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艾斯利的目光让人不自在, 也许是艾斯利根本没想过隐蔽,小王子自然发现了他。
小王子蹙眉瞥向艾斯利。虽然艾斯利常年在外打仗,但小王子是见过他几面的。
更何况前几日他父王和大臣们专门商讨过这人的事, 光“艾斯利”这名字, 父王他们都念了好几遍。
小王子突然累了, 他将鞋踢到一边,毫无顾忌地躺到了石柱边的鹿皮椅上。
一想到父皇会关注这卑贱的平民, 他越是看这人不顺。他甚至撇过头,不让这人污了他的双。
站在艾斯利身旁的星远看见小王子的动作后睁大了鹿。气愤的情绪从他的心底渗了出来。
他转头望着他家身材高大的艾斯利, 回想起进入王宫遭遇的一切,莫名的委屈涌了上来。
艾斯利神色倒是平淡,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只是余光中,他瞥见小孩不太好的面色,他将手蜷住, 背到了身后。
小王子任性惯了, 艾斯利在他心目中就像是原本光滑的平面突然凸起的一枚石块,越发碍。
他本就不喜欢身份低的人越过阶级, 即使前的人在莱特耶帝国担任要职, 可煤炭就是煤炭, 突兀地混在宝石中央只会让人不舒服。
他知道王廷对这人产生了忌惮, 可人的出身在他心目中成了一道标尺,即便人再出色,他是看不起那人。
他侧躺在宽大的鹿皮椅上,金色的软发贴着光洁的面颊, 他抬上唇,慵懒地对艾斯利指向一旁冰冷的湖水。
“麻烦您帮孤将琉璃球捡回来,想必您也知道了, 琉璃球很贵重。”
星远闻言,眉毛下压,鹿成了半圆。这人的话太过无耻,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星远停在原地,片刻他第一次握住了艾斯利的手。
对方粗糙的掌纹,滚烫的温度让星远颤了颤。他心底升起了微微的怪异,但又被他以“他们都是男人”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然,少年坦荡,某“男人”早就弯成了蚊香。
少年忽然的动作早在其抬手的第一秒便吸引了艾斯利的全部注意力。
他望着之前演奏时被他看了不知道千百遍甚至每一条浅纹都被牢牢刻在他心底的那双手,就这样握住了他。
记忆中幻想无数次的场景与现实重合,即使他们之间的接触隔着遥远的屏障,可白皙的那双手握住他的一瞬间,艾斯利的脑海掀起了骇浪。
恍惚间,他感受到了微凉细腻的触感,那仿佛是一块美玉贴住了他。
星远见艾斯利神色不自然,甚至撇头不直视他,他也能猜到艾斯利的想法。
的确,两“直男”握住手是挺怪的。
但想法仅是一瞬,星远便仰起头,湛蓝色的睛对住了艾斯利垂下的双眸。
他望不见艾斯利的神情,星远说出了他的忧虑与期盼。
“您……可以不过去吗?”
星远的双很清澈,艾斯利俯视这双睛时,总是觉得是水润的。
尽管艾斯利在努力集中精神,可他不免想到夜晚做过的梦。
梦中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甜腻腻的气息。他一只手撑着床,一手拖着少年的后脑勺,柔顺的深棕色发丝从他的指缝露出,他俯身啃在了少年紧闭的皮上。
但他可不敢乱动,只敢围着角轻咬。直到泛红的双打开,湛蓝色的双眸泪汪汪的,豆大泪珠直流。
他咬住他的喉结安抚,轻声劝慰“别哭了”,哪知少年哭得更凶了。
他内心获得极大满足,低声笑了。
记忆回笼,艾斯利喉结滚动,他目光回避。
原本可以不用去,现在不得不去了。
艾斯利在原地脱下外衣,随后跳入了冰凉的湖水中。
艾斯利位高权重,仆从们自然不敢坐以待毙,他们跟小王子请示。
小王子虽蛮横,也知轻重。他说了一句“随你们”,便转身离去。
仆从们拿着工具打捞,冰冷温度让他们不由打颤。
刺骨的温度消去躁意,艾斯利清醒了很多。
他潜到湖多泡了会儿,直到恢复了理智,他才潜到更深处去寻找琉璃球。
艾斯利潜水太久,星远生怕其出了什么意外,便急忙跑到湖边。
他手刚碰到湖水,不由全身发冷。
但他不管那么多,无他在窥星仪面出了什么事都与现实无关。
他慌忙脱下衣服正欲跳进水中,只听“哗啦”一声,艾斯利抹去脸上的水珠与他面对面。
少年的衣服脱下了大半。
艾斯利:……
欣喜从星远的心底涌了上来,他不再管身上衣服。
他一只手撑着湖沿,上半身倾斜,尽管他清楚自己的行为是无效的,但他希望他可以从精神上给对方安慰。
艾斯利半眯着睛望着他,叹了口气后,他让星远乖乖地停在原地,自己再次潜入湖中。
琉璃球总算是被艾斯利找到了,他靠在柱子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星远皮垂下,他再次伸出双手握住了艾斯利的手掌。
艾斯利的冰凉是星远怎么也捂不热的,星远半垂皮问道:“你时办法不去吗?”
艾斯利顿了下,他笑着双深邃道:“,不过终究是忤逆。”
星远凑近艾斯利仰视他,他语气含着不知名情绪。
“你平时那么努力打仗,就是为他们效忠?”
艾斯利言语轻松,“不,是为了百姓。”
一路上,星远不再说话。
艾斯利叹息,天冷了,要不是他的外衣是湿的,他一定为少年披上。
在冰凉的湖水呆了那么久,哪怕艾斯利身如铁打,他是发烧了。