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觉川想到言砚会这样问, 手上的动顿时停住,脸色有些古怪。
他的确有过让言砚待在他一人身边的想法,但那气急了的时候产生的冲动想法而已, 他怎么可能的把言砚关起来?
难道言砚就这样看他的?
他盯着言砚看了一会, 原本想否认,但不知道出什么心态, 只模棱两可道:“你觉得呢。”
言砚的眼睛瞬间睁大,唇瓣动了动, 似乎想谴责他, 但随即又紧紧闭上了嘴,不知道因为想到了什么。
纪觉川神色若地看着他的反应, 不解释, 仿佛要坐实这罪名。
从小遵纪守法的言砚想到会遇上这种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怕惹怒了纪觉川,等会连他的手机都收走,只好一声不吭,但脸上写满了不赞成。
看他抿着唇一声不吭,又满脸不服气的样子, 纪觉川压下唇边的笑意,冷着脸:“先把饭吃了。”
折腾了这么一通, 现在已经下午了, 而两人还有吃午饭。
他把袋子里的饭菜拿出来,摆在桌上,又让言砚在椅子上坐下。
这些菜刚刚言砚在路边餐厅随便点的,好在味道还过得去,两人沉默地吃完了午饭。
放下筷子, 言砚擦干净嘴,又有了力气,准备跟纪觉川好好讲下道理。
他知道纪觉川本质不坏,想把他关起来肯定只因为一时冲动,只要好好跟他说清楚就行了。
他想了想,在心里打了腹稿,口道:“你不能把我关在这,我……”
“哦。”纪觉川已经把桌子收拾好了,提着袋子站起来,垂眼打断他,“你能怎么样?”
言砚怔了一下,茫然地看他,刚刚整理好的思绪都被他打乱了。
纪觉川这两天心一直紧绷着,现在看他的样子,忍住又想多逗几下。
“你手机呢。”
言砚反应过来,赶紧去摸口袋里的手机,却摸了空。
他现在才正有些害怕起来,甚至想象到了以被关起来的生活,唇瓣颤了颤:“你不可以这样。”
纪觉川转身出去了。
他有拿言砚的手机,言砚的手机己在车上的时候掉到座位上了,下车的时候司机拿给他的。
把袋子提下楼扔了,纪觉川拿出口袋里言砚的手机,又了房间。
言砚还坐在桌子旁,垂着脑袋,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他以为纪觉川的要把他关在这,更绝望的,他刚刚想了一圈,竟然想不到什么办法。
他今天还在机场跟言越洛说了他要去j城,就算他的不见了,人会怀疑到纪觉川头上。
正灰心丧气,就看到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面前,放下了一部手机。
纪觉川把手机放下,收手:“我不会把你关起来。”
言砚拿到手机,心里松了一口气,抬头去看纪觉川:“那我不能走了?”
纪觉川额角青筋跳了跳,深吸了口气。
不知道怎么过了短短一天,言砚就能做到每句话都让他血压飙升,恨不得把人狠狠收拾一顿。
他咬了咬牙:“等会。”
纪觉川拿出己的行李箱,随便收拾了一下,然打房门:“可以走了。”
言砚还不太相信,往房门外走了两步,又头看他。
纪觉川就跟在他身。
言砚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外走,看到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见他出来,立刻上前帮他提行李。
“叔叔,不了,我去外面打车。”
司机看了面的纪觉川一眼。
“拿上去。”纪觉川对司机说完,又看向言砚,“不去机场吗。”
司机赶紧从言砚手里接过行李箱,放进备厢,又拉车座的门。
言砚有点犹豫,但备厢已经关上,他在原地站了一会,还上了车。
刚坐上去,纪觉川就跟着上了车,力甩上车门,车子很快发动了。
司机从视镜看了一眼,觉得两人间的气氛不像和好了,但比中午要和谐许多,至少纪觉川有再浑身散发寒气了。
他目视前方,专心车,在心里祈祷两人不要在路上再吵起来。
许他的祈祷奏了效,两人一路沉默,倒有吵起来,只气氛沉寂得可怕。
到了机场,言砚直接拉着行李箱去买机票,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
现在已经下午,就算最近的航班,到j城的时候应该深夜了。
言砚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到j城还要打车到小区,去还要洗澡铺床,估计要凌晨才能睡觉。
等会还在飞机上趁机补补觉吧。
言砚一路低着头,直到在候机室坐下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
他愕然地看着在旁边坐下的高大身影,还以为己眼花。
纪觉川怎么会在这?
纪觉川不看知道言砚会什么表情,他往椅背上一靠,拿出手机信息,不给言砚问话的机会。
言砚想问他为什么要跟过来,但纪觉川不给他眼神,他只好又低下头。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言砚拿出来看了一眼,陆逸问他到j城了有。
他复:【出了点事,现在还登机】
那边又问了两句,言砚随便编了借口搪塞过去,免得陆逸担心。
完信息,言砚退出聊天界面,发现消息列表里纪觉川的头像换了。
第一眼看出那头像什么,只觉得越看越熟悉,点一看,才发现竟然从他头像上截下来的一部分。
他现在的新头像一只嘴里衔着几根草的燕子,纪觉川把那几根草的部分截了下来,做成了头像。
言砚对着这头像皱了皱鼻子,眼里满嫌弃,这太丑了。
他下意识转过头,想让纪觉川换头像,一声“公”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只喊出一字就闭了嘴。
纪觉川唇角轻轻勾了下,很快又放下,淡淡看向他:“怎么了?”
