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湾,和煦的阳光倾洒大地,不算太大的海风,吹得脸颊隐隐刺痛。
号称百万人百年不会陷落的塔拉瓦,终究还是没能挺过昭和19年的年关,指挥官柴崎中将以下,无人幸存;顺利汇合的美军舰队一鼓作气,凭借着绝对的海空优势,轻而易举拿下了设防稀疏的马绍尔群岛。
此时的特鲁克,已然成为了最前线;按理来讲,特鲁克作为联合舰队在南洋最大的基地,美军应当全力攻打,然而,美军似乎并不想停留,庞大的特混舰队裹挟着无数兵力,绕过了特鲁克,徘徊在马里亚纳群岛------这一道“绝对国防圈”的附近。
美军的“跳岛”战略,无疑被海军看在眼里。
一九四四年二月末,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古贺峰一,下达指令:
【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二月二十五日,若米军舰队,逾越马里亚纳群岛,帛琉群岛,新几内亚一线;即刻迎敌。】
“米军的大舰队啊……”古贺峰一内心踌躇,此时正时值中午,勤务兵端来了一碗猪扒饭,香喷喷的猪扒配上酱汁,让人食指大动……然而,古贺却没有哪怕一点的食欲,他的大脑,已经完全被战事影响了。
“打扰了!”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少佐,他手中拿着关于之前马绍尔的战报,一身整齐的白色海军常服下,挂着一个小布袋。
“这是之前马绍尔群岛的战报,请您过目。”内岛少佐双手递上文件。
“辛苦了……”古贺稍稍心宽。
“长官,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慢着!你的名字是?”古贺峰一丢开战报,反而对内岛少佐产生了兴趣。
“海兵69期,昭和16年3月25日兵科毕业,内岛家久!”
“小小年纪就是少佐了吗?前途无量啊!你家是哪里的?”古贺亲切地笑,继续询问。
“额!我家在岐阜県大野郡白川村!长官!”内岛少佐如实地汇报。
“哈哈哈~”古贺笑得很灿烂,活像一个邻居家的老头,“内岛少佐!”古贺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嗨!”年轻的少佐站得笔直。
“喜欢吃海军的猪扒饭吗?”古贺的问话,宛如是在下令。
“喜欢!”
“那好!我命令你!把我桌上的那碗猪扒饭消灭掉!”
“了解!”
答应下来,内岛一屁股坐下,但当拿起筷子时,他犹豫了,“长官,真的可以吗?”
“叫你吃你就吃!你怎么从海兵学校毕业的!”
“嗨!”
几分钟时间,内岛少佐吃光了古贺大将的猪扒饭,连一粒米都没留下。
“吃完别急着走。”古贺峰一坐在办公桌后,对着还在擦嘴的内岛发话。
……
大将与少佐,面对面,正襟危坐。
“对于联合舰队现在的情况,你,有什么看法吗?”
“诶?”内岛少佐惊讶地瞪大双眼,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联合舰队现在的情况,可谓是极不乐观的。”说完,他谨慎的看了看古贺的脸色。
“没错!外面那支米军大舰队根本没把现在的联合舰队放在眼里,自开战以来,海军一直在同米军换血,舰船兵员皆是入不敷出啊……唉……”古贺说着,一声长叹。
见古贺没有变色,内岛选择继续说下去:“米军舰队此番来势汹汹,势必是要攻占马里亚纳,以孤立特鲁克,如此便能少战而胜,并撬动帝国的国防圈!”
“所以?”古贺精神抖擞了起来。
“我们必须最快拿出最适合当前马里亚纳战场的战术和策略,全力防御米军的攻击!”
“策略?之前军令二部的黑岛少将有过此方面的谋划,而且他是前首席参谋,大本营和海军,都信得过他。”古贺试探着说道。
“属下以为……”内岛少佐又犹豫了。
“在我面前,有什么就直接说!”古贺显得有些不耐烦。
“属下以为!黑岛龟人少将的策略,行不通!”内岛的话,直指中心,直接判了前首席参谋死刑。
“此话怎讲?”古贺一阵惊讶。
“黑岛少将,此人计划虽然慎密,但太过理想化,几乎不可能实施!属下以为,先前中途岛,一航战之死,他应负有责任!”
“……”古贺沉默不语。
“海军舰队出战,事关国运,黑岛此人,四月前居然提出必死必杀战法,可谓惨绝人寰,又收效甚微;如此,黑岛之策,万万不可使用啊!况且黑岛龟人作风奇差,为人恶臭不堪,简直丢海军的颜面。”只见内岛少佐说到心情激动处,不禁站起,开始怒斥黑岛龟人的种种“馊主意”。
“那你说该怎么办?内岛家久少佐?”古贺倒也没发火,只是接着问。
“面对米军庞大的海空作战群!大凤号和110号舰必须作为航空战队的中坚力量,尽快配齐战机服役,此外,足够多的后备飞行员也是必须的,而之前作战中我们的损失尚可弥补,但不能懈怠;还有就是,联合舰队如此众多的舰船和飞机停泊在特鲁克,米军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防备任何方位、任何形式的米军袭击,这是重中之重……”内岛少佐的话,说得很长很长。
二月二十五日,古贺一夜未眠,台灯下,他思考着那位年轻少佐的话,在白色的纸张上写下了一道新的指令。
----------横须贺港-------------------
“高桥君?那是?”
岸上,扶桑指着远处的一片舰影,舰影之上,有一些飞机在盘旋,似乎正在进行日常的起降训练。
“那只是一条新空母而已。”高桥抚摸着扶桑后脑的长发,不以为然。
“但是这船明显大得过分啊!比我之前见过的翔鹤,甚至是赤城都大多了,就连我……嗯!?”感觉到脑袋上摩擦的手,扶桑的眼睛像猫一样眯起。
“哦?比你还要大?”好死不死,高桥靠了过来。
“你这家伙听的什么?”感觉鸡对鸭讲的扶桑红着脸地伸出手,对着高桥腰间的软肉恶狠狠地掐下。
“哎哟……”
“让你不老老实实回答我,真是搞不懂你满脑子装的是个啥。”
扶桑抱怨着走开,完全没有在意到之前高桥抱着肚子的痛苦表情,突然转为了惬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