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弄上来。”扶桑站立在船舷一侧,指着在救生筏上,高举着双手的美国兵们。
“是!”
……
仿佛是有恃无恐,扶桑号战列舰大胆地降低航速,转而开始俘虏那些在海面上扑棱的美国士兵们,一开始还有救生筏试图逃窜,但被机炮警示射击后,他们全老实了下来。
“被磨磨唧唧的!”手持九九步枪的水兵飞起一脚,踢在前面比他高了两个头的美国佬屁股上。
“你这个婊砸养的!”浑身湿透的美国飞行员高举着双手转过头,碧蓝色的眼珠中充满了仇恨。
骂人的语气显然是世界通用的,看到上船的俘虏是如此的不老实又高人一等的姿态,水兵抡起枪托,对着美国飞行员的后腰就是一下。
“啊!你们虐待战俘!”抽搐着跳开,美国飞行员嚎叫着钻进其他战俘中,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你这个!杂种!”火气上头的水兵抬起步枪,黑洞洞的枪口不断地在战俘脸上晃动,试图把那个看不清形势的美国崽子套进瞄具里。
水兵的举枪更加剧了俘虏中的骚动,有人把手放在衣物的隐蔽处,似乎想要殊死一搏;而有的人,眼神不断地在船舷侧来回移动,似乎是想要趁乱跳海。
“全部给我别动!别动!”水兵不断用日语对着俘虏吼叫,狰狞的表情配上步枪,活脱脱就是恐吓,施压。
“诸位,放下枪。”听上去不属于战场的女声,出现在后方。
“嘁……”
忍着一肚子的气,水兵放下了枪,但红棕色的枪托依旧蓄势待发,腰间的刺刀也轻轻摇摆,显示着自己不是假货,“别伤害他们。”命令式的话语再次发出,听声音,像是一个年轻女性,后甲板水机发射器前部,聚坐在一起抱团取暖的十三个美国人,惊恐地看向后甲板处,白衣红裙的少女款款走来。
“扶桑殿下!”看到扶桑走上前来,水兵放下步枪,枪托着地,用如同卫队一般的模样,迎接扶桑的到来。
“嗯。”扶桑点头,在距离战俘们两公尺外的地方停下。
后方,下士悄悄用膝盖顶了顶旁边的上士,不动嘴唇地说道:“Whathell?”声音很轻,但足以传到上士的耳朵里。
“Idon’tknow.”上士龇牙咧嘴地憋出几个字,长时间高举着的双手让他肩膀直发麻。
眼前的东方女孩似乎不急于处置他们,她只是在和士兵交谈,接近午间的刺眼阳光让上士很难受,粘腻的衬衫,沾着机油和盐花,散发着一股腥味。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上士活动着之前蹲麻的左腿,微微眯起被海水泡肿的眼睛,在他的眼里,一朵金色的菊花反射着日光,异常得刺目,而女孩冷漠的表情,在他这个德克萨斯牛仔眼里,简直不能再欠扁了,“要是这里是德州,我早就……”监视的视线,瞬间让他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就是他了,带他过来。”扶桑指了指一脸屌样的上士。
“是!”
扶桑离去,一旁的水兵簇拥过来,手中拿着拇指粗的麻绳就往上士脖子上套。
“哦!该死!那些猴子想要吊死我们!”战俘中有人尖叫。
“全完了!”
“妈妈……呜呜……”
名为绝望的瘟疫,在战俘中迅速传染,可惜哭声和喊叫声并不会带来怜悯,回报他们的,是实实在在的枪托,以及拳打脚踢。
带着弹孔的甲板,很长很长,起码在上士眼里,是这样的……舰船一侧的副炮塔,一个一个地从眼角掠过,活像一个个钢铁做的棺材,一些日本兵在防空炮座旁奔来跑去,用水龙管冲洗着接近发黑的血迹。
【可惜炸弹没有掉在上面。】心里愤愤地思索,上士望向高大的塔式舰桥,上面凸出的窗户后面,一定站着许多穿白衣的大官吧。
“到了!”牵绳的士兵向后吆喝了一声,用力扯了扯绳索;这时,上士才发现后面还有人,包括下士在内,一共六个。
面前的舱室很奇怪,里面黑乎乎的;“?”上士警惕地伸头,但不给他时间看完,屁股后面就传来一股力量,让他几乎倒着摔进黑屋,紧接着,后面的人也被丢进狭窄的舱室,舱室内浑浊的空气令人作呕,不足四平的空间,被活活塞进去了六个大汉。
十二个小时,对于甲板上的水兵,也许只是散散步,捡捡弹壳就过去了,但对于那些在“杂物间”里煎熬的美国战俘,就没那么好过了……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有黑暗的十二个小时。
从清晨到黄昏,十八点,扶桑自夜袭莱城后,披着暮色回到拉包尔;任务成功完成,在途中还击坠三十五机,俘虏美军十三人。
电报上的文字让山本一阵兴奋,急不可耐的他早在五点不到时就站在港口等候,等到扶桑舰进入港口,他更是挥帽相迎;联合舰队接连不敌,能在此时获得异常胜利,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胜,也是一剂强心针。
……
“把舱门打开!”
“嗡~”油漆整洁的舱门打开,橘色的夕阳撕破黑暗,把里面凄惨的景象摆放在人们面前。
狭窄的舱室内,地板倒是意外地整洁干净……但那些挤在里面的美国兵,情形就不太妙了;所有人都精神萎靡,衣物如同久经不洗的抹布,其中一些人的下身,更是散发出一阵阵令人掩鼻的恶臭,很难相信,他们宁愿在裤子里解决,也不愿意在船舱里解决。
“简直就是野蛮人。”士兵厌恶地拿起棍子,把里面的美国兵驱赶出来,出来的人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看来,米国人也有这样的时候……”登上战舰的山本指着面前罗列而过的美军俘虏,感叹。
“为了应对空袭,我们也付出了伤亡。”一旁的田中说道。
“伤亡是在所难免。”山本用脚踩了踩翻起的柚木甲板。
“但有些伤亡是可以避免的。”田中思索着扶桑的要求。
“哦?”
“二五机统炮盾太小,不能完全保护炮手,另弹容依旧不堪使用,经常需要停火装弹;此外,新四十毫米机统,五发弹匣笨拙又难以装填,严重拖累射速……”田中把防空武备的情况一一述说给山本,里面除了他自己的想法,很大程度都受了扶桑的引导。
“虽然我的权力不大,但我会尽力反馈的!”山本面对着田中,笑了笑,示意身后的人把田中说的话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