“你能不能换头像呀?”言砚商量的口吻问他。
“不能。”
言砚顿了顿,有点不服:“这我给己画的头像,你不能。”
刚说完,微信就连续响了好几声,全转账的信息。
纪觉川微信给他转了几笔钱:“够买这头像吗?”
言砚有点收款,仍不满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纪觉川像做出退步:“我可以换,但你要给我画新头像。”
说着,看了一眼他有点收款的转账:“那些钱就当稿费。”
言砚撇过头闭上眼睛,关掉了手机。
纪觉川愿意那么丑的头像不关他事,他才懒得费心思呢,眼不见为净。
十分钟,言砚又睁了眼,抿着唇打了手机里的绘画软件。
这么容易赚的钱,不赚白不赚。
“你想要什么样的头像?”
纪觉川想想:“跟你一对的。”
言砚动一顿,当听见,给他画了酷酷的q版小人,跟纪觉川的样子像了十成十。
画完,纪觉川看了一会,问:“能在他怀里加一只燕子吗?”
金主的要求,言砚理由拒绝,他又画了一只燕子,只那只燕子跟他头像上的那一点不像。
画完,正好到了登机时间,言砚把头像发给纪觉川,脚步匆匆走了。
走到登机口,言砚才发现他被升了舱。
他知道这一定纪觉川做的,在原地顿了一下,就朝头等舱的方向去了。
到了座位上,不出意外看到纪觉川就在他旁边的座位。
言砚戴上眼罩,往座位上一躺,准备好好睡一觉。
因为前一天晚上怎么睡,他躺下多久就进入了浅眠,呼吸逐渐平稳。
只突然间,他蹙起了眉毛,像被什么梦境所困扰。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脸上,还有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贴在他唇上,试图往他嘴里钻。
睡梦中的他抵不过那东西的力气,轻易地就被钻进了嘴里,搅弄他的唇舌,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最,那片柔软落在他耳垂上,气息喷得他有点痒。
隐约有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进耳朵。
“小混蛋……”
言砚睡得很不安稳,直到那不停弄他的东西离了,他才终沉沉睡去。
被喊醒的时候,飞机已经到了j城。
j城比a城冷很多,言砚下飞机被寒风一吹,瞬间整人都清醒了。
他把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又戴上帽子,脚步匆匆往外面走。
刚在机场外面打了车,一熟悉的身影就跟着挤上了座。
言砚倒多意外,他知道纪觉川一定跟着他来j城的,现在肯定会跟着他。
只j城离a城那么远,不知道纪觉川为什么要跟他过来。
车门关上,寒风尽数被隔在外面,言砚把拉链拉下了点,跟司机说了地址。
车子平稳地驶上马路。j城有a城繁华,现在这点马路上已经很空旷了,只偶尔有一两辆车从旁边呼啸而过。
言砚靠在车窗上,看着路旁树叶掉尽的枯树,总觉得有些冷清。
j城比a城冷这么多,应该很快就要下雪了,不知道今年有有机会看到初雪。
不过他以要在j城度过不知道多少春夏秋冬,就算今年看不到,以有的机会。
言砚手撑着脸,始在心里计划下雪时一人能做的事。
一人泡温泉,一人在雪地上散步,一人堆雪人……
一人能做的事还挺多的,他若有所思。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言砚付了钱下车,在冰冷的空气中吐出一口白雾。
夜色中看不太清路牌,他顺着记忆往前走,找到了上次来过的那一栋。
小区里的电梯并不算大,他刚按下楼层,男人就跟着走了进来,电梯瞬间变得狭窄起来。
出电梯,他拿出钥匙门,纪觉川就静静站在他身,带着冷意的目光在周围的环境扫过。
言砚阻止他走进家里,现在这么冷的天气,又已经深夜,还在这种小地方,应该很难找到酒店。
不知道不陆逸来又请人做过清洁,房子里还算干净整洁,跟他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
他推一间房间的门,很有主人风范地对门口的纪觉川说:“你睡这吧。”
说完,转身进了对面的房间。
冬天的热水澡总格外舒服,言砚洗了快半钟才从浴室出来,往刚铺的被子里一扎,舒舒服服地缩成一团。
房间门突然被推,本应该在对面房间的纪觉川走了进来。
他应该刚洗完澡,身上只穿了浴袍,头发还湿的。
言砚从被子里探出头看他,有些不所以。
直到纪觉川掀他旁边的被子躺下,他才睁大了眼,往旁边挪了挪:“你怎么睡这呀?”
“我们夫妻,我为什么不能睡这?”纪觉川的语气理所当然。
言砚一急,始口不择言:“很快就不了。”
空气安静下来,纪觉川的眼神又变成了今天那种让言砚心惊的眼神。
良久,他听到纪觉川说:“你还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离婚。”
言砚避他的眼神,揪着被子:“因为我们不合适。”
在纪觉川跟着他来j城,他就大概猜到纪觉川给他那笔巨款,许并不赶他走的意思。
但剧情总会发展到那一步,他什么时候走都有太大区别,越晚离只会越舍不得,还不如趁现在走。
“为什么不合适?”纪觉川追问。
当然因为他们一主角,一炮灰,根本就一点都不配。
可言砚不能这样告诉纪觉川。
他只能低头揪紧被子,把被子抓出褶皱,再缓缓松。
纪觉川看到他沉默下来,还以为他想逃避问题,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却发现他眼睛红了一圈。
被甩的他,言砚却像比他还要委屈,声音听起来又软又可怜:“就不合适,你又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