢?那我换个说,高桥提督最好了!”扶桑花式棒读着,让高桥在大街上感觉异常丢人。
“够了,你这大小姐!”看着大街上人群异样的眼神,高桥脸再厚也受不住,转身捂住了扶桑的嘴。
“唔!唔!”
“你还是给我待在船上比较好!”高桥很是后悔把扶桑带出来。
“妈妈!”街头,一个马来小孩指向了扶桑和高桥,高桥一脸尴尬的捂着扶桑的嘴,而扶桑由于缺氧,眼神有点飘忽。
“走走走!别看了!”妇女看到怪异的侵略者,脸上带着恐惧和厌恶,赶忙拉着孩子离开了大街。
“剃~度!防凯我!喔&别思露!”扶桑挣扎着,摆脱了高桥的右手。
“呼~啊~!”扶桑拽着高桥的肩膀,大口呼吸着马来的灼热空气。
“咳咳!高桥你这下作的家伙,你想捂死我,好继承我的遗产!”扶桑吸进了一大口灰尘,咳得满脸通红,眼泪流的满脸都是。
“你有什么遗产?炮弹?”高桥显然是听不懂后世调侃,拖着扶桑离开了尘土飞扬的主大街。
“提督!我要吃那个!”扶桑随手指着路边的榴莲摊。
“不行,给我回船上去!”高桥头也不回地往港口走着。
“提督,我想要那个!”扶桑又指向了桥边的卖烟老头。
“......”高桥不为所动。
“哇啊啊!你这狗提督,居然虐待舰娘!”扶桑大呼小叫地被高桥拖着,棕色的系带皮靴在土路上拉出两条浅浅的凹槽。
“......”高桥突然停了下来。
“嘻~提督你终于想开了。”以为自己得逞的扶桑脸上带着胜利的笑。
“拖着走真累!”高桥转过身,在众目睽睽下拦腰抱起了扶桑,小跑了起来。
----------五分钟后的分界线---------------
“呼啊!呼啊!呕!”高桥喘着粗气,撑着墙干呕着,墙上陆军宣传部写的大红字异常扎眼。
“怕不是你失了智。”扶桑在墙边踢着石子,一旁的海军大佐毫无形象地吐了一地,在陆军写的“大日本”红字底下......
虽然扶桑的体重还能接受,但是五分钟的负重快跑还是让高桥感觉身心俱疲,好像身体被掏空了。
“额......”高桥擦去嘴边的液体,剧烈的运动让这个养尊处优的海军大佐腰都直不起来。
“真是丢人呢~”扶桑没事人一样地说出了高桥想说的话。
“海军大佐五分钟,才跑出两公里远。”扶桑脸上带着奇怪的红晕,损着自己的提督兼舰长。
“?”扶桑愣住了。
高桥直起腰,整理着呼吸,一本正经地把手放在了扶桑肩膀上。
“怎么了?”看着高桥居高临下,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扶桑想回避,但怎么也让不开。
“提督...剧烈运动过后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哎!”扶桑被高桥顶到了墙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一尺。
“提督......不要这样....”扶桑侧过头,不想和高桥灼热的视线交汇。
“扶桑,看着我!”高桥咬着嘴唇,冷汗直冒的额头让他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扶桑只能继续和高桥对视着,在不到一尺的距离内。
“高桥提督,冷静一点...”细弱无力的声音从扶桑的嘴里飘出,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呕!!!”
“高桥你这混球!”
在巨大的标语墙下,本来应该在愉悦中结束的马来亚假期草草收场,夕阳下的椰子树摇曳着不一样的马来风情,即使这篇南洋的土地被侵略的铁蹄肆意践踏,也无法改变这永恒不变的异国情调,除了高桥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和扶桑脏兮兮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